正文 第三章火花2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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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洗完澡後的嚴洛一頓時神清氣爽,等吹幹頭發後他方才想起那身替換的工作服因為怕浴室潮所以被自己放在了門外頭。而此時的他全身隻穿著一條褲衩,如果不想著涼的話必須趕緊到外頭穿上衣服才行,於是他一咬牙立馬奪門而出,那瞬間襲來的寒氣果然凍得他直打哆嗦。
整個穿衣的過程以嚴洛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結束,而他從始至終都未發現在辦公室一旁的角落裏竟有一道不尋常的目光牢牢得鎖定在他身上。
直到一條短信的鈴聲從角落響起,嚴洛一聞聲回頭時才赫然發現此時在辦公室的窗戶邊竟站著個個大活人。“我靠!”他嚇得本能的往後一個退步,幸好黃昏十分太陽還沒落下,窗外照進的光線讓他能理智地辨別出窗邊站著的那個是人還是鬼。
“不好意思,我好像嚇到你了。”那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麵帶微笑地對嚴洛一說道。
雖然這人說話的態度很禮貌而且打扮得也很體麵,可不知為何嚴洛一就是無法對他產生好感,那笑容就像一張麵具,僵硬得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你是。。。?”嚴洛一此時的表情也不看不到哪去,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觀摩了一回。那人朝著嚴洛一緩步走來,他的步伐即優雅又輕盈,一身精致剪裁的酒紅色絨麵西裝將他襯得風度翩翩氣質不凡,就像一個從歐洲古堡裏走出來的貴族少爺。
“你好,我姓季,單名一個節,你也可以叫我Jake。”兩人客氣的握了握手,嚴洛一發覺眼前這個陌生人的手和他的眼神一樣,是冰冷的。
不過除此之外,近看此人相貌確是十分的俊美。他皮膚極白,白到甚至有點病態,一雙丹鳳眼搭配他鼻梁上那副金邊眼鏡,看上去即精明幹練又英氣逼人。
“哦,是這樣的。我今天和阿班約好了來這裏談生意,隻是現在他人還在路上,所以我就先來辦公室等了。”那人一邊著握手一邊說道。
“呃。。。剛才讓你見笑了,我不知道你在。”嚴洛一尷尬一笑,畢竟人家是大大方方進來的倒顯得自己有些滑稽可笑。“那季先生你再坐會兒吧,估計阿班就快到了我就先忙我的去了。”說完嚴洛一急忙轉過身打算開溜,一想到自己剛才對著個陌生人光著膀子穿衣服的樣子就胸悶的慌,真太TM丟人了。
“那個。。。”季節突然叫住了嚴洛一,“你手機還在桌上沒拿,剛才它響了好多次。”
“噢!對,還有手機。”他趕緊拿起桌上的手機,懷裏揣著換下的髒衣服匆忙逃離了辦公室。
等一腳踏出辦公室之後嚴洛一頓時輕鬆許多,先前的氛圍逼得他尷尬症都犯了。他打開手機一看,屏幕上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阿班打來的。於是他立刻回電給阿班,沒想電話剛撥出去那頭就接了起來,“喂,洛一,怎麼才回我電話?你現在人在哪兒呢?”阿班著急地問道。
“我在店裏,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你在店裏?那太好了,有個合作商今天來店裏找我。對了,他人現在應該就在店裏,你見到了嗎?”
“嗯,我已經見過了,在你辦公室。”此刻嚴洛一隻能哀歎天意弄人,這通電話他要是能早點接到該多好,也就不至於發生先前那令人尷尬至極的一幕。
“我現在還在高架上一時半會兒到不了,剛才打你電話就是想讓你提前去店裏接待一下他。這個人姓季,是個開酒廠的,他今天來是特地帶自家釀的酒來讓我們品鑒的。”
嚴洛一的五官瞬間幻化成一個囧字,“啊?可是。。。我不太會應酬啊,這。。。”他其實很想告訴阿班剛才他已經光著身子接待過了,但礙於麵子問題他又實在是難以啟齒。也罷,索性死豬不怕開水燙,早死早超生。
“這樣吧,你先到Stephen那兒拿點吃的送過去。”
“嗯,好。”
“還有,他家的酒之前我已經嚐過了,品質還不錯,這回又帶了一些上等品來,你順便
“啊?我?。。。可我品酒這方麵並不專業,恐怕不合適吧?”
“你緊張什麼,跟平時一樣就行。怎麼了?平時我在櫃台教你的時候你不挺會說的,難道對著陌生人就說不出來了嗎?”
