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闕不忍師兄弟們欺負這個新來又奇怪的新人，勸說不了隻能站在意的麵前保護他，意由此產生愧疚，想過找個理由和多闕絕交，卻總使不上性子。多闕信任他，而意卻欺瞞他多年。多闕在最後得知班主和長老們要殺意，所以多闕叫意離開戲班，意雖心中有愧，聽到多闕要趕他走，心也灰了，隨後道出真相，多闕隻是生氣，沒想過殺他。再次見麵，意是走投無路了，坊間和戲班的人都要殺他，怕死，不敢自殺，也不舍得，這才找上多闕了斷性命；不甘，卻也知足，至少能讓多闕一輩子都記住他，哪怕是恨。”
    “你怎麼知道？”秦逸翻看整本劇本少說也有六七遍，二人的劇本總向和柳樹說的差不多，怎麼就沒感覺出二人感情戲有這些。
    柳樹隨後擺著臉色不屑道：“你感情投入肯定沒我多，我可是連小說版都看過的，在他們感情戲上麵花了很多時間鑽研過，剛開始也看不出什麼，之後覺得不對勁，翻看幾遍才悟出來。”
    “這隻能解釋意的行為，多闕呢，他所做的行為又怎麼解釋？”
    “他喜愛過一個女子，刻意雕了發簪想送給她，結果女子嫁人了，發簪扔給了意。他對那女子的喜愛不過是浮淺的表麵，一天見到意頭上戴了發簪，仔細看那雙未被麵紗遮蓋的眼，一下著迷了。沒明白那是什麼意思，隻覺得很開心，多年來如此，也沒有再看上其他人，意一直跟在他身後，從未煩過，也不讓他消失在身後，到哪兒總向人提起他那聰慧的師弟，誇他多聽話、多能幹。戲班裏都在傳意是坊間的人，所有人都防著意，隻有多闕一直相信他，要不是長老的警告，他也不願跟著大家孤立意。”
    聽此，秦逸看向柳樹的眼，眉頭微皺，不是因為這雙眉眼迷人，而是因為有種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也不奇怪，多年前二人就見過，他也想不出柳樹是誰，估計是突然仔細看他，才有這種感覺。
    仔細瞧著，發現這人挺好看的，就是裝扮有點土，和當年山上的那個他相比，好多了，看得出帥氣了。腰身腿腳看著纖細修長，還真有點料。
    這時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看好他了。實力姑且不說，這副皮囊在圈裏就很吃香。
    “你是說他們一直單相思對方，隻是多闕沒有意識到那種感情，意死去才明白？”這麼說多少理解了多闕在結局時所做的行為。
    “可能劇裏演得沒那麼清楚，據我所看到的理解出來的就是這樣，意雖是被錯殺的，但因意的身份，再痛心也不能為這叛徒收屍，多日後得知坊間的人也在殺他，不想再錯過的多闕選擇離開戲班，偷走蓮衣救意。”
    “莫名又演了一部這樣的劇，你為什麼不跟我說，這樣我能更好地把多闕的感情戲演出來。”開始還雲裏霧裏，現在有點小小的愧疚。
    “我是回來配音看劇本才發覺出來的，你不知道這劇本倆人的感情戲藏得有多深，要不是同人小說，哪兒察覺得了。”捂著肚子走到洗手間洗臉，秦逸見柳樹捂著肚子以為怎麼了，跟著到洗手間。
    秦逸站在門外，問：“你肚子怎麼了？”
    “餓了，之前胃出過問題，之後隻要一餓就受不了。”洗了把臉出來後倒了杯白開水充饑。
    到了夜晚譚容才出現來取鑰匙，人來到柳樹先前住的房間，行李沒安置好就拉著柳樹要去逛街。
    “這邊有一條首飾街，東西都好便宜。”
    “你自己去買不行啊，晚點回來秦逸會把門關的。”
    “不會太晚，買幾件就回來。”話是這麼說，到首飾街逛了一間又一間首飾店，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柳樹情緒越發焦急，不時催促譚容，走出首飾街時已經晚上九點。
    “忘了，我還沒有吃晚飯，你吃了嗎？我請你。”沒等柳樹回絕，拉著柳樹來到一家拉麵館，吃飽喝足譚容還是沒有回去的意思。
    柳樹氣得拍了幾下桌子，起身就要走人。
    “我打聽過了，秦逸這人喜歡吃肉，偶爾喝喝小酒，別的酒不喝，就喜歡清酒，回去的時候帶這些回去，保證給你開門。”說話間向柳樹挑了挑眉。
    “你遲遲不歸目的又是什麼？”柳樹猶豫了一會兒，坐回原位。
    “有事商量。”
    “有事快說，趁現在還有挽救的機會。”低頭看手機已經九點半，走著回去最少也得十幾分鍾。
    湊近柳樹，放低下聲說道：“我想走個捷徑，賺的錢分你一半。”
    “你缺錢？”
    譚容搖頭：“我媽逼我相親，對象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平凡的上班族，我不甘心做個家庭婦女。今年我要是紅了，走上演藝這條道路，四十歲再嫁也不遲。”
    “和我什麼關係？”柳樹皺眉。
