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往事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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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邢天照著短信上的指示來到了世紀城地下停車場,停車場裏的空氣既陰冷又潮濕,本就不是一個能讓人感到舒適的地方。
昏黃的燈光照向地麵,他的腳步聲伴隨著悠悠的回音聽上去格外紮耳和詭異,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恐怖片裏的場景。他四下轉悠了一會兒,忽然看到正前方不遠處的一輛黑色SUV閃了一下車燈,於是他大步朝著這輛車走去,結果還沒等他走到車門邊側門已經被打開了,車裏麵的坐著的那個人微微轉過臉看了他一眼後又將臉轉了回去,一直到邢天躬身坐了進來他也沒再將臉轉過來。
“海叔,離我回美國的日期還沒到吧,你現在著急叫我來做什麼?”邢天板著臉冷冷道。
季達海低垂著眼,一張蠟黃色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低聲說道:“抱歉,恐怕你等不到那天了。”
邢天握了握拳頭,壓著心裏的不悅問道;“為什麼?難道你想出爾反爾?!”
“不是我想毀約,這是天意,怪不得誰。”季達海依然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回應邢天的質問。
“什麼意思?”
季達海頓了頓,接著道:“你回來的那天包被人搶了吧?”
“嗯,是有這麼個事兒,可你是怎麼知道的?”
“就在兩天前,你的包被人撿到了交到了派出所,裏麵還有你的身份證和護照。”
邢天一怔,心頭湧起不祥的預感,“那麼說我爸也知道了?”
“嗯,不過我已經替你解釋過了,就說你回江源是為了去看你舅舅,雖然我不確定他信不信,但至少車禍這件事是真的。”
邢天冷冷一笑,暗忖著這包撿的還真是時候。隨後他轉念一想,突然神色緊張地朝季達海望去,“那紅葉山。。。。”
季達海臉上依舊保持著嚴肅的表情,開口道:“你放心,紅葉山上的事情他還不知道,但我不確定以後他會不會知道。”這後半段話讓邢天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那你現在要我怎麼做?”
季達海隨即沉默片刻,然後鄭重其事的說了四個字,“立刻回家。”
突如其來的變數對邢天來說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在十分鍾前他還在想著去花芊家的路上要不要買些煙花來增加一些過年的氣氛,期盼著嚴洛一在看到滿天煙花時一定會特別的高興。
老天爺為什麼連這點時間都不給他,邢天抹了抹臉仰頭靠在座椅上,表情顯得有些難看。一旦回了美國就不知哪天才能再見到嚴洛一,長則等他念完學業回來,短則說不定明年過年的時候,可是再見麵的時候如果他心裏已經有了別人又該怎麼辦呢?
然而,一切已經結束了,想再多都是徒勞。
“小天,還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是關於和你住一起的那個男孩子的。”
“什麼事?”邢天想象不到還有什麼事比現在的狀況更糟糕的。
“我知道他和你住一起,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我查了一下他的背景,他的父親叫嚴峰,是個刑警,母親周海瀾,是個外科醫生。”
邢天想起了嚴洛一說過他的父母在紅葉山上意外身亡的事,但他卻沒提過父母生前的職業,“然後呢?”他閉著眼睛漠然問道。
季達海略微停頓了一下,從口袋裏慢慢地掏出一包煙點上了一根,吐了口煙低聲說道:“他父母的死是你父親造成的。”
邢天腦子裏轟的一聲,感覺心髒猛地一沉,整個人猶如被冰水潑過一般瞬間僵住。他目瞪口呆地望著季達海,眼神裏除了難以置信的驚愕以外什麼都沒有。
“不。。。不會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爸他。。。怎麼可能。。。”他幹啞的聲音微微顫抖,巨大的衝擊令他說話間有些語無倫次。雖然邢天不願相信這一切,但他心裏清楚以季達海的為人絕不會隨便編個故事來騙他,更何況還牽扯到了他父親。
