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往秦逸家，柳樹坐在副駕駛座上接聽葉惜打來的電話，隻是人在外地，回去讓葉惜給他辦生日有點麻煩人家，柳樹沒好意思，連連謝絕。
    “喜歡的大明星給你舉辦生日還不高興？”正在開車的秦逸看了眼柳樹，臉上帶笑，高興是高興，就是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願意回去。“不是很開心嗎，怎麼不回去？”
    柳樹搖頭，笑著靠在車窗邊：“太開心了，不知道回去怎麼麵對她，該說什麼話才好。”
    “越是這樣越得去好好相處，你不是喜歡她才到她身邊工作嗎，有這樣的機會，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
    柳樹點頭，想想挺開心的，那個人，能把自己放在心上。
    手機點開攝像機，對著自己和秦逸哢嚓一下，手機裏柳樹笑眼看著正在開車的秦逸。
    “學人家偷拍也得把閃光燈關了再說吧？”秦逸用胳膊肘碰了下柳樹，柳樹坐正身子麵對他。
    相處這麼久，柳樹對秦逸已經沒有當初那麼惶恐。開始很不服、不滿他，也覺得他很討厭自己，要不是看在葉惜的麵子上，這時候自己不知道在哪個茅坑呆著了。
    以為他那麼討厭自己，教學肯定隻是敷衍了事，最後成果已經擺在麵前。
    不得不信服，這個人，對自己是上心的。
    他對每個人是不是都這樣？
    腦海中浮現出這句話後，柳樹不由歎笑起來，還好沒有說出口，不然丟死人了。
    他對誰好關自己什麼事，沒有對自己不好不就得了。
    奢求那麼多幹嘛呢，這個人，隻能看，是求不得的，奢字在先求字在後，能這麼看著，已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了。
    很多很多事都是別人求不得的，既然自己都得到了，知足吧。
    手機悶哼一聲震動兩秒，柳樹以為是葉惜又打電話過來，一瞧，是李輕言給他發消息了。
    點開消息，裏麵隻有一段視頻，點開，音樂響起，這是一道眾人都熟悉的歌曲，卻從不嫌老。
    一道英語版的生日快樂歌伴隨著伴奏響起，歡快的男聲清晰地唱出每段話，柳樹看著視頻中的人，臉上的笑愈發燦爛。
    近兩年在網絡上的人氣高了不少，所以生日前夕或者當日總會比往年熱鬧，去年為他唱這首歌的人中有李輕言，今年也有，隻是不同的是，從網絡奔到了現實。
    去年的李輕言唱這首歌時聲音要比現在低沉一些，今年噪音清亮了些許。
    聽完生日歌立馬回消息，時間也晚了不敢發語音，打了幾段字發給李輕言。
    “謝謝，歌比去年好聽，今年的噪音清亮多了，好好養嗓子，改天給你瓶村長家養的梨花蜜。”
    秦逸也聽到了生日歌，車子開到自家小區地下室，餘光見到柳樹發給李輕言的消息。
    “有梨花蜜這種東西嗎？”
    “梨花的流蜜量少，成不了商品蜜，市麵上都是騙人的。村長家產的才是真的梨花蜜，你不知道那梨山每年開的花有多美！產的梨有多大！”
    “是嗎，身為導師的我，你為什麼不送我一瓶？”秦逸緊盯著柳樹，柳樹也不回避他的眼神，迎麵來了句“你又不唱歌”，氣得伸手直敲柳樹的腦門。
    柳樹捂著腦門特別委屈，想反手打他，又不敢，人家力氣大著，在寺廟時練武又認真，真動起手來又得被壓倒。
    開車門正要下車，懷裏被一東西給砸中，嚇得柳樹跳下車，問秦逸那是什麼。
    秦逸另一邊車門關上了，柳樹隻得拿手機往車裏照，一看，一個大紅包躺在座位上。
    “紅包，給我的？”拿出一看，滿滿一遝錢啊錢！
    秦逸直往家裏走，柳樹跟在後頭看著紅包，一路走著問他為什麼給紅包。
    “當是過年提前給你的，也是工資。”
    “為什麼要提前。”
    “你確定那個時候你還在這裏？”
    柳樹聽著心裏很不舒服，立即反駁：“你又要開除我了？”
    “你是忘了嗎？”看著柳樹，柳樹這才意識到，確實如此。
    到過年時，他不可能還在秦逸身邊工作，他得回去葉惜身邊，畢竟已經學成了。
    ——
    自生日那天李輕言給柳樹唱生日歌之後，二人三天兩頭往外約飯，秦逸開始以為他是又去大根那了，直到有一日，秦逸提早下班到朋友那兒取了瓶清酒，打算找柳樹和大根吃飯，剛入店，還沒開口就被問及，“柳樹這些日子怎麼沒有來了，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時，秦逸立馬打了個電話給何雲，告訴他，務必讓柳樹盡早回來工作，別整日往外跑。
    柳樹經常往外跑，除了大根，據他所知也隻有何雲和譚容這兩個人和他有聯係，如是想著，立即打開手機聯係譚容。
    “柳樹最近去你那兒了？”
    譚容那頭沉默數秒，笑聲傳入秦逸耳中，“我說你們相處那麼久幹嘛不給對方留個聯係方式。他沒有來我這，不過我們經常有聊，應該去找那位歌手朋友了吧。”
    “歌手？”秦逸可沒聽說過柳樹有什麼歌手朋友。