“這。。。唉,好吧。”
嚴洛一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現在店裏除了他以外就隻有Stephen一人,就是想推脫眼下他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當他走進廚房時正巧Stephen剛把飯菜準備好,令他感到頗為意外的是Stephen不僅做了客人的那份還特地給他單獨做了一份。
“吃吧,那份是給你的。”Stephen指著一盤看上去類似蛋炒飯的食物對嚴洛一說道。
嚴洛一這時也是真餓了,他迫不及待的端起盤子,可正打算動口時發現飯裏頭怎麼有些黑乎乎的東西。他對著盤子裏的蛋炒飯遲疑了一小會兒,心想著該不會是炒糊了吧,考慮到這畢竟是Stephen的一番心意就算色相差點也無所謂,反正能吃就行。結果當他挖了一勺大口吃進嘴裏時被驚得兩隻眼珠子都快從眼裏掉出來了,“這!。。。這是蛋炒飯?!”嚴洛一敢說這絕對是他這輩子吃到過最好吃的蛋炒飯,沒有之一。
Stephen好像早就料到他會有這種反應似的嗬嗬一笑,“廢話,這當然是蛋炒飯,隻是我另外加了黑鬆露和鵝肝末。”
“黑鬆露?那是什麼?”嚴洛一雖然對這個食材的名字相當陌生,但能百分百確定它定是個好東西。
Stephen朝嚴洛一和藹的笑了笑,然後站在水槽一邊洗著鍋子一邊說道:“哦,黑鬆露隻不過是一種調味的食材而已,你還是趕緊把飯吃了吧,吃完把那盤意大利麵和蔬菜色拉給老板的客人送過去。”
“噢,對!我差點給忘了。”嚴洛一風卷殘雲般地把盤子裏蛋炒飯立刻一掃而空,幹淨到連一粒米都不剩。
謝過Stephen的盛情款待後嚴洛一便匆匆將起準備好的飯菜端進了辦公室,“季先生,這是給你準備的晚餐。”嚴洛一麵帶官方式的笑容說道。
而季節背對嚴洛一正彎腰擺弄著茶幾上的酒,這些都是他親自從酒廠裏挑選的上等貨色。他歪著頭朝嚴洛一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隨後緩緩直起身並摘下手上的白色手套,微笑著朝嚴洛一謙和有禮地說道:“你們老板太周到了,我的確沒吃晚飯,想不到今天有這個榮幸能嚐到你們大廚的手藝,請你一定待我謝謝你們大廚。”
“您客氣了,我們老板怕你餓著肚子等他所以吩咐大廚做的晚餐,請先趁熱吃吧。”說著嚴洛一便將端托盤中的飯菜和果汁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待季節坐了下來之後,嚴洛一禮貌地說道:“那季先生您慢吃,一會兒等你吃完我再來收。”說完當他剛轉身準備離開時沒想季節突然一把將他的手腕握住,雖然他使的力道不大但嚴洛一還是露出了些許詫異的神色,“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小哥,你坐下來陪我聊會兒天吧,我一個人吃飯實在太無聊了,好不?”季節眨巴著眼睛帶著一絲哀求的目光看著嚴洛一。
嚴洛一瞧著他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覺得好生奇怪,明明前一秒高冷總裁怎的下一秒成了小鳥依人。
“呃。。那好吧。”他心想畢竟季節是阿班的客人,既然人家都這麼開口了他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季節見嚴洛一慢慢在他身旁坐來了下來,倏然間笑逐顏開道:“謝謝你願意接受我無禮的要求,我能問問你的名字嗎,Roy?”