“趁你父親還不知道他的存在前你必須盡快離開他。”季達海深深吸了一口指縫間的香煙,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我目前查到的不多,無法告訴你有關這件事的全部內情,但是你必須相信我這麼做是為他好,如果你不想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就離他越遠越好。”季達海的話聽上去像是在威脅實則有另一層意思,因為他不希望邢天受到任何傷害即便是情感上的,畢竟他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這種關心有時甚至會超越自己的親生兒子。
煙氣嫋嫋飄散在了車廂內,白白細細的煙絲讓邢天有種如在夢中的錯覺,他多希望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隻是個噩夢。
憑著這些日子的觀察季達海早已察覺出邢天對嚴洛一的感情不一般,但奈何天意弄人,如果真相總有一天要令他崩潰那寧願這一天早點來到,“小天,忘了他吧,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哈哈哈!!。。。。”邢天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不可理喻,笑得悲痛欲絕,一直到眼角笑出了淚光。
季達海說的沒錯,不可能了,什麼都不可能了,命運的捉弄讓他付出的感情轉眼間變成了一個笑話。
邢天垂頭靠向車門,小聲低喃道:“忘了他。。。好,我試試。”
季達海抽完了最後一口煙後把煙頭從車窗外扔了出去,他靠向椅背兩眼直直地望向前方,片刻後低聲對司機說道:“開車吧,送少爺回家。”
。。。。。。。
26
嚴洛一提前到了花芊家裏,想著反正也閑來無事就在廚房裏幫著管家王媽打下手。王媽見嚴洛一又禮貌又勤快心裏是特別的喜歡,回想半年前他來家裏養傷的時候還是個沉默寡言的病號,沒想大半年不見不但人長高了連話也多了不少,相比之下現在的嚴洛一確實比那時候要招人喜歡。
等廚房的活兒忙得差不多後嚴洛一看了看手表,“都快六點了,怎麼還不來?”他逐漸急躁了起來。
叮咚!
門鈴聲想起,嚴洛一聞聲快速走出廚房,心想邢天這家夥總算是趕在開飯前到了。
結果花芊穿著拖鞋興衝衝地跑去開門後叫了聲“爸!媽!”,原來按門鈴的是花芊的父母。
嚴洛一心裏縱然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微笑著走到了兩老麵前和他們打招呼,“花叔花嬸好。”
“喲,咱們家洛一這麼久不見你好像長個子了啊。”花父眉開眼笑地和嚴洛一寒暄起來。
“來來來,讓嬸看看。”花母眯著眼朝他打量了一番,柔聲說道:“是長高了,人也結實了,你這些日子自己過得還好嗎?”
“嗯,挺好的,花嬸放心。”手心間的溫暖的感覺使嚴洛一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他的眼裏倏然間浮起一層晶瑩。
這老夫妻倆都十分地喜歡嚴洛一,一方麵感激他對於花芊的救命之恩,一方麵兩人都非常認可他的人品。花父是市法院院長,為人相當剛正不阿,最討厭那些作風不正的趨炎附勢之輩,花母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閱人無數,哪些是小人哪些是君子她一眼便知。他們倆一直覺得挺可惜的,若不是因為嚴洛一和自己閨女年齡相差太多,就憑他的人品論相貌那一定是佳婿的不二人選,不過眼看女婿做不成兩人幹脆就把他當成半個兒子。
嚴洛一被夫妻倆人圍在沙發中間問東問西聊個不停,表麵上看似雲淡風輕心裏卻焦急萬分的想給邢天打電話,最後還是王媽的那聲“吃飯了!”替他解了圍。他趁著上廁所的功夫在衛生間裏給邢天打了電話,但電話那頭傳來的一直是忙音,無奈之下隻能偷偷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已經開飯了,你什麼時候能到?趕緊來。
花芊坐在嚴洛一旁將身子朝他湊了過去,小聲問道:“Mark呢?你不是說他也要來嗎?”嚴洛一小幅度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連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算了,我們先吃吧,不用等了。”他嘴上這麼說但心裏不免有些擔心,該不會路上發生什麼意外了吧?他不由得往壞處想。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手機振動了一下,有條短信!他迅速點開一看,果然發件人是邢天,:家中有急事,就此告別,祝你新年快樂,勿念。
嚴洛一看完短信的內容後瞬間懵了,什麼叫“就此告別”?這是什麼意思?!
