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助理走到門口，忽然想起還有事沒有交待清楚，轉身回來，一手江談一手高伯忠，拉著他倆走到排成兩排的新球員麵前，分別拍打高伯忠和江談的手臂，介紹道：“大家，留園分校籃球隊分為兩梯隊。一梯隊又分A、B兩小隊，A隊隊長高伯忠，B隊隊長江談，人數11人。二梯隊17人，分C、D、E三小隊，隊長人選，你們自定。江談、高伯忠，你們挑出3人補充A、B隊。”說完，他眼珠一轉，露出粉純良的微笑，“C、D、E隊成員不服A、B隊成員的，可以挑戰，挑戰成功取代對方的位置。”說完，他拍拍江談的後背，“後麵交給你倆了。”
    “好。”江談點頭答應。他打量著麵前的這些新球員，精神氣倒是挺足的，個頭有高有矮，身形有壯有瘦，唯有容貌都在中上，不得不讚一聲私立貴族學校的學生基因好。
    羅助理一走，新球員交頭接耳議論開了。
    高伯忠雙手反背，站得筆直，大喝一聲：“肅靜！”
    他這軍訓教官似的派頭，立馬鎮住了新球員們。
    “立正！稍息。五人一組，自行組合，自選隊長。十五分鍾之後，進行每場三十分鍾的小組循環賽。我和江談將從優勝隊中挑選三人進入A、B隊。解散！”
    來到這裏，大家都有不服輸的心氣。優勝劣汰競爭機製，他們認可。得到指令，熱情高漲的行動起來。
    江談把高伯忠拉到一邊，眼睛瞄向對他敵意滿滿的原古，說道：“我對賽場規則不熟，沒辦法當裁判。”
    “你呀！”高伯忠摸了摸江談頭上不白的白毛，扭頭望向臉色不大好看的原古。
    原古跟他一樣，軍閥世家子弟，傲骨天生，好鬥，隻服強者。原古服他，不是服他高家門楣，而是被他的拳頭打服的。不像他把江談放在心上，是試出江談的身手不輸給他，又幫助過他。校方指定江談擔當B隊隊長，自視甚高的原古不服氣，他貿然插手反而會激發矛盾，江談必需本人親自折服原古。
    見高伯忠朝他招手，原古向他們走來，眼神帶有輕蔑、嘲弄、不恥等小情緒瞅著江談。
    江談秒懂，這位中二患者認定他是靠討好媚惑高伯忠才當上隊長的。
    果然，原古抬抬下巴，傲慢地道：“江談，我要挑戰你！”
    “好啊。”江談懶洋洋的活動四肢關節，漫不經心道：“是打架還是打球？”
    “球！”原古知道江談是籃球新手。這渣滓算哪根毛？還當隊長！不把他踩在腳底輾壓，心氣平不了。
    江談道：“我輸了，讓出B隊隊長。你輸了，替我給新球員當裁判。”
    “好。”原古點頭應承。
    高伯忠拿了籃球、計時器和哨子，走過來對兩人道：“1對1一場定勝負，限時一刻鍾。”
    兩人無異議，各自熱身。
    熱身完畢，江談脫掉外衣，露出裏麵白色的無袖桃領運動衫，蒼白難見血色的手臂手腕上，黑色的重力環格外搶眼。
    原古眼神一凝，這是他們原家讚助給學校籃球隊的軍製品！瞧瞧江談約有他手臂粗的腿，再瞧瞧他那不見肌肉的手臂套著臂環、腕環，行動卻毫無異常，心裏忽地一突，有個詞在腦中閃現：精悍！他收起輕視，解下手腕上的重力環，示威般的捏緊雙拳，手臂肌肉漂亮的隆起，粉帥氣的朝江談揚了揚。
    江談微笑，他比原古高一些，但體型單薄，僅憑外觀隻會得出“力量不足”的評價。
    哨聲一響，高伯忠開球，江談依仗身高臂長，彈跳力強，輕鬆的搶到球，跟條遊魚般的從攔阻他的原古身側溜走，來到籃框下，一躍而起，右手一勾，籃球輕鬆的落入網中。
    從拿到球到球入網，江談的整套動作，優美而華麗，非常的驚豔眼球。
    圍觀他們的新球員們站在場邊議論開了。
    “好強！”
    “白毛牛逼呀，難怪能當隊長。”