嚴洛一朝自己胸前的名牌上撇了一眼,“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我是問你的中文名字,身份證上的那種。”
“呃。。。我中文名字不好聽,你還是叫我Roy吧。”
季節撇了撇嘴角優雅地夾起碗裏的色拉,說道:“怎麼,我長得很像壞人嗎?看不出你防人之心還挺重啊。”他的語氣裏夾帶著一絲不悅。
“李大寶。”嚴洛一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繞便隨口編了個名字。
“李-大-寶。。。。嗬嗬,這名字的確挺土的。”得到答案後的季節立馬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嚴洛一對他玩笑般的磕磣並不介懷,隻是隱隱覺得此人有著和外型不太相符的孩子氣,譬如說任性和刁蠻。
晚餐結束後嚴洛一本想收拾桌上餐盤拿去廚房,誰知季節又一次把他攔了下來並直接拉到了茶幾邊,隨後興致勃勃的指著茶幾上那幾瓶包裝精美的酒瓶說道:“大寶,你有興趣喝喝看我帶來的酒嗎?這可是我們酒廠最上等的貨色。”
嚴洛一本想等阿班來了再嚐會比較穩妥,畢竟這方麵他並不專業生怕自己不小心說錯話彼此徒增尷尬。平日裏在吧台裏跟著阿班學品酒他自然可以童言無忌,可對象如果換成是合作商的話性質就兩樣了,總之無論如何也決不能給阿班添麻煩。
“我看還是等我們老板來了再開吧。”他委婉的謝絕道。
“沒關係,我想他不會介意的。”
季節沒等嚴洛一說話就自顧自的拿起了開瓶器,“哎,你——!”他沒有給嚴洛一連阻止的機會便迅速地打開了一瓶紅酒。
嚴洛一忽然發覺這個人比他想象得要任性的多,而他內心並不太喜歡這樣的人,不過看在阿班的麵子上他還是禮貌地接過季節遞來的酒杯。
如同季節誇讚的那樣,這酒的香味的確芳香四溢。嚴洛一拿起酒杯輕輕晃動,並仔細地從各種不同的角度去觀察杯中的紅酒,最後將酒杯貼到嘴邊淺淺的抿了一口。
待他細細品完之後便問道:“這是。。。紅寶石波特吧?”
季節朝嚴洛一莞爾一笑,“答對了,想不到你舌頭還挺靈光的。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
“嗯,是好酒。”嚴洛一點點頭。
季節似乎很對嚴洛一給到的認可很是欣喜,他高舉起自己手裏那杯紅酒道:“來,我先幹為敬。”然後便頃刻間一飲而盡。
嚴洛一全然沒料到季節會如此這般豪飲,但要是現在告訴季節自己不會喝酒想必他也不會信,於是他隻好另外找借口回絕道:“抱歉季先生,我一會兒還要上班不能多喝,你看還是等我們老板來了再陪你喝好嗎?”
“怎麼?這種等級的看不上嗎?沒關係,我這兒有更好的。”說罷季節立刻拿起桌上另外一瓶酒動作嫻熟地打開了。嚴洛一這回沒打算阻攔,因為他知道即便阻攔也不會起什麼作用,既然攔不住那便隨他意吧,眼下他隻盼著阿班能盡快趕到也好盡快脫身。
“喝喝看。”季節微笑著將倒好的酒杯再次遞給嚴洛一。
嚴洛一這一次刻意將品酒的過程放慢,不然這一瓶瓶的開下去他可吃不消。這喝醉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現在他還有任務在身絕不能因為喝多了酒而出什麼差錯。
而季節此時正坐在沙發上單手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嚴洛一,兩人的區別在於他品的不是酒,而是人。
片刻後,季節突然開口問道:“大寶,你多大了?”
“27。”嚴洛一似乎已經習慣了被人問年齡。
“是嗎,好巧,我們同齡,那你是本地人嗎?”
“嗯,是的。”
“談過戀愛嗎?”
“還沒。”
“那。。。有喜歡的人嗎?”
嚴洛一淺笑著搖了搖頭,這次他並沒有像在吧台對付客人那樣拿手上的戒指當擋箭牌,畢竟合作商和客人兩者之間目的並不相同。
可是對嚴洛一來說像這樣的對話方式幾乎每天都會在吧台裏上演,而提問的人目的也很明顯,這使他不由得開始懷疑,難道說季節也是。。。?
“大寶,我第一眼見你就很有親切感,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哦?像誰?”雖然嘴上這麼問但嚴洛一心裏卻大概有了答案,無非就是什麼前女友啊初戀情人之類的。
季節淡然一笑,他的笑容裏藏著某種說不出的意味,像是憐憫卻又帶著一絲嘲諷,但他接下來說的那句話卻更是出乎嚴洛一意料之外。
“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嚴洛一一怔,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接話,季節的這個答案未免過於驚悚令他有些難已消化。正當好奇心驅使他想再開口問些什麼時,隻聽阿班從門外匆匆趕來的腳步聲,“季先生,實在抱歉讓你久等了。”
季節起身客氣地寒暄道:“哦,沒關係,你們的大廚手藝很好,我就當是來蹭頓飯唄。”
阿班知道嚴洛一不善交際,於是主動向季節介紹道:“噢,這位是我徒弟Roy,他是我們店裏的調酒師。”
“哦?調酒師?”季節的眼裏突然閃過一絲旁人無法察覺的異樣。
“是啊,Roy個性比較內斂,估計沒和你做過自我介紹吧。”
“不打緊,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以後有的是機會了解。”季節向嚴洛一投去了關切的目光。
嚴洛一顯得有些尷尬,其實他並不想和這個人深交,而且第六感告訴他這位季先生與自己絕非一類人,如無必要最好還是敬而遠之。
28
另一頭,從西區警局刑警隊隊長辦公室裏飄出一股濃烈的咖啡香氣。陳浩幫自己泡了杯咖啡後就呆坐在椅子上半天沉默不語,自從那天和嚴洛一見完麵之後他幾乎每晚都難以入睡,隻要一閉上眼睛他滿腦子都會是那個人,那張臉,為了克製自己別再去想不該想的人他隻好借助藥物入眠。
人心就是這麼的奇妙,你往往越是想忘記就越是記得清楚,越是想把一個人從腦海裏扔出去那人卻偏偏越是往裏鑽,直至越鑽越深,深到心坎裏。
咖啡杯裏冒出的熱氣嫋嫋上升,陳浩望著杯子裏咖啡忽然回憶起了那天嚴洛一替他買咖啡的事情,一想到那時他被自己埋怨了一頓後氣不打一處來的委屈樣子便忍不住嘴角上揚。
這時辦公室外的走廊邊上,警員小鄭俯身拍了拍吳凱傑的肩膀,小聲耳語道:“哎,你們陳隊這是怎麼了?”