花芊發覺嚴洛一看完短信後臉色不對,緊張地抓著他手臂問道;“洛一,你怎麼啦?!出什麼事了?”她感覺到嚴洛一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哦,沒事。。。沒事。”他用全部的理智把失魂落魄的情緒壓了回去,硬是擠出了個難看的笑容說道:“邢天說。。。他回去和家裏人一起吃飯就不來了,讓我們別等他。”
“哎喲我當是他出什麼事了呢,瞧你大驚小怪的樣子把我給嚇得。”說完花芊抿了一口紅酒,輕輕拍了拍嚴洛一的手背低語道:“好了,別不開心,畢竟Mark他有自己的家,總不能成天和你膩在一起吧。”
花芊的話好似無意間點醒了嚴洛一什麼,他垂眼沉默了一會兒,默默地將手機放回了口袋。其實他早有心理準備這一天早晚都是要來的,隻是沒想到即使他再怎麼有心理準備等這天真的來了內心的悲傷程度依然不會有所減輕。
離開是必然的結局,但心裏的不舍又該向誰訴說。
晚飯後嚴洛一婉拒了花父開車送他回去的盛情,他現在隻想自己一個人走走,讓夜裏的寒風吹走些心裏的傷感。一路上爆竹聲響徹雲霄,漆黑的天空因為有火花的照亮顯得絢爛多姿,可惜這喜慶的氣氛並不能感染到他,煙花再美也敵不過心裏的淒涼。
回到了宿舍後和預料中的一樣,屋子裏頭空無一人,邢天的物品還是擺在原處,想必這些廉價的東西對他來說連拿走的必要都沒有。這個夜晚,嚴洛一輾轉難眠,他想不通即便邢天要走也不至於事前連個招呼都不打,難道是有什麼突發事件?可什麼樣的突發事件能讓他不再回來?會不會是他父親找到了他?但那也不需要不辭而別啊?他腦子裏產生了各種各樣的想法和理由,但就是找不到一條能夠合理解釋這件事。
這之後的幾天他都嚐試著給邢天打電話,直到第四天的時候手機號碼竟變成了空號,也就意味著他從此以後徹底與邢天斷了聯係,看樣子他心裏的結終究是無人能解了。
。。。。。。。。。
年初九酒吧正常恢複了營業,嚴洛一下午在宿舍接到了花芊的電話。她的語氣顯得有些急促,“洛一,中午開門的時候娜娜在門縫裏撿到了Mark的辭職信,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不知道,大年夜那天之後他就沒有回過宿舍。我聯係過他,可他的手機號已經變成了空號。”嚴洛一的聲音很平穩,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該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花芊帶些擔心的口吻說道。
“沒事的,你別擔心了,八成是家裏有什麼事情吧。”
“嗯,我猜也是,那他還會回來嗎?”
“也許。。。會吧。”嚴洛一並沒有否定她的問題,或許這個回答也是想給自己也留點念想吧。
27
轉眼已經到了高二的暑假,嚴洛一這段時間裏再也沒有過邢天的任何消息,對於邢天的突然消失他一直都耿耿於懷。過了這久,就算他家裏有什麼難解決的事情也不至於連回來看一眼或者打個電話都做不到。故此嚴洛一心裏萌生出一個極其糟糕的猜測,邢天會不會也被他父親軟禁了?為了解開這個疑團嚴洛一特地去過幾次紅葉山,可惜最終還是一無所獲。一直到有一天花芊興衝衝地跑來告訴他,在邢天就讀的斯坦福商學院官網上好像看到了邢天的照片,那是一張學校組織優等生去澳大利亞集訓的學生團合影,嚴洛一一眼就認出站在照片的最右邊那個麵帶微笑的人就是邢天,隻是那個笑容看上去略微顯得有些僵硬。
其實當嚴洛一第一眼看到那張照片時心裏是高興且欣慰的,至少知道邢天他安然無恙,不過臉上的笑容並沒持續多久就便漸漸冷卻。原來他心心念念在牽掛的人不是不能聯係他而是根本不想聯係他,原來他們之間那段一起生活的日子隻是過眼雲煙,原來他的擔心和牽掛隻是自作多情,原來。。。。他的心揪了起來。
自從那以後嚴洛一徹底放棄了再與邢天聯係的想法,高三巨大的學習壓力也迫使他沒有閑工夫再想別的事情,現在除了學校和酒吧其餘的時間幾乎都窩在宿舍裏埋頭做題。
高三寒假過後按照學校的流程學生們都把自己的高考誌願表填好交到了班主任手裏,如無更改一周後便會統一交上去。
“洛一,你填的第一誌願是哪兒?”徐子強躬身伏在嚴洛一的課桌上,滿臉好奇地打探道。
“清華唄。”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嘖,沒創意,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學霸必選清華。”徐子強不屑地撇了他一眼。
“創意?那我該填什麼才算有創意?藍翔嗎?”
