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同事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看什麼，宋承西提著包正準備下班，路過她們的時候也湊過去看了一眼。樓下停著一台奔馳，一個男人捧著一束玫瑰斜靠在車前，似乎在等什麼人。
    這裏是二樓，連男人鋥光瓦亮的黑皮鞋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不是上次那個什麼GP集團的客戶嘛，難道看上咱們所兒誰了？”幾個人小聲嘀咕著，宋承西吸了口氣趕緊走了。這是他的客戶，當初合作時就表現出了對他的興趣，他拿工作擋回去了。這可好，合作結束後直接來律所堵人了。
    他繞去了後門，可是從後門出去以後還是要繞到這座建築的正前麵才能取到車。隻能祈禱對方不要看到他了。
    宋承西低著頭，匆匆走向自己的車。
    “承西！”
    抬頭，對方已經近在眼前了，火紅的一捧玫瑰在胸前，周圍路人紛紛側目。
    “喲，王總，您這是要去約會啊？”宋承西擺出一份職業笑容，努力驅走不祥的預感。
    “來約你。”王自勵突然單膝跪地，舉起了玫瑰花，“給我一次機會吧，別人都是跪地求婚，我今天隻求一個機會，承西，別把我拒絕的那麼幹脆好嗎？”
    宋承西不自覺地瞥了一眼二樓的落地窗，他幾乎能想象女同事驚訝地把嘴張成O型的樣子。
    “不好，王總，您先起來。”他扶住王自勵的胳膊硬把他拽了起來，“王總，我說過，我結過婚，又有孩子，不喜歡男人的。不是我不給你機會，而是性向這種東西，不是給一個機會就能改變的。”
    這兩年，宋念羽成了他很好的擋箭牌，更能理直氣壯地裝直男，外人不知內情，便屢試屢靈。
    王自勵眼裏閃動著悲傷，但宋承西不會心軟，他知道這樣的男人浮誇多情又多金，並不缺對象。
    “那……一起吃個飯總可以吧？”
    宋承西猶豫了一下，說：“好。”他給吳姨打了電話，讓她去接宋念羽。跟著王自勵上了車，把自己的車留在了律所門口。
    等打發完王自勵的時候已經過了九點，應付追求者反而比工作飯局都累。年輕的時候他就不擅長應付這種花樣繁多又死皮賴臉的追求者，好在那時候身邊有許意，論花樣哪有人比的過他，所以基本都是許意把這些人趕走了，還埋怨宋承西不懂得拒絕。
    “你回來了？”剛進門，聽到的竟然是蔣翊的聲音。
    “爸爸。”他身後跟著宋念羽，孩子手裏拿著一幅畫，“爸爸生日快樂。”
    宋承西愣住了。小念羽舉起手裏的畫遞給他，那不是僅僅是畫，而是一張自製的賀卡，還歪歪扭扭地寫著生日快樂。宋承西許多年沒有過過生日了，自己都不太記得生日是哪天了。他不太在意這些東西，可現在竟然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我跟吳姨說讓她先下班了，今天的飯是我做的，沒想到你回來這麼晚，本來我們還想給你個驚喜的。”蔣翊見宋承西低著頭不說話，趕緊解釋。
    “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啊。”宋承西輕輕揉著念羽的頭頂。
    “我說打電話老師不讓，說會耽誤爸爸工作。”
    宋承西抬頭看他，蔣翊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你在外邊吃過了吧？我們倆因為太餓了所以其實……”
    餐廳的餐桌上擺著塊吃剩的蛋糕，還有剩了半盤的燒雞，已經見了底的看不出是什麼的菜，還有隻喝了半杯的果汁……可以說是一片狼藉。
    宋承西輕聲笑了出來：“可惜沒能一起吃，不過你們沒餓著就好。”他放下公文包，脫了外套就準備收拾餐桌。蔣翊趕他去哄念羽睡覺，自己動手收拾起來。
    宋承西給孩子讀了兩個睡前故事，等他睡了之後，才輕輕帶上門走出臥室。蔣翊坐在沙發上，正低頭看著手裏的一個盒子。包裝的很精美，一看就是生日禮物。
    “他睡了？”
    “嗯。”宋承西在他身邊坐下，“給我的？”
    蔣翊點點頭：“咱們遇見的時候，你生日都過了，本來想著等來年好好給你過，結果沒等到那時候，咱們就散了。”
    “我不在意這些的。”
    “我在意啊。”蔣翊把盒子塞進他手裏，“看看還喜歡嗎？”
    宋承西輕輕拉開藍色的綢帶，打開盒子，裏麵還有個精致的小盒子。看到的時候心裏一跳，該不會是戒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