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往事20-2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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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洛一坐在床邊思慮良久,最後決定自己現在就去趟紅葉山找邢天,如果找不到等明天天一亮就立即去報警,就算日後邢天會責怪他不守承諾也無所謂,隻要他能保證他的安全就行。嚴洛一把書包裏的書本一股腦的倒了出來,開始準備上山需要的物品,急救的防身的都需要帶上,眼下少了電擊棒隻能用邢天的廉價香水作為應急防身用,為了確保管用還往香水裏饞了胡椒粉,總之能頂一會兒是一會兒。
    等一切準備完畢,嚴洛一毫不猶豫的背起了書包立刻出發,可剛打開門就被一個結實的胸膛撞了個滿懷,他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步,猛地抬頭一看,是邢天,他回來了!
    “你——!”沒等嚴洛一說完邢天一個大步上前一把將他擁入了懷中。嚴洛一雖然不明白邢天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但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你急匆匆的要去哪兒?不會是想上山找我吧?”邢天充滿溫情的在嚴洛一的耳邊低語道。
    “嗯。。。是,你一個人上山我怕你會出事。”嚴洛一從邢天的大衣上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他微微皺了皺眉。
    邢天覺得心頭暖暖的,他很滿意這個答案,然後慢慢地放開了懷中的嚴洛一,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道:“謝謝你擔心我,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嚴洛一猶豫了片刻問道:“你。。。找到她了嗎?”他不確定邢天會不會把詳情告訴他,但還是忍不住想問。邢天嘴角勾勒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嚴洛一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這樣子反而更讓他緊張。
    “找到了,她很好。”邢天淡淡的說出了這幾個字,語氣波瀾不驚,感覺就像對方敞開著大門歡歡喜喜的候著他去似的。嚴洛一此刻腦子有些混亂,原先還覺得困難重重的事情怎麼這麼容易就辦到了,似乎有些順利得不太合情理。他心裏雖然疑惑重重,但欣慰的是邢天找到了他的母親,人活著總比死了好,在這世上沒什麼比失去至親更痛苦的事了,正因為他深切的體會過這種痛苦,所以更不希望邢天和他有著一樣痛苦。既然邢天見到了他母親,人也平安的回來了,那至於過程什麼的好像也不怎麼重要了,嚴洛一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安然一笑。
    邢天看著嚴洛一的表情從驚訝變成疑惑,再從疑惑變成欣慰,他雖然能清楚的猜到他在想些什麼,但有時從嚴洛一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超越年齡的成熟氣息總會令他怦然心動。
    “對了,我的電擊器呢?”嚴洛一突然想了起來。
    邢天一楞,半晌才尷尬的笑著回道:“額。。。我不小心弄丟了,改天我再給你買一個就是了。”
    “。。。。。。”
    嚴洛一偷偷的在一旁觀察著邢天,他看上去一切正常,隻是臉上多了一些疲態,回想起他衣服上的煙草味心裏總覺得有些蹊蹺。中午的時候邢天隨便吃了點東西就躺下去睡了,睡前特地囑咐嚴洛一晚飯時間叫醒他。
    經過一大清早的驚心動魄嚴洛一這會兒總算是緩了過來,他將書包裏的那些“裝備”悄悄放回了原處,然後安靜的躺在床上看了一下午小說。
    一直到傍晚七點,嚴洛一肚子已經餓的開始不停的叫喚,可他硬挨著也沒去叫醒被子裏的人。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邢天這麼疲憊的樣子,估計他昨晚一整夜都沒合過眼,而且十有八九連夜上的山,他揣測那電擊器一定是邢天與人發生過肢體衝突才弄丟的。基於疑點太多嚴洛一越想心越亂,可眼前的邢天卻是毫發無傷,如果真被他父親的人發現了為什麼沒有帶走他呢?這實在是令他感到費解。他越想肚子叫喚的越厲害,邢天也就在這個時候被他的肚子喚醒,然後睜眼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幾點了。嚴洛一看了看時鍾,“哦,七點半。”
