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男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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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二人拖著疲憊的身體總算回了房間,柳樹躺在炕上回想著不久前所看的視頻,腦海裏腦補著一係列姿勢與眼神。
練了兩個小時的動作,秦逸在旁邊指導他,幾次被柳樹氣得大發雷霆,又是打又是罵,硬是讓柳樹去記住那些動作,導致柳樹現在想忘了都難。
柳樹相信,今天的戲份,肯定能順利通過了。
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記住所需要的動作,哪怕腦子一時想不起,隻要他能站起身,肢體就能完美地完成那個動作。
越想越可怕,自己是怎麼做到的,那些動作比譚容之前教的還要多,雖都是些小細節的動作,一個都不能落下。
閉上眼,倆人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直直往炕上躺去,沒過幾秒,疲憊已襲向全身,閉上眼沉沉睡去。
天不久亮了,好在是晚冬季節,夜長,太陽出來得晚。
但是,那又如何,還不是得按時起床。
柳樹頂著一雙黑眼圈,眼睛半眯,昏昏沉沉走下山去找化妝師化妝,一幹演員排隊在化妝,柳樹跟在後頭,排到他時坐在椅子上的他眼睛終於完全閉合住,再一次睜開眼是被排在後頭的演員推醒的。
拿著戲服的柳樹一路走向戲台,一路上愁眉苦臉,時不時打哈欠,眼淚都流了下來,沒精打采的。
柳樹一路思索著,就是不明白熬那麼晚,到頭來為的是什麼。
“不熬夜又學不會,學會了起床又沒精神,怎麼樣都是過不了關。”
話雖是這麼說,但人還是早早起床來到場地化妝換衣了,衣服換好之後,柳樹從兜裏掏出一個大小隻有三厘米左右的圓形紅色鐵盒子,雙手掰開鐵盒子,其中一麵裝著一層厚厚的米色膏藥。
柳樹伸出食指抹了一小層膏藥在鼻下,起初覺得清涼舒爽,聞著挺舒服的,五秒後柳樹整個人就精神了,眼睛被刺激得通紅濕潤。柳樹又在眼皮底下抹了一層膏藥,那涼爽的勁兒剛來,人立馬撥腿跑到沒人注意的地方去練動作。
練了半個小時的動作,有人喊了柳樹在劇中的名字,柳樹撥腿又往人群中竄去,跟著一行人聽導演講戲,講了幾遍之後,試拍開始,試拍結束導演隻說了句“行”,所有人便各就各位,等待正式拍攝。
柳樹跟著人群走上戲台子,有意無意看向導演的方向,導演像是忘記了昨天說的話,顯然沒有要追究柳樹的意思。
難道是,自己真的進步了?
柳樹心中竊喜,臉上帶著微笑一步步走上台,柳樹戴上黑色的厚麵紗,一身黑紫相間的短打便衣。
一行人同樣穿著短打便衣,隻是顏色各不相同,走上戲台子各尋其位,樂曲沒有響起,那是戲中戲的師兄弟們正在為上台的表演做準備,試練罷了。
導演在一旁喊開拍,演員們齊齊開演,柳樹站在人群中擺弄姿勢,蘭花小指同往右身,抬腳輕點地,雙眸明亮,臉微微一笑看著遠處。
柳樹一心想著戲裏的劇情,努力讓自己忽略掉戲外的所有東西與人,台詞和動作下意識展現而出,眼睛時刻注意著自己的手腳,腦子除了戲外的東西,其餘都保持得清晰。直到導演喊停那一刻,柳樹怔住,立定在原地,靜待著導演發號施令。
結果導演並沒有說什麼,接下來又拍了幾場戲,換了幾個場地,雖有重拍過鏡頭,期間也被導演罵了幾次,好在最後順利地結束了一天的拍攝,直到下午,柳樹才吃上飯。
拍攝期間是有機會吃上飯的,柳樹嫌飯菜太油膩所以沒吃。在山上的這些天吃慣了清淡的東西,怕吃了拉肚子影響拍戲,才挨餓到將近下午。
今天的戲份順利通過,導演也沒有找他算賬。
從寺廟裏的飯堂吃完飯下山散步的柳樹心情美美的,走路腳步輕快,時不時哼唱小曲,喜悅的情緒蓋過了一天的疲憊。
路過山上的拍攝地,走到人群後去觀望,劇中的幾個重要角色柳樹都見過,秦逸在劇中扮演的是男二號,是柳樹在戲班裏的師兄,男一號是正派頭目,一位長相硬朗帥氣的青年。柳樹在人群中沒有看到秦逸,倒是看到了那位男一。
男一和秦逸長得有點像,個子比秦逸還高,一身淺褐長袍,長發盤成圓形狀綁於腦後。
這讓柳樹感覺很不舒服,就因為他和秦逸有那麼一點點像,不過秦逸給人的感覺有一絲妖魅,男一他沒有,所以柳樹還是保持著一絲理智多看了男一幾眼,不曾想,因為這幾眼讓他越掐越深。
男一和幾個小演員在攝像機前念著台詞,眼神真摯,一看就是一個對演戲專注又認真的人,聲音雖不是那種非常好聽的男音,略帶鄉音,沙啞不低沉,但絲毫不影響讓人欣賞、讓人著迷。
站在人群中觀望了十幾分鍾,柳樹突然覺得周圍人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一個個一開始被他嚇到似的,正納悶著自己是有多麼嚇人時,柳樹才驚覺還沒有卸妝。
“妝都忘了卸就跑來看熱鬧,傻子。”柳樹一臉嫌棄地跑出人群,懶得下山找化妝師卸妝,就在附近找人討要幾張卸妝濕紙來擦臉,擦臉間又往人群中走去,不經意間的一個斜眼,看到秦逸躺在一堆草叢上,臉上蓋著劇本,看樣子,應該是睡著了。
這人睡眠淺,這地方真能睡下?
