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老疑惑地對視了一眼，夏淵不解地問：“為什麼？”
    夏羽吃完手裏的桔子，拍了拍手，“小訂單接不到了，擴大產能接大的訂單這個想法沒有錯，隻是爸，你有沒有想過，這次金融危機也許比你想的還要嚴重，如果大訂單也接不到那你打算怎麼辦？”
    “這……”夏淵一時被問住了，這個問題他不是沒考慮過，可畢竟隻是一個可能性而已，而擺在他們眼前迫在眉睫的事實就是不擴建就得死，逼著他不得不冒險。
    夏羽將連夜查的相關數據以及一些前世後來知道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現在這種環境下擴建的風險很大，一旦資金投下去無法得到相應的回報，我們麵臨的不僅僅隻是養不起工人的問題，還得麵對巨額的貸款，到時候怕是比現在更不好過。”
    楚雪憂心地問：“可不擴建真的不行，我們現在已經在貼錢經營，生產一天虧一天，遲早……”
    夏淵橫了楚雪一眼，輕聲問自家兒子，“小羽，那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夏羽臉上露出一抹淡笑，“爸，你們老了不懂年輕一輩的消費習慣和觀念，不如趁這次機會讓家裏的廠子轉型吧。”
    “轉型？”倆老異口同聲問。
    “對，外貿加工確實賺，但放在現在這個大環境下利潤已經非常有限，而且受到的製約太大，不若轉向內銷吧。”
    “又轉內銷？”夏淵有些不讚同，他們家原本就是做內銷的，後來國內經濟和國際接軌了，他們也趕在那時候轉型做了外貿。這麼多年了，國內製衣工廠多如牛毛，他們渠道人脈都沒有，轉型就等於是重新開始。
    楚雪也有類似的想法，“國內市場競爭力更大，想要做好非常困難。”
    夏羽停頓了一瞬像是在思考，很快他語調沉穩地說：“國內環境確實也不太好，但我覺得比做外貿要容易一些。貸款也好擴建也好，你們先不要著急，給我幾天時間好好整理個章程出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商量解決。”
    夏淵和楚雪都被兒子這番話給震到了，在他們眼中，兒子雖然學習好又乖但是身上少了煙火氣，一門心思撲在學習和發明創造上，其他事情從不放在心裏，可今晚他們才發現家裏的困境兒子都看在眼裏，為了能給他們分憂甚至專門去研究國內外經濟形勢，他說的話分析得當條理清晰，並且言語之間都透著商量的口氣，這份成熟完全不像一個才高中畢業從沒接觸過社會的孩子能說的話。
    在他們為各種事情煩心無暇顧及他的時候，兒子他悄無聲息地長大了。
    回到房間裏，夏羽坐在電腦前陷入沉思，晚上的談話一來是阻止他們貸款，二來也表明他的立場，隻要他說出的話能讓他們覺得有道理而不是一個孩子的胡鬧，那以後他在這個家裏就會有一定的話語權。
    但這隻是一時的，廠子的困境就擺在眼前，還有楚旬那邊也會一直催促自家老媽貸款，她耳根子軟怕是拖不了很久，如果困境一直得不到解決，恐怕最後還是會走上老路。
    夏羽撐著額頭，腦內快速過濾各種前世的信息，最後停留下的畫麵出現了兩個名字，苟一和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