    邢天聽後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你就這麼餓著肚子等我醒嗎?”邢天帶著一絲責怪的語氣說道。
    “我看你好像比較累,所以。。。想讓你多睡會兒。”嚴洛一尷尬低語,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偏偏這時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邢天歎了口氣,起身穿上了衣服和外套,習慣性的摸了摸嚴洛一的頭,揚了揚下巴說道:“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嚴洛一聽到“好吃的”三個字本能的聯想到了那家高大上的旋轉餐廳,那種貴死人的地方實在不敢再去第二次了,他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那時聽到服務員報賬單數字的時候把他嚇得胃疼了半天,“又去吃西餐?”他皺著眉問道。
    “西餐?不是,我帶你去隔壁街新開的那家川菜館,你不是喜歡吃辣的嘛,而且新開張晚市打八折,再不走可就享受不到折扣了。”
    嚴洛一聽到川菜兩個字口水直流,一秒變身喜洋洋火急火燎地衝出門,現在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比不上腦海裏浮現出來的毛血旺、酸菜魚、麻婆豆腐。。。。
    邢天的笑容隨著嚴洛一興高采烈的背影逐漸淡了下來,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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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怕錯過打折時間兩人趕去川菜館的一路上幾乎都是用跑的。邢天倒是無所謂,他壓根兒就沒心疼過那幾張毛爺爺,可他知道嚴洛一會心疼,那次從旋轉餐廳出來後“鐵公雞”的臉色就沒好看過,錢花了但效果卻不理想,後來他想明白隻有這種實惠又好吃的地方才能讓這隻“鐵公雞”吃得開心又滿意。但邢天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像個傻子一樣在馬路上為了便宜幾十塊錢狂奔,但為了某人高興,他樂意。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兩人趕在了折扣時間結束前到了餐館。嚴洛一自從學校放假前的1000米長跑測驗後就沒這麼拚命跑過,一直到坐下來點完菜都還沒緩過氣來。嚴洛一不爽地瞥了一眼邢天,同樣都是用跑的怎麼自己喘的跟條狗似的,這家夥竟然連口大氣都沒吐過一口,就好像是散步過來的一樣,那種人比人的挫敗感又來了。
    邢天一臉心疼的把自己麵前的那杯水遞給了嚴洛一,柔聲說道:“我的拿去喝吧,你杯子裏都空了。”
    嚴洛一胸悶至極,腹誹道:這人是在故意顯擺自己嗎?他鬱悶的拿起了杯子便一飲而盡。
    “服務員,來兩打啤酒!”邢天衝著服務員喊了一聲。
    “你幹嘛點那麼多啤酒?!”嚴洛一不明所以。
    “慶祝我找到我媽啊。”
    “可也不用喝那麼多吧?”
    “那你陪我一起喝不就行了。”嚴洛一瞪大了眼睛連忙擺手說道:“別開玩笑了,我不會喝酒。”邢天納悶了,沒見過哪個做調酒師的說不會喝酒的,“你逗我呢吧,你在酒吧做了這麼久竟然不會喝酒?”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阿班,我是學會了調酒但不代表我就要學會喝酒。”嚴洛一一本正經的說道。
    邢天顯得有些失望,喝酒這種事情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個人喝確實不是滋味。嚴洛一倒也不想掃了他的興致,朝邢天看了一眼猶豫了一會兒,“唉,不就是喝兩口啤酒嘛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喝就喝吧。”然後直接拿起了桌上的啤酒罐“哢”的一聲打開了。這時菜也陸續上桌,嚴洛一吃得那叫狼吞虎咽,畢竟長身體的年紀經不起餓,於是乎一邊吃著火辣辣的菜肴一邊就著冰冰涼的啤酒,味蕾上冰火兩重天的感覺那真叫一個爽。
    邢天則笑眯眯在一旁幫他夾菜,生怕他肚子填的不夠快還要再幫忙加把勁,“慢慢吃,沒人跟你搶。”嚴洛一被食物堵住了嘴,隻能用點頭表示“知道了”。
