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在C市，繼續關注裴家，他深信裴靜最後的目標一定是裴家，那麼隻要盯住裴家，遲早有一天能找到裴靜。顧白沙那個傻小子，被擔憂衝壞了腦子，智商掉線。想到那攤子事，林翰捏捏眉心。推開門，林翰意外的看到了顧白沙，這還不算，隻見顧白沙衣著整齊，精神泛發。
    這是被附體了嗎？林翰腹誹。
    “老弟，你這是怎麼了？”他故意走上前，還用手試探了下對方額頭的溫度。“嘖嘖，也沒病啊。”
    顧白沙拍開他的手，“我想好了，要找到裴靜還是要從裴家下手。”
    林翰硬邦邦的回複，“嗯，好想法。”
    顧白沙被他的神態氣笑了，一計拳頭打在對方的胸口。“謝了。這麼久你一個人在撐。”
    “哎，你終於良心發現了。”
    ——
    在城市的另一邊，一個昏暗的地下室裏，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有模有樣的抱著吉它，彈著簡單的曲調，輕哼幾個音，別說還真動聽。行色匆匆的人流，偶爾會有幾人放些紙幣到旁邊的箱子裏。
    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裴靜。因為時間緊迫能做到這樣，已實屬不易。
    流浪歌手的收入不穩定，能有個三餐溫飽就不錯了。有些人說是為了夢想，其實現在都沒了當時的悸動，也不知道堅持的意義是什麼。但不堅持，又舍不得。
    還有一些人，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哪天就真伯樂發現他這匹千裏馬，然後一飛衝天。
    很多這種歌手會跟別人同住，可以減輕經濟負擔。
    裴靜也有這麼個“同居人”，叫李正。
    靠著唱歌微薄的收入生活，不過李正告訴裴靜，說是他以後一定會大富大貴，甚至是一流明星。裴靜對他如果篤定的信念是嗤之以鼻，表麵是卻是很恭維他。
    裴靜之所以跟李正一起，當然不是因為要他轉行做歌手。他一個人遊移在C市已經四個月。他對裴家完全沒有任何突然破口的時候聽到了李正的歌。當時他正在唱《thisisforkeeps》，之後幾首都是這個主題的。
    裴靜問，“你怎麼一直唱這些歌？”
    ”當然是好聽羅。”李正笑笑回答。
    然後，裴靜跟多聊了兩句。
    李正說有個人可以幫他實現夢想。
    裴靜問他，“你怎麼這麼相信呢。”
    李正神神秘秘的跟他說，”嘿，哥跟你講，哥是被非文集團看中的人。”
    文集團——裴家的本家生意。
    裴靜聽得瞳孔一縮，很快恢複。“那這些歌也是她們讓你唱的？”
    “也不算。”李正抱著吉他坐在街邊上。他看看裴靜，笑笑說，“之前跟我一起的一個小哥，就是唱這些歌，被非文集團裏的人看中了。人家現在可是一分衝天了。”
    “哦？是嗎？”裴靜好奇寶寶的問。
    “你別不信，就是現在的XX天王。”
    裴靜一天那個XX天王，就是近兩年出道的，以火箭班的速度躥紅。原來是背後有金主。
    李正是個很愛貪便宜的人，裴靜說自己沒地方住想跟他擠擠，自己承擔三分之二的房租，李正立馬答應了。
    現在裴靜跟李正一起住也有三個多月了，李正說月底就可以去找那個非文集團的裴先生。
    裴靜心裏洶湧表麵淡定，生活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還是跟李正去橋洞下喝歌，而後所有的收入都歸李正，李正說這是拜師費。
    這天裴靜又聽到李正躲在衛生間打電話，對方刻意壓低了聲音，可他不知道如今的裴靜聽得一清二楚。
    “裴總放心，他就是小白。”
    “……”
    “我查過了，是個畢業兩年的大學生，沒人脈，沒背景。”
    “……”
    “好的，好的。”
    沒一會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裴靜坐著沒動。眼神詢問李正。
    “咳，裴總說了可以帶新人去。”李正摸摸鼻子，有點心虛。裴靜假裝看不懂。隨即聽李正說“新人要十五萬的入門費。”
    其實這個費用就是李正胡謅的。他自己在網上小賭輸了十萬，從他的信用卡裏支的，馬上到期，靠他們兩這麼唱唱，什麼時候才能把錢還上，剛好有這麼個機會，李正決定試一試。
    李正依然堅信裴家能給他輝煌的前景，飛黃騰達的日子指日可待。他的觀念裏沒有哪個年輕人對裴家許的未來不動心，所以作為引路人收點介紹費合情合理。這麼一想，李正覺得自己真是聰明，找到一條天生財之道。