“啊?什麼怎麼了?”吳凱傑被他問的有點莫名其妙。
“喏,你瞧,對著咖啡杯傻笑呢。”順著小鄭的視線吳凱傑與他一同朝著陳浩辦公室的方向望去。
“嘿嘿,你說他這個樣子像不像個思春少女啊?”小鄭隨口調侃道。
“思。。。思你個頭!去去去,好好上班,別整天像個八婆似的管閑事。”
吳凱傑雖然也對陳浩此種反常的舉止感到費解,但他顯然更煩身邊這個嘴碎的小鄭,於是三言兩語便把人給打發走了。其實就算小鄭不提他也察覺到陳浩這幾天是有點不太對勁,整天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有時候和他說話反應都會慢個半拍,老實說還真有點像小鄭調侃的那般,有那麼點思春少女的意思。可吳凱傑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性不大,以陳浩風流浪蕩的行事作風很少見他會為女人的事情心煩,更何況他身邊也從不缺姹紫嫣紅,難道說這回遇到真命天子了?吳凱傑不由得心想。雖然他知道陳浩最討厭別人過問他的私生活,但老天爺如果真能派個人來一物降一物也是好事,隻不過究竟什麼樣的女人能降服這個鬼見愁呢?答案著實令人好奇。
正當吳凱傑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時孟飛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陳浩辦公室的門口,“喲,想誰想這麼樂呢?”
陳浩忽的一驚,由於剛才自己的思緒太過投入竟絲毫未察覺辦公室門口還站著個人。
“嗬,還能想啥?想妞兒唄。”他回過神後急忙給自己找了個正當理由。
“誰啊?哪認識的?”孟飛與陳浩共事這三年來從沒見他對哪個女人上過心,這太陽打西邊出來的事情要說不好奇那是騙人的。
陳浩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鎮定自若地拿起身前那杯咖啡表情嚴肅道:“你一大老爺們關心這幹嘛,行了,說正事。”
“哦,是這樣,袁樂這兒終於我有了些眉目。這是些資料和照片,你看看。”說著孟飛就將手上的一疊文件放到了陳浩桌上。
陳浩剛端起香噴噴的咖啡送到嘴邊,一聽是有關與袁樂的線索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杯子迫不及待地翻看起來,資料裏大部分都是一些跟拍照片,包括袁樂去過的地方還有見過的人。
翻著翻著陳浩的動作忽然停頓在其中的一張照片上,“這男的是誰?”他拿起麵前的照片,指著照片上站在袁樂身旁正與她交流的男子問道。
“噢,這人我已經調查過了,他是個酒莊老板,袁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他那兒買酒。”
“哦?什麼背景來曆?”