“我去!你怎麼知道我寫藍翔?!”徐子強眼珠子立馬瞪得老大。
“我去!真的假的?!你真打算去藍翔啊?”嚴洛一的眼珠子也瞪得老大。
“唉,反正我是寫上去了,你也知道我的成績,好一點的大學恐怕指望不上了還不如學點技能,至少以後不會餓死自己。”徐子強這話聽著倒也實在。
嚴洛一垂了垂眼,仔細想想其實還挺有道理的,隻要身上有一技之長到哪裏都不怕找不到工作。三百六十行,隻要選對了行還怕不能出人頭地嗎,這麼一想忽然覺得清華北大神馬的好像也就那麼回事,最後還不都是給老板打工。嚴洛一一臉釋然地笑了笑,拍拍徐子強肩膀道:“強子,我始終相信一句話。”
“啥話?”
“傻人有傻福。”
“滾!你才傻呢!”
“哈哈。。。。”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走向了正軌,可命運的安排永遠那麼出其不意。
周日的一個下午,天氣有點陰陰的,嚴洛一所住的老式小區裏時不時傳來孩童們尖銳的嬉笑追逐聲,往常一樣他在員工宿舍裏正和一堆高考複習大綱談著戀愛。當他對著一道附加題蹙眉思索時一聲熟悉的警笛聲劃破寂靜,雖然知道那是自己的手機鈴聲但還是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他拿起一看是徐子強打來的,這廝平時很少打電話給他,八成是有什麼急事,“喂,咋了?”相比嚴洛一平穩的語氣電話那頭的徐子強卻顯得頗為急促,“那什麼。。。問你個事兒,你以前用的那支電子錄音筆還在嗎?”嚴洛一思索了片刻,那支電子錄音筆是高一的時候他父親送他的生日禮物,不過自從那起意外發生之後他便收藏了起來沒再用過,生怕睹物思人。
“嗯,應該在,怎麼了?”
“借我用用唄,我。。。我剛才不小心把我哥那個弄壞了,明天他要去大學城聽演講,要是他知道錄音筆不能用了我就慘了啊,洛一。。。你幫幫忙吧,先把你的借我用用等我問我媽要到零花錢我馬上買個新的還你,這樣的話我哥那兒興許還能敷衍一下。”
“這個。。。”嚴洛一思忖著,這支錄音筆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雖然自己平時放著不用也但不太願意隨便借給別人。徐子強聽出了嚴洛一的猶豫,於是便使出那套裝孫子的本領一哭二鬧就差上吊,最終嚴洛一拗不過他的苦苦哀求還是心軟答應了。
他從床底下拖出一個行李箱推到了一邊,然後趴下身子往更裏麵的角落鑽去,左手用力一伸拖出了一個長約18寸左右的木質儲物盒。那是他六歲那年外公送的,按照外公的說法是他年輕時外公的爸爸送的,也就是說這個盒子是他外曾祖父輩的物件,算得上是個古董,而正是因為覺得這個古董挺珍貴的,所以他從小就用來放些覺得“珍貴”的物品。
他用手掌拂了拂盒子上麵的灰塵,輕輕向上推開銅製鎖扣,打開後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紮眼的暗紅色小禮盒,那裏麵是邢天消失前送他的手表,當時他覺得“珍”,舍不得戴,現在躺在木盒裏的原因也許隻是因為“貴”而已。
他有些膈應的把視線從表盒上挪了開,然後就立馬找到了那支電子錄音筆。他拿了起來按了一下開關鍵,屏幕沒亮,估計是沒電了。等換上了兩節新的7號電池後,他再次按下開關鍵,綠色的指示燈亮了起來,灰色的顯示屏上立刻跳出了黑色的字體——內存不足。
他暗暗奇怪,回想起來以前頂多就用過三兩次而且每次時間都很短,怎麼會這麼快內存不足呢?他疑惑地翻看著錄音記錄,由遠及近,最早的三次加起來總共也就兩個多小時而已,而問題出在這第四次錄音內容,足足錄了近20個小時,想必錄音筆裏的電池就是這麼給耗完的。他猜想會不會是什麼時候被自己誤摁了開關才會這樣,於是便在日期的位置上隨意的瞄了一眼,就在這一刹那他的雙眼中閃過一道犀利的光,日期。。。。這日期是——!