柳樹笑臉走到秦逸一旁的空位上坐下,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見秦逸的助理出現,拿出手機玩了幾分鍾,心裏一直想著今天沒被導演說,興奮得拿著手機刷刷刷。
玩得出神間,秦逸突然伸手移動了臉上的劇本,不動聲響地看著柳樹,嘴角正當微微上揚時,突然臉色大變,翻了個白眼繼續閉上眼睡覺。
柳樹是一個喜歡向人傾訴的人,一般和誰熟了些,就喜歡和那個人說一些自己看到的或是聽到的話,有心事了自然也不例外。
秦逸和他相處的這些天就認識到了,雖然和柳樹不是很熟,但沒少聽柳樹說過話,期間總見柳樹和一個人聊天,特別是最近。秦逸沒有問過他那人是誰,本來也沒在意過,直到現在,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些天來,除了那位認識的陳俞世導演和他聯絡,好像隻有那個不認識的男人了。
為什麼沒有家人?
剛相識時,他護著父親的場景可是曆曆在目,如此可見一定是一個把家人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的人。為什麼出門在外,時常聯絡的人裏沒有父母?
“你的交際圈很小嗎?”秦逸突然開口說話,差點把柳樹嚇得手機給弄掉,趕忙退出微博關上手機,看著秦逸笑臉嗬嗬,顯然不是對著秦逸笑的,隻是內心單純地高興。
秦逸沒有把劇本拿開,依舊閉著眼,一動不動地躺著。
“怎麼突然問我這個。”柳樹很好奇,沒有回答,卻在心裏仔細地想了想,自己的交際圈有多大。
“看你朋友挺少的,每天能聊的好像隻有一個人。”秦逸也是實話實說,不想和柳樹太多廢話,卻又忍不住想問。
柳樹臉色微微一僵,秦逸看不到,他也沒有過多地表現,隨後鬆懈一般,微笑著道:“其實挺多的,我玩配音這麼多年,多少也有幾個說得上話的朋友,而且經常幫俞世叔跑幾個龍套,演藝圈認識的人也很多。”
“是嗎。”秦逸沒有懷疑太多,柳樹怎麼說,他也就信了。可能是自己沒看到吧,不過,在房間時,確實隻看到他經常和一個男人在網上聊天,不見有其他人。
“我發小和我一起出來演戲,當年拍了不少戲,大角小角都有,就是沒有紅過,後來玩夠了,就老老實實跑去做生意了。”說到大根時柳樹更是興奮了,連手腳都跟著比劃,比劃完了又拿出了手機,看著手裏那支黑色的雜牌智能機,自說自話地說道,“這還是大根送我的手機,用了好多年,居然沒壞過。”
秦逸看著柳樹手裏那支手機,隨後又看向柳樹的臉,秦逸好奇又不解地看著柳樹,而柳樹一心專注於手機上,完全忘了旁邊坐著誰。
“導演放過你了?”隔了好久秦逸開口問柳樹,嚇得從回憶中回來的柳樹怔住了,愣愣地轉過頭去看秦逸,隻見秦逸臉上的劇本拿下了,人半躺著看著他,表情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看不出什麼心情。
一想到秦逸也會關心自己,柳樹覺著稀奇,但也不敢多說一些有的沒的。
“就老老實實地拍戲,導演也沒有說什麼,不過也沒少挨罵。”
秦逸聽著輕微點了一下頭,坐正身子,抬頭望著天,之後問柳樹幾點了。
“三點五十分了。”柳樹看著秦逸,見他站起身,拿著劇本離開以為是有戲拍了。人不由自主跟著他走了一段路,秦逸突然停住,轉身看著柳樹,問他要不要吃飯。
柳樹搖頭,回答他已經吃過了,見男一在拍戲,招呼也不打一聲,跟著人群去看戲。
秦逸見此翻了個白眼,剛走幾步,猛地回過身看向柳樹,不可思議地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