    等嚴洛一吃得差不多半飽之後發現自己的臉有點發熱,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喝掉了兩罐啤酒,“邢天,我的臉是不是很紅?”邢天湊上前仔細瞅了瞅他的臉,眯著眼睛說道:“還好,一點點。”但他心裏的聲音卻在說:很紅,但紅的真好看。
    沒過一會兒嚴洛一感覺身子骨有點輕飄,他果然不是個能喝酒的料,不過好在意識還是清醒的。他發覺喝酒的感覺還挺不錯的,會讓人上癮,於是鬼使神差的又接著打開了第三罐。
    邢天一頓飯中間和嚴洛一聊了很多小時候的趣事,也問了很多關於嚴洛一的,但唯獨對山上遭遇過事情閉口不提,嚴洛一心裏清楚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可他並不打算刨根問底,畢竟那是邢天自己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也不方便多問。三罐啤酒下肚之後,嚴洛一的意識已經有些迷糊了,終於借著酒勁問道:“邢天,你在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啊?”邢天看得出嚴洛一明顯的醉意,估計這個問題在他心裏憋了很久了一直不敢問,不然也不會在醉了的時候才開口,他勾了勾嘴角說道:“我遇到了一個熟人,後來。。。我們達成了一筆交易。”嚴洛一好奇的眯著眼問道:“什麼交易?”邢天裝模作樣的將身體往他的耳邊靠過去,等嚴洛一把耳朵貼上來的時候故意吹著氣說,“不-告-訴-你。”嚴洛一被他在耳邊吹的汗毛直立,打了個哆嗦臉頰緋紅,紅得都快和菜盤裏的紅油一個色兒了。
    嚴洛一一時氣結,喝道:“滾!”邢天露出了一個壞笑的表情,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那張紅彤彤的臉。
    兩人從川菜館出來的時候臨近半夜,嚴洛一醉得連路都走不了,邢天歎了口氣,這是他頭一次見到才三罐啤酒就能喝掛了的人。
    夜晚的風有點涼,把路邊的樹葉沙沙響,邢天因為身上背著個大暖爐所以一點也不覺得冷。嚴洛一在他背後時不時的喃喃自語,邢天隱約聽到他喚著爸爸媽媽什麼的,估計又是想起自己的父母了。
    “嚴洛一,你喜歡過什麼人嗎?”邢天轉過頭對著嚴洛一的腦門問道。
    “嗯,喜歡過。”嚴洛一全憑下意識的反應在回答。
    “誰?”
    “你啊。。。”
    邢天虎軀一震,瞬間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他呆站了三秒鍾,忽然猛地把嚴洛一從背上抖了下來,嚴洛一雙腳一下子著地無法站穩一個踉蹌差點栽在地上,幸好邢天手快把及時他拉了回來,“什麼!你說什麼?!你喜歡誰?”邢天激動地抓著嚴洛一的雙臂兩眼直勾勾的看著這個迷迷糊糊的醉酒少年,然後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沉住氣又問道:“你說清楚點,你喜歡。。。誰?”
    嚴洛一耷拉著腦袋半睜著眼,對著邢天笑眯眯的傻笑,“你啊,還。。。”他原本打算說“還有花芊”,誰知話還沒說完胃裏突然泛起一陣劇烈的惡心,一股暗流正從喉嚨裏急速湧上來。他一把推開邢天,就在轉過身的刹那間就吐了一地,他感覺頭暈目眩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這下嚴洛一整個人越發神誌不清,連眼前站的是人是鬼都無法區分,更不用指望他能正常說話。
    邢天自他回答的第二個“你啊”之後便徹底不淡定了,他能非常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砰砰直跳的聲音。這俗話說酒後吐真言,難道嚴洛一是在借機對他表白嗎?以嚴洛一現在魂不附體的狀態他也無法再追問下去,然而心頭上的那顆芽已經歡樂得開出了花兒。他背起嚴洛一繼續往宿舍方向走去,嘴角邊始終帶著笑意,這條短短十分鍾的路走得竟如此漫長。
    到了宿舍門口,邢天背上馱著嚴洛一伸手在褲子口袋裏找門鑰匙。因為怕站不穩所以鑰匙掏的有點著急,結果一著急手一滑鑰匙掉在了地上。走廊因為裏沒有燈,一下看不清鑰匙掉在什麼位置,他隻好先把嚴洛一從背上放了下來讓他在牆邊靠一會兒,然後自己蹲下身子搜尋鑰匙。
    他剛一蹲下就聽到嚴洛一嘴裏發出輕微的聲音,隱約好像是說了“吉祥”兩個字。吉祥?花芊車裏的那個神獸擺件?為什麼會提到這個?邢天撿起了鑰匙疑惑的轉過頭往嚴洛一看去,忽然間一個黑影朝他撲了過來,雙手按著他的兩頰對著他的嘴就直接親了下去。邢天瞪大著眼睛直到確定親他的人不是鬼,就是活生生的嚴洛一!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瞬間凝固,雙腳失了力氣一屁股紮在了地上。
