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勾欄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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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踏進銷魂樓,一眼看到二樓那位美人,瞬間失了魂,環抱的胳膊不知不覺鬆開,衣袖裏的金條順柔軟的帛錦滾落地上,絲竹管弦靡靡之音和輕佻調笑的嬉戲消散的一幹二淨,全世界安靜下來,隻剩下這個人。
在紫水晶珠簾之後,他坐姿端雅,神態從容淡定,一身紫色雲浪勁裝,黑色的長鞋,腰間係一枚和田軟玉,一頭黑發用銀冠豎起來,白皙的脖子下精致的鎖骨,纖細玉骨的手指閑適地托起青花瓷茶盞,輕輕一抿,不多不少,優雅到極致,唇色柔蜜,隻是眼睛綁著一根一指長的淡紫色布條,和衣服的顏色相稱。
這樣霞姿月韻的人竟是瞎子?
裴渡心撲騰騰亂跳,順帶幾分心疼。
隻是,勾欄裏怎會出現這樣的人?
裴渡癡呆呆走到謝少卿麵前,往懷裏掏了陶。
誒,金條呢?
裴渡麵上憋得通紅,說話也不利索:“你。。。等我一下,我回家。。。取。。。取錢去。”
謝少卿原本清冷平靜的麵容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嘴角微微一勾,蕩漾起似有若無地笑,薄唇輕啟:“不必。”
裴渡一愣,傻傻道:“你。。。你。。。不要錢?”
“嗯。”
“好。。好。。。請。。。請隨我來。”
裴渡輕柔地扶起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引到房間裏。
紅羅帳,垂香囊,美人就坐在床中央。
裴渡心裏有點小緊張,畢竟從他穿越過來到現在,第一次逛勾欄,這古人怎麼嫖,他不是很有經驗啊!
還好有酒!
裴渡抄起酒壺一口氣悶了小半壺,腿有點軟,身體有點飄,心裏有點歡喜,柔聲安慰說:“你別害怕,我會很溫柔。”
裴渡伸著手,眼看就摸到美人的臉,謝少卿手如閃電,幹淨利索地擒住裴渡的手腕往床上一撂,欺身而上,拽住裴渡的衣領一撕到底,裴渡蒙逼地還沒有反應過來,謝少卿按住人已經一下到底。
裴渡眼冒金星,倒吸一口涼氣。
好疼!!!!!!!!!!!!!!!!!!!!!!!!!!!!!!
這人是瞎子嗎?
不是!
這瞎子是人嗎!?
你丫的是老二上長了眼嗎?
又快又狠又準!
古人生猛,也不應該是這個生猛法!
這分明是個沒開過葷的!
裴渡開始還悶哼,到後來疼得兩腿止不住發哆嗦,再也不顧形象,大喊大叫:“你這王八羔子,快放開我。。。啊啊啊啊!放開我!”
謝少卿冷笑一聲。
速度更快,力度更狠!
裴渡這會兒是再也欣賞不了這盲眼美人,咬著牙說:“你快點放開我,我告訴,我可是。。。可是。。。”
然而。。。。。。
裴渡眼中生淚,終於開始服軟:“哥。。。你輕點。。。輕點。。。輕點。。。不,爺爺,你輕點。。。饒了我,饒了我!”
謝少卿終於稍微緩緩勁,可不一會兒又開始不要命地折騰裴渡。
裴渡心裏那個恨:這瞎子真有勁,捅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終於等到謝少卿發泄完,裴渡已經隻剩下半條命,在床上奄奄一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沒一塊好皮。
謝少卿穿好衣服,摸了摸衣領,冷聲說:“既已有肌膚之親,你就嫁到王府來。”
什麼!?
“你他媽的說什麼?!老子是。。。”
三把小刀擦著裴渡耳邊飛過,並排插在床沿上,不多不少,噠,噠,噠,三滴血井然有序地落在他肩膀上。
裴渡瞬間閉了口,摒住呼吸,不再說話。
“你將是本王的王妃,這種地方不能再來,若讓我發現,你就嚐嚐大理寺的十大酷刑。”
走到門口的時候,謝少卿回轉半步:“辱罵王爺,就是辱罵陛下,辱罵陛下就是想造反,造反必誅九族,將軍府雖然隻剩下你這一個家主,可九族包括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所有蘇家的門生,客卿,仆役丫鬟,大概有一千多人。
頓了頓,謝少卿幽幽地說:“所以,開口之前,你一定要想好。”
裴渡眼中含淚,諾諾的點了點頭,笑著說:“王爺走好,下次再來。”
裴渡在心裏數到二百的時候,就破口大罵:“哪裏來的瞎王爺,是腦殼有病!尼瑪,吊大了不起嗎?!嫁給你!吃屎吧你!大爺的,老子裴渡好歹也是拿過槍,做過老板椅的,穿越到這鳥不拉屎的古國。。。。。。”
裴渡一邊呲著牙穿衣服,一邊罵罵咧咧下了樓,就看見他的大總管蘇全。
這小子剛才跑哪裏去,這會兒畢恭畢敬,彎腰帶笑的。
“大將軍,馬車在外邊,鋪了軟墊。”
裴渡笑了笑說:“嗯,小全,你走前麵。”
蘇全很聽話。
裴渡二話不說,照著蘇全的屁股,一腳踢個狗吃屎。
“你還知道我是你主子!我剛才鬼哭狼嚎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蘇全哭喪著臉:“主子,小的拉了您好幾次,可您像著了魔一樣往他跟前湊,睿王府侍衛拿著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動不了啊!爺,我看啊,人家今晚專門就來盯你的,是你自己送上門,不能怨我啊!”
