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暮遠和江未晚趕到醫院的時候，肖家老爺子還在搶救，肖建民因為在外地出差所以沒有過來，岑麗梅則在家裏帶著肖憶慈，隻有肖暮揚和程暖坐在搶救室門口，麵色都十分凝重。
    “怎麼樣了？”肖暮遠走到肖暮揚麵前問道。
    “還不太清楚，不過來的是軍區醫院最好的醫生，應該沒什麼問題。”
    江未晚走到程暖身邊坐下，環住她的肩膀，輕聲道：“大嫂，你還好麼？撐得住麼？”
    程暖忽然就哭了起來，抱著江未晚哽咽道：“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和媽爭執，爺爺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是我不好。”
    江未晚一頭的霧水，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看著自己的妻子一臉的自責，肖暮揚也是不忍心，便解釋道：“還不是因為媽，老念叨著讓我們再生一個兒子，今天飯桌上又提了這件事，小暖心情也不太好就和媽頂了幾句嘴，結果兩個人就吵了起來，把爺爺氣成了這個樣子。”
    “本來爺爺沒怎麼生氣，隻是媽突然提到了蘅蘅……”程暖說到這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然後麵色驚恐地看向肖暮遠，果然見到他的臉色陰沉，忙閉了口。
    江未晚聽的不是太明白，便問肖暮遠，“蘅蘅是誰？”
    肖暮遠選擇直接避開了話題，對肖暮揚說：“大嫂這個樣子也不適合留在這裏，你還是先帶她回去吧。”
    肖暮揚看了看肖暮遠和江未晚兩個人，又覺得自己的妻子的確需要冷靜一下，便點了點頭，“那好，一旦有什麼消息你就立即告訴我。”
    肖暮遠道：“好。”
    然後肖暮揚就陪著程暖先離開了。
    江未晚坐在長椅上，看著肖暮遠，總覺得他是故意在避開剛才的話題，大嫂口中的蘅蘅是誰？為什麼一提到她，爺爺就會生氣？盡管江未晚的心底有太多的不明白，但是在這個時候她也不會開口問。
    肖暮遠背對著江未晚，眼底的痛還沒有徹底褪去。
    蘅蘅。
    他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隻記得這麼久以來自己一直都在盡量忘記所有關於蘅蘅的記憶，這個名字以及這個人承載了太多太多的痛苦，以至於現在隻是單單聽到名字都會覺得痛到難以呼吸。
    忘了吧，也該忘了。
    “你要是覺得冷可以先回去。”
    聽到肖暮遠的話，江未晚微微搖頭，“沒關係，爺爺還沒出來，我怎麼能放心？我在這陪你。”
    肖暮遠看著江未晚的臉龐，那張倔強的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受他關注的？他忽然有些記不起來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了，隻是隱隱約約記得，她決定要嫁給他的那天，臉上同樣帶著和蘅蘅一樣的倔強，倔強到讓他忍不住想要保護，想要心疼。
    “爺爺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肖暮遠在江未晚的身邊坐下，聽到她的問話，手握著她的手，點頭堅定道：“一定不會有事。”
    江未晚忽然展顏一笑，然後說道：“肖暮遠，我忽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慢慢相信你了，這種感覺會不會有些糟糕？”
    “為什麼會糟糕？”肖暮遠挑眉問她。
    江未晚撇了撇嘴道：“因為你是肖暮遠啊，我們之間，是一種不可能的存在，既然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樣子的，那我還是不要太相信你了。”
    肖暮遠聞言不禁一怔，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有點苦，有點澀，有點痛。他揚眉一笑，“你自己決定好了。”
    江未晚低著頭，輕輕歎了口氣。
    “你爸爸那邊我已經讓人去安排了，估計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見到他。”
    江未晚一臉的驚喜，“你是說真的？”
    看見肖暮遠真的點了頭，江未晚全身心都覺得放鬆了下來，心底湧起的喜悅快要吞沒了。
    看著江未晚那麼真實的笑，肖暮遠不禁問自己，這樣把她綁在身邊，真的好麼？
    搶救室的燈滅了，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肖暮遠和江未晚連忙迎上去追問道：“醫生，怎麼樣了？”
    “好在送來的及時，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還要再繼續觀察一段時間，切記，一定不要再讓他動氣了。”
    “好的，謝謝醫生了。那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麼？”江未晚試探地問道。
    “現在病人還沒有清醒，等一會護士把他送到病房後，你們再看吧。”
    “好的，麻煩你了。”
    送走了醫生，江未晚見肖暮遠還在愣神，便伸手推了推他，“愣著幹嘛，給家裏打個電話呀。”
    肖暮遠回過神來，總算是鬆了口氣，忙掏出手機給家裏打電話報平安，然後讓岑麗梅把肖家老爺子的洗漱用品和貼身衣物都準備好，等會何澤會開車去取。
    掛了電話，肖暮遠又給何澤打了一個，讓他去軍區大院拿東西送到醫院這裏來。什麼都安排好之後，他看向江未晚，“你先回家休息吧，今晚我來看。”
    “你可以麼？”江未晚看著麵容疲倦的肖暮遠不禁有些心疼，早上趕的飛機離開，晚上又趕飛機回來，估計連時差都還沒倒過來就被折騰到醫院裏來，還要在這裏守夜。
    “你要相信我，肖太太，你老公的身體是很棒的。”肖暮遠伸手攬住江未晚，唇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種曖、昧的氣息，“你應該知道我有多棒。”
    聽著肖暮遠這麼莫名其妙挑逗的一句話，江未晚不禁臉頰緋紅，忙伸手推開他，可是又不放心道：“那我明天一早就過來換你。”
    肖暮遠點點頭，讓江未晚趕緊回去，然後忽然又想到什麼，“你開我的車回去，不許打車。”
    江未晚一聽要自己開車忙搖頭，她的駕駛技術簡直堪稱馬路殺手，當初駕校考試的時候都不知道怎麼過關的，現在竟然還要現實版操作，還是算了吧。
    肖暮遠卻不同意，本著一張臉道：“不然你就呆在這裏等何澤來了，讓他送你回去。”
    “還是不用了。”何澤整天被召喚來使喚去的已經夠可憐了，連個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他。所以江未晚堅決不同意自己開車以及讓何澤送她回家。
    正在兩個人爭執不下的時候，江未晚的電話忽然響了，接通之後，江未晚還沒說話，就聽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聲音，喬湘醉醺醺地高嚷著，江未晚，你趕緊給我過來。
    “喬喬？你怎麼了？你喝醉了麼？你在哪呢？”
    “快來，我快撐不住了。”
    “嘟嘟……”
    電話突然被掛斷，江未晚著急地又撥了一遍，結果提醒對方已經關機。
    肖暮遠見她著急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喬喬不知道在哪喝醉了讓我去接她，可是我打她的手機又關機了，肖暮遠，怎麼辦？”
    見自己的小女人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肖暮遠十分淡定地拿過她手機，不知道在手機上輸了什麼，然後告訴江未晚，“應該是朝京路的花都夜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