    聽到十五萬，裴靜有些猶豫。“李哥，你知道的，我畢業沒多久，在公司也就是文員職務，一下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裴靜把一個入職場不久的小白表演得淋漓盡致，最後他甚至還吐槽了下公司製度和上司的不公，他希望進入裴氏集團從而做出價值。
    李正聽完絞著手指，“這就不好辦了，在C市誰不知道裴家。想進去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是，是，我明白。”裴靜無奈的皺眉，消極的坐在凳子上。
    “你明白就好，一般人想見到裴總別說十五萬，就是一百五十萬也有人出，你就是好運遇上我。就這十五萬，我幫你打點，前前後後李哥喝水辛苦錢都不夠，我也不跟你計較。”
    “我都知道的，謝謝李哥。”
    “可是您看我現在確實沒有十五萬，等會我再跟朋友借一借。”
    裴靜依然滿麵愁容。李正拍拍他的肩“小禾，放心，李哥不會坑你。這十五萬絕對值。”
    裴靜笑笑，拿起一旁的吉他出了門。
    ——
    今天顧白沙下班早些，原因是幾天後他母上大人的生日，趁今天去給她選個禮物。由於不是下班時間，道路暢通，路過一個小型公園前，有個青年在唱歌，聲音清淺。
    顧白沙放慢車速往聲音的地方靠近，隻看到一個略單薄的背影，那人坐在一個手拉式音響上，懷裏抱著吉他輕唱“我遠方的你啊，甚是想念……”
    顧白沙緩緩把車停在離他不遠處，聽著那人慢不經心的唱歌。乍看上去，顧白沙從容淡定。隻有他撰著方向盤的手泄露他的真實情緒。
    這個青年他太熟悉，刻進骨子裏的熟悉。他相衝到裴靜麵前，質問他為什麼離開。即便那是以為裴靜對他的愛，可這小混蛋難道就不明白，他的離開才是對他最大的傷害嗎？
    在裴靜離開後，他覺得活著都沒意思，而這個小混蛋在這裏不急不緩地唱著歌。他想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小混蛋，好讓他以後再也不敢離開自己。
    一首歌的時間並不久，顧白沙還在做心理建設就結束了。有幾個流裏流氣的男人，說裴靜唱得難聽。裴靜平平的說，確實，我現在才開始學。
    “才學呀，才學就別出來丟人了。”
    “……呃，我缺錢。”裴靜有點不好意的講。
    “缺錢呀，哥幾個有啊。”有個紋身男人，眼神下流地在裴靜身上瞟。說完，還吹了身口哨，“小家夥，身材不錯。”
    裴靜眼裏閃過一絲惡心厭惡。他有很多方法讓這三人消失，隻是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不方便。把人引到沒人地方下手就好了。他剛準備張口說話。就聽身後“嘭”的一聲，他微微側身，就看到男人幾步來到他身邊，把他擋在身後。
    “滾。”顧白沙對著幾人怒吼。
    三個男人啐了口唾沫。他們最不怕這種辦公室精英了，西裝筆挺的，胳膊腿都耍不開。
    “嘿，我們兄弟幾人，好不容易遇到點樂子，你是哪來的？”
    顧白沙瞪著他們沉默。
    對麵三人心下一驚，覺得這人跟他們以往遇到的人不太一樣。可是他們在這一代當慣了地頭蛇，自大的沒把任何人放眼裏。
    “喲，是個硬氣的。”說著那個紋身的一拳就朝顧白沙揮過來。其它兩人看著老大都出手了。
    裴靜站在顧白沙後麵，拳頭捏了捏，雙眼又掃過公園側麵坐位處，那裏有幾人坐著，看上去隻是聊天。裴靜抬了下手，最終還是沒有動。
    顧白沙一手接著那個男人的拳頭隨手一扭，就聽到“哢擦”一聲，這是脫臼了。
    裴靜心裏一抽，估計現在顧白沙是把怒氣轉到這些人身上了。裴靜眉頭輕輕一揚，呀這回氣得不輕，得哄。
    顧白沙三下兩下就把三男人放倒。三人捂著傷處，踉蹌地站了起來，一邊嚷著“你給我等著。”一邊往後跑。
    裴靜一頭黑線。
    收拾了渣渣，顧白沙回頭看著裴靜，他一腔的怒氣在剛才發泄得差不多了，又看著眼前人——瘦了。顧白沙在心裏歎了口氣了，終究是舍不得責備裴靜。
    他伸手撫上裴靜的臉，“跟我回家。”
    裴靜定眼看著對方眼裏的疼惜。他也想隨著他回家啊，可是……就因為是你，我才不忍讓你越陷越深。裴靜心裏絲絲拉拉的疼，他一輩子啊，就愛了這麼個人，可惜從開始他們就不應該在一起。
    裴靜輕輕搖了搖頭。
    顧白沙皺著眉，“你還要走。”
    裴靜沉默。
    兩人就這麼站著誰也沒動，仿佛就這麼站著可以地老天荒。
    突然顧白沙越過裴靜走向他的車。裴靜扯扯嘴角，像是苦笑。
    顧白沙幾步走到車子前，在後備箱一頓翻找，終於找出了一根繩子。他三下兩下的把裴靜綁了個結實，裴靜就那麼乖乖任由他動作，懵懵的有點反應不過來。
    綁好之後，顧白沙手臂一橫把人抱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