裴渡氣得咬牙切齒,還要再踢,蘇全已經麻溜的起身,跑的沒了蹤影!
出了銷魂樓,裴渡發現一個很神奇的事情,大街上的人都盯著他看,指指點點,捂著嘴笑,竊竊私語。
裴渡摸了摸屁股,他清理的很幹淨啊;再看看衣裳,穿的很整潔;順了順頭發,紮的很滑溜。
哪裏出了問題?
一直走到大將軍府,都這樣!
連將軍府迎門仆役也是如此!
走到屋裏,裴渡氣的哐哐哐連踢帶砸,菱花鏡碎了一地。
裴渡頓住了。
他臉上有字?!
臥槽!
裴渡撿了塊碎鏡片,仔細照了照,左臉寫的是:嫁給謝少卿,右臉寫的是:不嫁活不成。
兩邊五個字,碼得很整齊!
裴渡一聲吼叫,驚地整個大將軍府的鴿子撲騰騰飛屋頂,丫鬟仆役們都神經一震,他們的主子又抽風了?
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寫上去的?!
為什麼他一點感應都沒有?
裴渡捂著臉,傷心地想,這他媽就是傳說中的武功嗎?
謝少卿從哪弄的筆墨?
裴渡攤開手一看,還不是墨,是血!
這瞎子真有能耐!
裴渡還沒有感慨完,就聽見外邊吵吵嚷嚷。
“恭喜,恭喜。。。”
“賀喜,賀喜。。。”
“大喜,大喜。。。”
周子謙身後跟著禮部的幾十個官員,還有睿王府的管事,各個滿麵笑容,拱手朝裴渡道賀,身後眾仆役抬著大紅箱子,箱子上紅綾羅結成花,從門口一直排的看不到尾。
這架勢,別說將軍府所在這條街,就是整個京華城也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裴渡笑著接了聘書,聘禮,送人出了府,就躺在榻上嚎啕大哭。
蘇全站在門口,想進又不敢進,最後咽了口氣,幾分心疼地說:“主子,你若這樣難受,不如現在逃婚。”
裴渡抬起頭,歎口氣:“小全,你去將軍府外看看,如果方圓五十米內無人看守,你爺我現在出了這門就再也不回來。”
蘇全爬上牆頭,伸著頭看了看,回來砸吧砸吧舌頭說:“爺,你還是出嫁吧。”
這一日,十日繁華,商鋪都關了門,百姓湧進城,看這天下奇聞。
大將軍蘇靖遠迷戀上睿王爺,已經企圖自殺兩次,第三次睿王爺終於勉為其難下聘,娶其過府,不願國家因此喪失這一棟梁。
裴渡坐在花轎裏,掀開轎簾一角往外看,跪在道路兩旁的百姓,身上穿的衣物到處是補丁,有的因撅著屁股,褲子太舊被撐破,灰頭土麵的多,錦衣華服的少,卻還是拿著花瓣在轎子過去的時候,起身扔在空中,他這具身體的主人,大將軍蘇靖遠在百姓中深受愛戴,再往前看,謝少卿騎著高頭大馬,身上披紅掛彩,頭發被七珠金冠豎起,一身大紅錦緞華服顯得腰細肩寬,非常俊雅尊貴。
謝少卿為什麼費盡心思娶自己呢?
這京華城絕不是宜居之地,裴渡摸了摸心口那朵血色的牡丹,那是招魂的血契,有人給了心頭血,以二十年陽壽為祭,招他魂魄來此。
是謝少卿嗎?
裴渡搖搖頭,謝少卿雖然身份高貴,但身體不全的人是不能招魂的。
這京城另有高人,隻是不知道想用他做什麼。
裴渡半月前來到這裏,被震驚地瞠目結舌。
這個古國真的很窮很窮很窮,不僅古國很窮,北邊的沙漠之國,南邊的南國,還有東邊的海國都窮,窮的是叮當響,而窮的原因不是人們懶,而是四國不斷打仗,到現在已經五十年,斷壁殘垣,滿目瘡痍,民不聊生,可以說,連狗都不想住這裏。
轎子停下來,謝少卿一手摸索著,頂住轎門,一手伸入轎中,手心向上,安靜地等待。
裴渡有些緊張,自己真的要和這個人成婚嗎?
“愛妃。”
謝少卿的聲音非常溫柔,似乎帶著相愛已久的眷顧,深情似海,不輕不重地敲在裴渡的心上。
愛-妃嗎?
愛-妃-愛-愛。。。愛。。。
裴渡不知為何,心漏掉一拍,他沒有大男人主義,但也不娘炮,可這個男人此時的一聲呼喚,讓他覺得愛妃這個詞非常美好,美好到他無法拒絕。
裴渡伸出手,放在上麵,謝少卿輕輕一握,等裴渡出了轎,又將手放在他腰上,牽著他往前走。
周圍人擠人,謝少卿因為看不見,每走一步有些遲緩,但腳步非常堅定。
也許是這氛圍太喜慶,也許祝福的聲音太多,也許儀式感太厚重,一陣莫名地溫暖湧入心頭,裴渡眼裏有些泛酸,他輕輕地反握著謝少卿的手,直到被送入洞房。
但美好總那麼一瞬間。
洞房裏。
“你過來。”
謝少卿語氣溫和。
“我不過去!”
“你真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