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淩默被叫進了辦公室，隊長看著他，一臉嚴肅地問：“我聽說你拒絕調去總部？”
    “恩。”淩默如實地答道，看上去跟往常一樣，倒也沒什麼特別的變化。
    “你為什麼要拒絕？能調去總部這樣的機會多難得，說實話，出於對自身的考慮，無論對你還是對小羽，這都是一件好事，你要不再考慮考慮？”隊長語重心長地勸道。
    “隊長，你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淩默深吸了口氣說：“這是當初我和小雪的約定，她一直都希望我能在這裏當一個好警察。”淩默的眼底迅速劃過一絲波瀾，平靜的表情裏逐漸露出一股傷感來。
    似乎每次隻有在提起小羽媽媽時，他才會露出正常人該擁有的情緒，這種時候安慰的話怎麼樣都顯得多餘，那種切身的痛大概局外人是永遠都無法體會到的吧。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隊長沉默了會兒，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信封說：“既然你不願調去總部，那我們也不好再勉強什麼，不過這個你必須要收下，就當是你的獎勵。”
    “……”那麼厚的信封，傻子都能猜到裏麵是什麼，淩默並沒有伸手去接，他覺得這事似乎做得有點過頭了。
    “拿著拿著。”隊長見他沒什麼反應，不由分說地塞進了他手裏：“顧局的麵子總要給吧。”
    “隊長，我不明白……”淩默是個直腸子，那個人的得寸進尺不禁讓他隱隱惱火，他把信封又放回了辦公桌上。
    隊長朝他擺了一下手，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反問道：“你應該知道蘇辰的背景吧？”
    淩默愣了一下，說：“他是蘇萬裏的兒子。”之前他看過蘇辰在警局錄的口供。
    隊長看了看他，又問：“那他身邊那個揚帆，你知道他的來頭麼？”隊長平時說話一向都很幹脆，今天的態度卻十分古怪。
    “他？”淩默不懂為什麼隊長會突然問起這個，其實關於揚帆這個人，他並不熟悉，也不太好形容，反正印象不怎麼樣，不過他和蘇辰的關係似乎非常好，隻要是蘇辰的事他也都很上心。
    “他是揚彭的兒子。”隊長歎了口氣說：“不僅如此，揚彭也是蘇辰的幹爹。”
    揚彭是誰？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他是整個臨川市的市長。
    淩默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那層關係，這麼堅硬的後台，難怪連顧清明都會忌憚三分。淩默明白，隊長之所以告訴他這些，隻怕自己不配合，他們就沒法向上頭交差，大家的日子也就都不好過。
    不過是救了一個人而已，竟然連市長都要搬出來，淩默覺得這件事讓他很難堪。救人本來就是警察的職責，每個生命都是平等的，如果因為救了不同的人，而要受到不同的待遇，那救人也失去了它本身的意義，自己也就不配當一個警察了。一個連三歲小孩都能明白的道理，那個人卻非要這麼強人所難。
    王讓見淩默陰著臉出了辦公室，不由擔心地問：“師哥，你是不是被隊長說了？”其實關於淩默調職的起因，他也略有所聞，本來圈子就這麼點大，想不知道都難，所以師哥最近反常的情緒果然還是跟那個蘇家二少有關。
    淩默淡淡地搖了搖頭，出來時，隊長又把信封塞進了他口袋裏，要是再推脫隻怕隊長會更為難，但是對於蘇辰的這種做法還是讓他很反感。
    “師哥，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對於淩默拒絕調去總部的事，全局都很震驚，大家背地裏議論紛紛，有人說淩默擺架子，有人說他不識好歹，甚至還有人說他是傻子，當然那些女同事除外，反正她們一直都不希望淩默離開。
    “謝謝。”王讓的安慰讓淩默鬆了口氣，他微微揚起了嘴角，這個選擇即使沒人能明白，即使一個人再辛苦，他也會一直撐下去，隻是為了能守住當初的那個約定。
    淩默這一笑，牽動著整張臉的輪廓，使得所有的表情都突然變得生動起來，簡直都令人移不開眼。師哥——他竟然笑了？王讓整個人都看傻了，原來師哥這樣的人也會笑？！
    “你怎麼了？”淩默看他在發愣，打斷了他的思路。
    “啊……”王讓忙回過神來，發現淩默又恢複到了原狀，他尷尬地收回目光說：“我先去忙了。”什麼嘛，原來師哥笑起來那麼好看，那平時就該多笑笑啊。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蘇辰接二連三的來搗亂，以至於淩默這幾日都很煩躁，甚至連工作效率都降低了很多。等再次抬頭時，同事們都已經下班了，局裏也沒剩幾個人了，他這才看了一下時間，都快六點了。
    槽糕！隻怕小羽要等急了，他匆忙收拾了下，就趕緊離開了警局。

    作者閑話：

    希望每個人都可以平等的活著，彼此尊重，互相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