紅葉山意外發生的那一天!
他握著錄音筆的手激動地顫抖起來,心頭冒出的恐慌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凝視這支錄音筆良久,待他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後便直接按下了播放鍵。五秒後,錄音筆裏傳出了一個聲音,“嗯?這玩意兒怎麼弄?已經在錄了嗎?海瀾,你來幫我看看。”
當再度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時嚴洛一瞬間愕然,那聲音真真切切就是嚴峰,他的父親。隨後接著響起了拖鞋的嗒嗒聲,“我看看。。。。這不是開著嘛,已經在錄了啊。”母親周海瀾的聲音讓嚴洛一幾近崩潰,劇烈的悲痛撕破了他內心深處的傷疤,父母的麵孔依稀就在眼前,他的淚水竟如決堤般失控。
錄音筆裏的聲音繼續響起,“祝你。。。。嘖,對著這玩意兒唱歌怪別扭的。”嚴峰有些扭捏地打斷了自己的歌聲。
“好好唱!兒子的生日你哪天陪過,你人不在留個聲音也成啊。”周海瀾在一旁教訓道。
嚴峰沉默了片刻,清了清嗓子繼續唱道:“祝你生日快樂。。。”就在他的歌聲剛起了個頭的時候背景響起一陣手機鈴聲,生日快樂歌突然被迫中止。短暫的靜默後,隻聽啪嗒一聲,好像是錄音筆被磕到了的聲音,嚴洛一頓時心頭一沉。
“阿泰!你千萬別亂來!萬一暴露身份就糟了。。。。你放心,小芳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就過去。。。記住!你千萬別出現!”嚴峰的聲音轉瞬間變得激動不已。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周海瀾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激動。
“我得去趟紅葉山,阿泰說小芳有危險!”
“你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去,萬一她真的出事我還能幫忙急救!我去拿藥箱!。。。”然後就聽到錄音筆裏拖鞋飛奔中的嗒嗒聲。在一陣瑣碎後,砰!門被用力關上了。
播放中的錄音忽然一片寂靜,久久不再傳出任何聲音。
嚴洛一坐在床邊一動不動,手裏的錄音筆正被他越握越緊,而臉上的神情由錯愕逐漸演變到冷厲。
阿泰是誰?小芳是誰?紅葉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的問題最終總結成一個答案——這絕對不會是一場單純的車禍!難道他的父母是被人害死的?!
許久的安靜後,嚴洛一站起身若有所思的望向著窗外的街道,天色依然陰沉,不遠處的夫妻倆一同牽著剛放學回來的孩子,一家三口談笑風生,其樂融融,這樣的天倫之樂他也曾經擁有過。
隨後他拿起手機給徐子強打了一通電話,“喂,強子,是我,我那支錄音筆不巧也壞了,不好意思,不能借你了。”他並未理會對方連連哀嚎的聲音,繼續低啞著嗓子自顧自說道:“強子,我。。。不考清華了。”
徐子強對這個消息感到很詫異,不解地問道:“啊?!你說啥?你不去清華還打算去哪兒?”
嚴洛一垂目望向手裏篡著的那支錄音筆沉默片刻,低語道:“我想去一個。。。。更有創意的地方。”
。。。。。。。。。
作者閑話:
第二章回憶部分已經完結,整章交代了嚴洛一和邢天從結識到斷交的個中緣由,對於我個人來說即便隻是一段回憶也是值得交代清楚的,有因才有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