    “你最近不是挺紅的嘛，身後那麼多靠山，秦逸都出麵了，日後不紅也難。”
    “所以？”
    譚容突然臉色大變轉為諂媚，快速說道：“哪天你爆紅，假裝和我交往，讓我蹭蹭熱度唄！”
    “我都沒自信，你哪來的自信？”柳樹終於離開麵館，譚容付款隨後追上。
    “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我們可要保持聯係，看在兩次為師傅的份上，別紅了就忘人。”
    回到酒店門被鎖上了，柳樹用鑰匙小心翼翼打開，居然沒有上內鎖。
    走進房間來到臥房，秦逸不在。
    “擔心一晚上，結果人不在。”安撫地拍了拍胸口，洗漱一番之後倒床上睡下。
    明天要上T台，如果麵對不了，秦逸真的會開除他，這樣他有何臉麵回去見葉惜，葉惜一定會很失望，一定非常失望。
    ——
    秦逸吃完晚飯一直在後台做準備，檢查服飾還有台場的安全，幾位後勤工作人員見秦逸一直在後台沒有離開，礙於身份又不敢上前詢問，直到十點要封場，幾個人才走到秦逸身邊告訴他要封場了。
    秦逸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轉身對工作人員小聲道歉，這才快步離去。把剛才拍的照片發給了葉惜，下一秒葉惜回說，讓秦逸明天把柳樹上台的視頻發給他。
    秦逸退出和葉惜的聊天頁麵，轉向譚容，再次發信息給她：“記得之前交代給你的事，柳樹明天第五個上台。”
    回到房間柳樹已經躺在床上睡覺，站在床邊盯著柳樹幾秒，秦逸還是覺得柳樹明天麵對不了那種場麵。這小子不敢麵對恐懼的東西，隻會偷懶，心裏還是沒辦法去信任他。
    在寺廟他雖然順利通過了考驗，成功表演了《隨影》中的“意”一角，本以為再次見麵多少會改變，看來不過如此。
    “高估你了，柳樹，明天收拾行李走人。”話間剛落，不久浴室傳來水流聲，柳樹睜開眼。
    “這種時候不應該鼓勵人嗎，果然討人厭！”閉目睡去，睜開眼天已亮，秦逸又不在。
    一番洗漱吃早餐，路過譚容的房間本想拉著一起去，當是壯膽，結果拍了幾分鍾的門都沒有一聲回應。
    長唉一聲，悲憤著來到場地，隻見台前台後人滿為患，來時見場外擺著幾架子宣傳欄，上頭有幾個知名的模特，可能是因為明星效應，來的人多得要命。
    柳樹拍拍胸口握緊拳頭，一手汗在褲子上擦了又擦，左右張望就是不見譚容，來到後台倒是見著了秦逸。
    還好沒有遲到，不然秦逸得打死他。
    秦逸見柳樹出現，把手上的衣服遞給他：“先把衣服換上，化妝師來了。”
    柳樹接過衣服來到台地臨時搭建的更衣室內換衣服，人剛出來，秦逸就急匆匆拉他去化妝，化妝師在一旁化妝，秦逸站在一旁講技巧。
    “上台後眼睛不要東張西望，昂首挺胸，不要泄氣，也不要注意外界的目光。”
    柳樹下意識正要點頭，化妝師扶正他的下巴，示意他不要亂動：“是，我會迎難而上，不會退縮。譚容之前就說過了，幹嘛還要再說。”
    “譚容教你的我不放心。”
    台上響起音樂，秦逸看去，第一位模特已經上台。
    此次時裝秀是以陽光與暗黑係為主題，服飾以休閑服和正裝西服兩種為主，柳樹身上穿的是一套豆綠色寬袖流蘇邊的休閑衫加九分修身西褲。
    “我是第五個。”化完妝慢步上台等候，偷偷瞄了幾眼台下，隻見人群中有一小部分的人在尖叫。
    走個T台都有人尖叫，看來台上的模特是請來的明星之一，探頭看向周圍，T台雖然與台下人群有一米的距離，但一個個都拿著手機，抬著攝像機在拍攝，柳樹有點頭昏腦脹。
    還好隨身帶了一瓶風油精，往太陽穴和鼻下一抺，神清氣爽。心平氣和，昂首挺胸。
    不經意低頭，看到後台底下的秦逸正站在他旁邊。
    柳樹蹲下身喊著秦逸，回頭見第三位模特走上台，心裏不緊張，就是急著想和秦逸說話。
    “你過來，有話跟你說。”秦逸往前跨幾步，柳樹探頭大聲說，“要是我被開除了，能不跟葉惜姐說嗎？”
    “行。該你了，快去。”秦逸望著台上的模特，柳樹立即起身走到台邊，當模特走回來接近柳樹時，柳樹邁上台。
    “隻有一場，走一圈就結束了。”悄聲說著，隨後迎麵眾人。
    麵無表情一路來到T台的中間，擺上兩個姿勢，繼續走，身邊又走來一個模特，柳樹回走與模特擦身而過，把眼轉到旁邊的人群，隻見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拿著手機在拍他，嘴裏說著這人好眼熟。
    目光轉回台上，回想起過去，那種害怕被人看到的感覺又出現了。
    壓製住恐懼，內心告訴自己這是走秀，台下的人都是觀眾，比村裏的那些人素質高無數陪，心裏念叨著，趁未不知所措前離開T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