    嚴洛一的吻隻停留了片刻,他滿是哀傷的神情摸著邢天的臉和頭發,雙眼含淚且沒有焦距,看上去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吉祥。。。你回來看我了是嗎?沒想到你死了還記得回來看看我,我好想你,嗚。。。。”嚴洛一忽然哽咽了起來,眼淚汪汪哭得稀裏嘩啦。
    邢天被這毫無預兆的一吻雷得外焦裏嫩,腦中更是一片混亂的狀態。
    什麼吉祥?還死了?!這TM哪兒跟哪兒啊!待邢天回過神後很想問個明白,可他湊近一看,那人竟然已經靠在牆邊秒睡了。
    “唉。。。”他歎息著無可奈何的地搖了搖頭,然後彎下身子一把將酣睡中的嚴洛一抱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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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嚴洛一一覺醒來就覺得渾身不舒坦,腦袋又漲又暈四肢也使不上力,就連從床上坐起來都覺得費勁,回想起來昨夜他好像是喝醉了。隨即晃了晃腦袋,看看窗外再看看時鍾,已經下午一點了。
    待緩過神來之後他慢悠悠從床上爬了起來,按了按還在發漲的腦袋試圖喚回一些有關於昨晚的記憶。然而在經過一番絞盡腦汁之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因為他的腦子裏完全是茫然一片,唯一能想起來就是在川菜館吃了飯喝了酒,還和邢天聊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然後?。。。然後就徹底斷片了。
    想想自己這回也算體驗過了一把什麼叫“喝醉”,總結下來就是用酒精把自己搞殘,等醒來後再殘上加殘,也不知道那些喜歡灌醉自己的人怎麼想的,八成都有點自虐傾向才會沒事這麼折騰自己。
    嚴洛一走進衛生間給自己洗了把冷水臉,透心的冰涼讓他懨懨的臉色終於回複些精神氣。洗漱完後肚子又開始不爭氣的咕嚕嚕叫起來,剛打算出門弄點吃的就瞧見書桌上有張邢天留的紙條:我去酒吧上班了,給你買了肉包和豆漿放在了櫃子上的保溫袋裏,如果涼了記得加熱再吃,晚上見。
    小聲念完紙條上的內容後嚴洛一嘴角不經意的揚了揚,心頭劃過一絲暖意,心想這家夥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晚上六點,嚴洛一捧著給邢天買的晚飯站在了辦公室門口。叩叩,他敲了兩下門便推門走了進去,隻見邢天正低著頭專心的伏在桌案上批閱著奏折。
    “邢天,先吃飯吧。”他把飯盒遞到了邢天麵前。待邢天一抬頭驚得嚴洛一手裏的飯盒差點掉在地上。
    “你。。。你的臉怎麼了?!”嚴洛一瞠目結舌的看著邢天那張青一塊紅一塊的臉,“這昨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唉,你還好意思問,還不是拜你所賜。”邢天說話時的神情像個剛從婆婆那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什麼!是我弄傷你的?!”嚴洛一的嘴型保持著驚訝狀並指著自己驚呼道。
    邢天鄭重地點了點頭,望向懵逼中的嚴洛一娓娓說道:“昨晚上你喝的不省人事,我一路背你回來,誰知道你突然發起酒瘋來就揮拳打我,下手又快又狠,喏,你看看我這張臉。”說著朝自己臉頰上腫起的烏青處指了指。
    “我勒個去!我怎麼會。。。”嚴洛一硬把“這麼厲害!”四個字咽了回去,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喝醉後竟然有這樣的本事,早知如此那時跟劉平打架前應該先灌上一瓶老白幹,那他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他隨即俯身細看了看邢天臉上的烏青,不止臉頰那處的顴骨腫了就連一側的額頭和眉骨上都有紅腫。嚴洛一瞧著好像哪裏有些不對勁,這真是他打傷的?他伸出手觸碰了一下邢天額頭發青的部位,邢天已然察覺到了他眼中的疑意,“嘶”了一聲把疼到扭曲臉轉向了別處,嚴洛一一驚立刻把手縮了回去,連忙歉聲道:“抱歉,弄疼你了,我去廚房給你拿個雞蛋揉揉。”說完就轉身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邢天默默鬆了口氣,他差點低估了嚴洛一的洞察力,心想虧得這小子還太嫩,要是再過個幾年恐怕就沒那麼好忽悠了。想著想著他笑了笑,笑容裏帶著苦澀,再過個幾年?那是幾年?等他回來的時候嚴洛一還會記得他嗎?
