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門口突然冒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心頭一驚，忙低頭假裝看菜單，心說這人怎麼又折回來了，難不成是忘東西了？蘇辰把頭死死縮在菜單裏跟個烏龜似得，以為這樣就可以不被對方發現，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簡直就像遇到風沙暴的駱駝一樣。
    “你們還打算藏多久？”淩默的聲音還是從頭頂傳了過來。
    “爸爸。”淩羽抬頭心虛地喊了一聲。
    蘇辰這才放下菜單，佯裝詫異地問：“誒，好巧啊，你也在這吃飯麼？”
    “別裝了，都已經被發現了。”小東西一臉悲哀地板著臉，果然還是不能指望這家夥，簡直就是笨死人了。
    “……”淩默冷眼俯視著他們不說話。
    蘇辰訕訕地笑了兩下，顧左言而右他地問：“對了，方老師呢？她已經回去了麼？”
    其實淩默早就發現他們了，隻是一直假裝沒看到而已，偏偏蘇辰還把動靜搞那麼大，生怕自己不知道似得。身為一個警察被人跟蹤就算了，還一點都不低調點，搞得這麼光明正大，幾乎每次這人都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難道是在挑戰自己的底線？
    “走吧，回家。”淩默轉過身，不由分說地命令道。
    “哦。”淩羽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乖乖地跟在淩默身後，他邊走邊回頭用嘴型對蘇辰說：“都怪你這個笨蛋。”
    “喂，你們等我一下。”蘇辰說著就跑去買單，等他再次回頭時他們早就離開了，他又急忙往外趕，索性淩默也沒有走出多遠，他追上前說：“我送你們回去吧。”
    “不必了。”淩默毫不猶豫地拒絕道，小東西見爸爸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也不敢再吱聲。
    “你生氣了？”蘇辰有些理虧地問。
    “沒有。”淩默口氣生硬地回道。
    “那既然沒有，還是讓我送你們吧，你看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蘇辰放軟語氣哄道，就淩默這態度說不生氣估計也是騙人的吧。
    淩默望著遠處，頭頂的那片天逐漸朦朧下來，路上的街燈也慢慢打亮成一片，夜幕已經降臨了。
    蘇辰不肯讓步，這樣相互僵持著也不是辦法，淩默根本就拗不過他那大少爺的脾氣，到最後還是妥協了。結果一路堵車，走走停停了大半個小時，等到家時淩羽都躺在後車座睡著了。淩默把淩羽一路抱上了樓，最後又放到了床上，出來後見蘇辰還沒走，額角又開始隱隱作痛。
    “你今天約會得怎麼樣了，還順利麼？”蘇辰不痛不癢地問著他。
    “這不關你的事。”淩默繃著臉，態度簡直就和餐廳裏的判若兩人。
    “我都看見了。”蘇辰倚在門邊，交叉著雙臂輕笑起來，那笑聲裏似乎還夾雜著一股不滿，聽起來怪怪的。
    “……”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實在讓人搞不懂他到底想說什麼。
    “你和方老師似乎發展得不錯啊。”一想起他們在一起的畫麵，蘇辰的情緒又開始不受控製了。
    “……”簡直越說越離譜，淩默有些無言以對。
    “你對方圓究竟是什麼感覺？”蘇辰突然直勾勾地盯著他，語氣裏帶著一絲質問的意味。
    “這跟你無關。”他終於不耐煩地皺了一下眉，其實關於這個問題，淩默從未仔細去想過，因為一直以來，也沒過多去考慮感情上的事，隻要維持現狀就可以了，不想耽誤彼此，更不願去傷害誰。
    “你對她是認真的麼？”對方的一再無視，讓蘇辰覺得隱隱惱火起來。
    “我沒義務回答你這些。”這個話題讓淩默十分抵觸，況且由對方問出這些來也很奇怪，本來他們就是毫不相關的兩個人，他有什麼立場去過問這些。
    “接下來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方圓接過來了，這樣小雨點就有照應了，你們也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問出了這些口無遮攔的話來。
    “蘇辰，你夠了！”淩默怕他吵醒淩羽，忙把他拉到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