“他姓季名節,美籍華人,剛回國一年多。三個月前在紅葉山上搞了個私人酒莊,沒什麼不良記錄,看著像正經生意人,至於他的過往我現在還查不到。”
陳浩認真揣摩起照片中這個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男人,光看此人的外表和打扮的確不像是個作奸犯科之人,可對於陳浩來說他判斷好人壞人的方式除了依靠證據之外,憑的就是兩個字——直覺。
“哼,賣酒的。。。”他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直覺告訴他這個姓季的一定沒那麼簡單。
孟飛從陳浩的眼神裏看出他對這個賣酒的似乎很感興趣,便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查查這賣酒的最近去了哪些地方見過什麼人,速度點。”陳浩直接了當地下命令道。
“收到,我這就去。”孟飛一接到命令便一溜煙的消失在陳浩跟前,要說辦事效率在整個西區警局目前為止還找不出一個能比孟飛更快的。
下達完命令之後陳浩又再度將身子靠向了椅背,一旦他的腦袋瓜子停止轉動馬上就會想起那個人,那個令他魂牽夢縈朝思暮想的人。他倍感無奈地閉上眼睛,即便他不願意承認,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隻能接受,有些情感生成了就再也滅不掉了。
譬如說,愛情。這個詞對陳浩來說感覺既熟悉又遙遠,每當懷裏抱著那些性感尤物時“愛”這個字就像一個口頭禪,他可以信口拈來。而此時此刻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字已然變成了一枚炸彈,那威力會炸的他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也許愛本不可怕,可怕的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
同一時間,地球的另一邊,美國。
時間是淩晨2點,舊金山海岸邊的一棟私人別墅內,一通電話鈴聲吵醒了正在床上睡熟的人,他睡眼惺忪地眯著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隨後帶著一絲不耐的神情接起電話,沙啞著喉嚨開口問道:“你大半夜找我有什麼事?”
“嗬嗬,抱歉啊,我忘了你那裏還是半夜。”顯然對方嬉笑的語氣裏顯然並沒有任何歉意。
“唉。。。說吧,你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手機那頭沉默了一小會兒,緊接著語氣變得有些低沉道:“哥,我這次找到的人你一定有興趣。”
“季節你能不能別這樣,我早就告訴過你那個人已經死了,別再浪費無謂的精力好嗎?”邢天略帶溫怒道。
“你先別生氣啊,這次我找到的人和你畫上的那個。。。真的好像。”
“小節,你去江源費盡心思找那個人到底為了什麼?我心裏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人世了,那些長得相像的人對於我並沒有意義。”
“哥,我找他不是為了你,而是我。”季節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容。
“什麼意思?”
“這個你暫且不用知道,我已經把他的照片發給你了,看看吧。”
“沒興趣,我不會再看你這些無聊的照片,也請你別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那好吧,看不看隨你,反正結果都一樣。。。嗬嗬。”季節像是忽然竟想起了什麼莫名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噢,沒什麼,我就一想到那人光著身子在我麵前穿衣服就想笑。”
邢天乍聽之下以為季節在說和他伴侶間的調情節目,為了讓自己能繼續睡自己的覺,便打斷說道:“那你慢慢自娛自樂吧,我睡了。”
季節神情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睛,黯然道:“哥,什麼時候你能忘了他願意接受我?”
“小節,這個時候不提這個好嗎?我真的想睡了。”
“算了,不說了。哦,對了,那人手臂上有條疤,如果你不喜歡這種瑕疵品的話不看也罷。”
邢天猛地一驚,刷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你說手臂上有。。。什麼?”
“他右手臂上有條很長的疤,看著還挺嚇人,唉。。。可惜那了張臉。”
邢天呆楞了一會兒,故作鎮定道:“哦。。。。是嗎?我確實不感興趣,睡了,拜拜。”
季節輕歎:“唉,好吧,那我不打擾你了,拜。”
等季節掛斷電話後邢天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慌亂,他急忙打開那封未讀郵件,而就在他點開的那一刹那,他呆住了。
雖然照片中的人隻有一張側臉,但僅僅隻是一個側臉就足以令他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沸騰起來。
是他!真的是他!
邢天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一個用了整整十年時間都無法忘記的人他又怎麼會認不出來,“洛一。。。”他情不自禁地低喃道。
這個名字如同一劑強心針般猛地紮進了他的心髒,十年前那一幕幕就像潮水般在他的腦海中翻湧,為什麼老天爺要和他開這樣的玩笑,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為什麼還要將他送到他麵前,為什麼。。。。為什麼。
屋內一片寂靜,他仿佛聽見了自己久違的心跳聲,又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他的體內慢慢蘇醒。
今夜,注定無眠。
清晨六點半,金色的加州陽光透過落地窗緩緩照射進房間,既明亮又刺眼。
邢天慢慢走向窗邊,陽光覆蓋在了他挺拔的身軀上。此刻的邢天已經沒有了先前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而是顯得十分冷靜、沉著,隻是那緊鎖的眉頭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安。
他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Lucas,幫我訂一張機票,今天就走。”
“今天?可是你下午還有會要開。”
“會議取消。”
“可是。。。好吧,那你要去哪兒?”Lucas知道多說無益,邢天決定事情從來容不得他拒絕。
“江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