    時間倒退到昨天夜裏,邢天抱著哭哭啼啼的嚴洛一進了宿舍,扶他到床上躺下後用溫水給他擦了把臉,替他脫了外衣蓋好了被子,沒一會兒的功夫嚴洛一就徹底進入夢鄉。邢天看著那張紅撲撲的臉蛋一時沒忍住湊上去親了一口,然後嘚瑟的笑了笑,“這可是你先向我表白的,不算我乘人之危吧。”
    邢天哼著小曲心情愉悅的走進衛生間洗了澡,洗完之後還是覺得身上隱隱還有股油膩的辣椒味,若不是為了討好嚴洛一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去這種四處飄散著辣椒味的地方吃飯。等吹完了頭發正巧瞥見了洗手台置物架上的那瓶廉價香水,雖然這香水比起自己慣用的那瓶寶格麗差太多但總好過空氣清新劑,至少用來蓋蓋頭發上異味還是可以的。他輕搖了搖瓶身,然後對著自己正麵用力一噴,瞬間一股子更嗆人的辣椒味撲麵而來並伴隨著一聲悲催的“啊!!”
    我艸這不是香水嗎?!怎麼變成了辣椒水!他兩眼被熏的火辣辣的疼睜都睜不開,人也不由自主的踉蹌倒退兩步。眼一閉自然不明方向,這剛洗完澡地上濕漉漉的結果一不留神絆到了腳邊的馬桶座,然後整個人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誰料這一摔又不偏不倚的撞上了淋浴間地上的防水台,更悲劇的還是臉先著的地,最後就演變成了一出香水引發的毀容事件。
    邢天躺在床上摸了摸浮腫的半邊臉,又看了看沉睡中的嚴洛一,他忽然想起剛才在門口那不明所以的一吻,這小子搞不好喝醉後會產生幻覺,要是以後趁他不在亂親人怎麼辦,邢天暗暗思量,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讓他不再喝酒。
    “不再喝酒。。。”他暗暗念叨道,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陰陰的笑容,“嘶。。。。”一個吃痛笑容立馬收了回去。這一晚睡得無比痛苦,一轉身就會被活活疼醒,等早上起來後就欣賞到了自己那張毀容般的臉。不過轉念一想難看歸難看,最重要的是能對某人起到效果,那即使再難看也值了。
    沒多久嚴洛一回到了辦公室,手裏還多了個橢圓形物體,是個裹著層帕子的熟雞蛋。他正準備俯身幫邢天揉開淤血的時候,手裏雞蛋就被邢天奪了過去,然後朝嚴洛一擺了擺手說道:“還是我自己來吧,怕你揉的太疼。”嚴洛一本來就對打傷邢天的事情內疚萬分,聽邢天這麼一說心裏更是難受,眼神裏滿是心疼和歉意。事實上邢天也不想拒絕他的好意,要是換做平時他早就樂得合不攏嘴,但眼下要是過於靠近可能會露出破綻,所以隻好違心的將嚴洛一隔得遠點。
    邢天看著呆站在一旁的嚴洛一,開解道:“你也別怪自己了,我又沒生你氣,你也是第一次喝醉酒也不知道自己會這樣,我看你啊以後還是別碰酒了,這次幸好是我,要是換成別人估計後果很嚴重。”這話說的語重心長,字字珠璣,言之鑿鑿。
    嚴洛一低著頭像個鵪鶉似的聽著邢天的教誨,態度極為誠懇的點了點頭,“嗯,你放心,我發誓這輩子都不再沾酒了,如果違背誓言我就天打雷。。。。”
    “哎,行了行了,毒誓什麼的就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邢天的臉上仍舊著保持嚴肅,心裏卻在竊喜:bingo,目的達成。
    “沒事,我自己揉揉就好了,你去吧台裏忙吧。”邢天揚了揚下巴說道。
    “好,那待會我再給你拿個雞蛋來,涼了化瘀效果不好。”說完後帶著惆悵的身影朝門口走去。“等等!”剛走到門邊就被邢天叫住,“那個。。。昨晚聽你說夢話,提到一個叫吉祥的,後來還說他死了,他是你什麼人?”
    嚴洛一楞了楞,轉過頭淺笑著說道:“哦,它不是人,是我小時候養的一條狗,後來不幸被車撞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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