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篇 【004】 憋屈的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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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裏多數人都了解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曾經的關係,所以當他走進大廳時,明明大家都很驚訝,卻還要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這演技當吃瓜群眾都可惜了。也或許是因為新娘的緣故,眾人不方便嚼舌根子,這也情有可原,畢竟今天是人大婚。
算算他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大二那年揚帆拉著同係的寧夏參加了一場聯誼,那時寧夏很受歡迎,還是他們係的係草,然後彼此就互相認識了,也算是無心插柳。那會兒揚帆最得意的就是成全了他們這一對,用他的話來說,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時,大家也隻是背後猜測,因為有極大的原因是礙於蘇辰的家世,後來即使確認了關係,眾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多說什麼。他們在一起了七年,對於一向放縱任性的蘇辰來說,還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卻終究沒敵得過七年之癢。
揚帆到處輪了一圈,見蘇辰坐在位子上了,又趕緊撤了回來。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掉廁所裏了呢。”揚帆怪嗔地問。
“你還有功夫管我,你不是挺忙的麼,不用再去應酬應酬了?”蘇辰瞥了一眼不遠處那桌鬧騰的女人們,漫不經心地反問。
揚帆隨手拿起一瓶幹紅,拔掉木塞,給他倒了一些紅酒說:“急什麼,還能有我搞不定的事。”
“那是,也不看看你爸是誰。”那種輕佻的口氣,在揚帆耳中聽著有股說不出的嘲諷意味。
他幹咳了兩聲說:“低調些,好歹我也是個大學教授,跟那群腐敗的高幹子弟可不同。”
“對,你可比他們斯文多了,怎麼著,你也是個披著高級知識分子外套的狼。”蘇辰繼續調侃道。
“得,你今天沒吃藥,老子讓著你。”揚帆一屁股坐下,朝他翻了一記白眼。
正說著,那邊敬酒的新人越走越近了,揚帆推了推蘇辰提醒道:“他們快過來了,場麵上你總要應付一下的。
“我們哥幾個就屬寧夏最有福氣,娶了個這麼漂亮的老婆。”鄰桌的人起身哄鬧起來。
“可不是,改天得向他好好討教討教心得。”旁邊的人繼續添油加醋地附和。
新娘直接被他們說得羞紅了臉,她緊挨著寧夏,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寧夏笑了笑,舉起酒杯說:“總之,感謝你們今天都抽空過來,我先幹為敬。”
“你這是說的哪裏話,兄弟之間還這麼客氣,來來來,幹了幹了。”
蘇辰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機械地坐在那裏,全身都繃緊了,腦子裏都還沒想好該怎麼去麵對寧夏。這時,揚帆突然把他用力一扯,他整個人都還有點懵,就看見寧夏和那女人已經走了過來。
走近了,蘇辰把目光落在了寧夏的手上,他曾不止一次地誇過寧夏的手指漂亮,而如今這雙手卻正握著另一個人。
“兄弟,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祝你幸福。”揚帆坦然地和他碰著杯。
“謝謝。”寧夏也表現得很自然,他頓了一下才轉向蘇辰問:“你最近還好麼?”
這算什麼?難道現在自己和他隻剩下這種禮貌性的問候了?
揚帆見他半天都沒反應,暗暗推了他一把,他這才回過神來。其實蘇辰骨子裏也是個高傲的人,他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沒心沒肺地說:“挺好的。”他瞥了一眼旁邊的新娘,心口慢慢裂出了一道縫,他涼涼地笑著說:“恭喜你……”最後那個“們”字,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然後他仰頭一口幹了手裏的紅酒。
寧夏望著他,依舊是淡淡的淺笑,眼底卻流動著一股不知名的波光,令人捉摸不透。
——寧夏,你丫真能裝,你把小爺當猴耍了!
這種氣氛讓蘇辰莫名覺得窩火,他不明白為什麼都到了這一刻,寧夏還可以這麼平靜地笑出來,不帶一絲尷尬和悲傷。他突然覺得這樣的寧夏很陌生,陌生到他都懷疑其實自己一直都不太了解他。
眼看著空氣裏擦光走火,揚帆忙擋在了蘇辰跟前,臉不紅氣不喘地倒著酒說:“來來來,我們再幹一杯,是兄弟就必須要喝完,新娘也要喝。”
可是酒剛倒進去一點,寧夏就伸手阻止道:“媛媛身體不好,不能喝。”
“這可是你們的喜酒,”揚帆搖了一下手裏的酒瓶,反問:“怎麼能不喝?”
“揚帆,你少欺負人,你要真想喝,改天我陪你喝個痛快。”寧夏有些為難地說:“再說今天我還要招呼別人,你就行行好放我們一馬。”
“喲,怕什麼,就喝一點,還會妨礙你們共度良宵不成?”揚帆一時口快,沒刹住嘴,說完後,才發現寧夏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他忙又瞥了一眼蘇辰,蘇辰這會兒就跟碉堡似得,僵硬地愣在那裏,既不做聲也不動,搞得氣氛十分尷尬。揚帆心裏直暗暗叫苦,真他媽想抽自己兩巴掌,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不然這樣,我來替媛媛喝了吧。”寧夏打破了僵局,也不等對方再次發話,直接一口氣幹了那杯酒。
“寧夏,你少喝點,再喝就要醉了。”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嬌滴滴地吩咐道,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關心。
“我沒事。”寧夏回頭溺寵地說。
這場景真他媽熟悉,蘇辰記得以前和寧夏在一起時,他每次都會替自己擋酒,實在擋不了他就會幹脆喝掉,那時大家總笑話寧夏會疼人,為此他還不止一次地怪過寧夏。如今他卻當著自己的麵為別人擋酒,這感覺就像拿刀捅了一下心髒,幾乎整個身體都劇烈地疼痛起來。
說實話,蘇辰至今都想不通,自己和寧夏之間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寧夏所有的朋友他都認識,卻從沒聽說過這個女人,她究竟是什麼時候插足進來的?也真是活見鬼了。
揚帆瞄了一眼蘇辰,見他臉色比之前的更差,估計是被徹底刺激到了。寧夏全都看在眼裏,他微微皺了一下眉,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這下就連揚帆都覺得憋屈了,我靠,這一個個的,以為都在演戲啊。老實說他對這女人沒什麼好感,一看就知道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說起話來讓人骨頭都酥了一地,以為有寧夏撐腰,矯情個什麼勁兒?
他故意轉向新娘,半真半假地說:“寧夏可是這世上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男人,整個臨川的男女老少都在虎視眈眈著,所以你要把他看緊一點,免得讓人給拐跑了。”
這話本身不矛盾,隻是他最後那句“免得讓人給拐跑了”,聽上去說不出的別有深意。
新娘一愣,估計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白,然後她親昵地挽起寧夏的胳膊,仿佛是在宣示主權一般,朝著揚帆笑了笑。但是隱藏得再好,依舊笑得有些僵硬。
“我還要敬酒,就先不陪你們了。”寧夏打了個岔,拉起新娘走向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