    那是人家的事，有什麼朋友他沒有了解過，何況他的交際圈大多在網絡上，更是讓人不知。
    這幾天秦逸在家忙著看劇本學習新的知識，是下一部劇所需要的，身邊有個人幫忙查找一些資料多少會方便些，可這柳樹依舊往外跑，直到新劇開拍，秦逸才逮著柳樹的人影。
    譚容那頭發來信息，說柳樹這幾天是在葉惜那邊幫忙，今天會回Y市。
    收到消息的秦逸拿著劇本火速開車回到家裏，人沒見到就開罵。
    “你這一走就一周，是不打算再幹下去了？”
    “葉惜姐最近很忙，叫我回去了。”柳樹端著熱騰騰正冒著熱氣的鮮蝦粥從廚房裏走出。
    秦逸看也沒看，把劇本丟在沙發上看著柳樹，臉上無半點喜悅，說話的語氣帶著點點不耐煩，“是要走的意思？”
    柳樹把粥放在餐桌上，又走進廚房給秦逸拿碗筷，邊走邊說著：“前些日子葉惜姐問我學得怎麼樣了，我告訴她挺好的，又給她看了上台演出的視頻，之後就讓我回去幫忙。”
    “學那點東西還敢去葉惜姐麵前賣乖。”秦逸倒在沙發上，又拿起劇本翻看。
    “看過的人都說我有實力，何雲姐和譚容不知道有多興奮，連葉惜姐都誇我有前途，就你眼紅！”柳樹翻白眼鄙視秦逸兩秒鍾，忍不住揚起嘴角偷笑。“輕言一個專業歌手都評價那麼高呢。”
    提到歌手，秦逸想起前幾天譚容給他提起的事，起身繞過柳樹，“是是是，配音問題還要向你請教。”
    “陳叔說有個大角給我，報酬也多，好像和你有關係？”柳樹又跑進廚房忙活，秦逸斜眼看著蝦粥，色澤不錯，就是不知道嚐起來怎麼樣。
    “給我的，不感興趣就給你了。”
    柳樹才不信，幫忙就是幫忙了，還一臉傲嬌。
    “過兩天我就回去了，學了幾道菜，做給你嚐嚐。”也是為了感謝他把資源讓給自己，對秦逸來說可能不是什麼，對自己來說卻是十分珍貴的。
    “你這幾天曠工就為了學幾個菜？”這都不知道多少天了，需要他的時候就不在，現在人出現了，卻是來道別的。“真需要的話我不會請廚師嗎，自作主張去學做菜，浪費資源你不懂嗎？”
    柳樹瞪眼愣在原地，這是好心辦壞事了？
    先前一直嫌棄他隻會做麵，刻意到大根那兒苦心學了幾道菜，現在，居然還給他教訓了。
    氣歸氣，還是忍了，畢竟自己也有錯，沒有事先問過他，不該自作主張。
    “是，以後不會了，我做什麼都會問你。”無可奈何歎氣一聲，想到要回去葉惜身邊了，心情又好了許多，“明天給你做幾個菜，答謝你對我的照顧。”
    “明天我不會回來，你別做。”話雖是這麼說，柳樹完全沒把秦逸的話放進心裏，拿著碗筷放在餐桌上，拿起自己的東西趕忙跑出秦逸家。
    再不走，待會洗碗的人可是他了。
    秦逸見柳樹跑得匆忙，走時還笑得極歡，心裏更是不快。
    麵前擺著鮮蝦粥，盯著它數秒，終於還是拿起碗筷開吃。
    直到臨睡前，秦逸還在想著一件事，對柳樹的歸去，說不來什麼情緒，但氣是有的，居然不提前告辭一聲，走得這麼樂嗬嗬。
    知道柳樹這人貪睡，抓準時間，六點半的鍾聲響起，秦逸立即起床洗漱帶著劇本和隨身物品離開家裏。
    九點一到，柳樹人才買完菜來到秦逸家。
    見家裏沒有人在，柳樹隻好關門離開到附近的超市逛逛，看看有什麼東西需要補買。秦逸平日忙有些東西會來不及補買，出來買個小東西還得遮遮掩掩，太麻煩。
    雖和秦逸傳過幾次傳聞，但依舊沒有幾個人記得住他，最多在傳聞最火熱的幾天有人追著他問是不是真的，不然現在一路走在超市裏也不可能這麼清靜。
    路過護膚品區域，葉惜的海報貼在牆上，白皙的皮膚、烏黑的齊肩短發，裸色係的半肩性感禮服，這個人的身上，看不出一絲年過半百的影子，難以讓人想像，她有一個像他這麼大的孩子。
    至今，柳樹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如果姥姥這輩子都不開口，沒有譚夢這麼多年來的執著與無私，這個人，永遠和自己都不會有掛勾。即使眉目再怎麼相像，也隻當是緣分，而不是這般，明明有很深的血緣關係，卻誰也不認識誰。
    回到秦逸家開始料理晚餐，忙忙碌碌三個多小時，總算煲了一個湯，又炒又炸做了四個菜，擺在餐桌上，定眼一看，這是從未見過的豐盛，至少在這張桌子上，從未有放置過比這四菜一湯更豐盛的菜了。
    柳樹很感動，他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做出各種不同的菜色，不再是湯麵稀粥之類的東西了，相信秦逸一定會很高興。
    就這樣，打開電視看劇的柳樹一直等到菜涼了，熱了又涼，天亮了，人還是沒回來……
    望著窗外的走道，靜得一道人聲都沒有，柳樹起身去看時間，淩晨六點十分。
    “沒有回來……”柳樹失落地看著餐桌上的涼菜，轉身提著家當走人，“不等了，自討沒趣，難得露一手，是你沒口福！”

    作者閑話：

    過年啦，出門會會朋友，沒有朋友就在家裏搶紅包，對，就是這麼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