    “原三少，加油！”
    輪到原古運球突破，他無視江談的攔阻，帶著球直接衝撞過來。出乎本能的，江談的身體自動閃避，原古長驅直入來到籃框下，起跳，“哐當”一聲，雙手把球送入籃框。
    “好！”
    “漂亮！”
    “原三少也超強的！”
    “白毛，加油！”
    好強的迫力！
    不達到這種程度，鬥球不就顯得很無聊嗎！江談有點興奮了。
    手指梳理了一下頭發，他捏響手指骨，轉動脖子，扭動身體的各個關節，直到關節處發出劈裏叭啦的響聲。
    他，要認真了！
    江談運球，原古密不透風的防守，並伸手偷球。江談持球的手，手腕一轉，球轉入身後落地，又被江談接住，他側身單肩前傾朝原古撞去。跟他不一樣，原古沒有閃避，堅定的堵著他的去路，隻要江談撞上他，那麼就是故意撞人，是犯規。
    優秀的反射神經，在規條多多的競技場上，反而是弱點嗎？意識到這一點，江談手指磕擊籃球，球飛了出去，原古的視線被飛走的籃球牽引。江談硬生生的扭轉身體運動的慣性作用，錯開腳步，掠過原古，跟長了翅膀的飛鳥一樣，撈住籃球，然後，拋出。
    “哐當”，籃球落網。
    真是，更華麗，沒道理。
    如雷的掌聲響起。
    “白毛超帥！球進得超·超·超精彩！”
    “太……，沒法形容。總之，超厲害，超牛逼！”
    “不知誰輸誰贏……”
    “還不好下結論。就看原三少這一波的進攻，白毛能不能破掉。”
    “我覺得勢均力敵。”
    原古擦著額頭上的汗，笑了起來，明白自己小看了江談。他接過球，拍打了幾下，然後持球朝江談衝過去。這次，江談沒有閃避，非常巧妙的卡住了原古的去路，並快速出手，拍擊原古手上的籃球。
    噫？拍不掉！原三少手勁挺大的哈。
    擺脫不了江談的防守，原古後退幾步，在身體晃動中，直接遠距離投籃。
    球，空心落網。
    遠投嗎？原來單挑不是隻能衝入禁區投籃來決勝負的啊！
    有點失望呢。
    江談接過球，也沒往前衝，直接站在三分線上，把球拋出。球肯定會投中，他有這樣的自信，正要轉身，場外歡呼聲響起，隻見原古已經衝到籃框下，高高躍起，單掌把要落入籃框的籃球拍飛。
    江談衝上前，穩穩的撈住了在空中飛行的籃球，借著慣性，縱身而起，離籃框的距離還有點遠，他在半空中扭身再前躍，簡直就是夢幻中的空中漫步，當他的手臂達到了籃框的上方，他把籃球狠狠的砸進框中。
    接到羅助理的電話，先後前來籃球館報到的顧英傑、羅琋、劉陽，以及被寧願強行拖過來的尚載一，站在場外，都看到這一幕。
    尚載一目光閃閃，抿緊嘴唇，雙手捏成拳頭。
    顧英傑麵無表情的撫著胸口，悄聲呢喃：“我沒看錯，他果然是個怪物。有他們，可以縱橫高校籃球賽場，但是，明明當不上正選了……怎麼辦呢？”
    羅琋雙手揉搓著，垂下頭，害羞的自語：“我也想變得這麼厲害。”
    寧願激動得抓著尚載一的手臂，又蹦又跳又拍掌又大叫：“哇噢！超一流水準的扣籃！江談賽高！”
    “原來江談這麼厲害啊！”劉陽羨慕之餘，疑惑：“江談以前真沒打過籃球嗎？”
    原古的目光落到江談的腳脖子上，看得出來，襪子裏套著腳環。
    同樣戴著腳環，對方比他跳得高，速度更快，能空中漫步……他，贏不了！
    拍拍江談肩膀，“很行啊。”他服氣了。
    “你也很強。”江談捂著雀躍的心髒，打籃球還蠻有趣的。
    原古衝高伯忠擺手，“我認輸，比賽結束。”
    劉陽、寧願衝過來圍住江談，都稀奇地伸手揪他頭上的白毛。
    “江談，你怎麼把頭發染白了？跟個小老頭似的。”
    “胡說，這不是白色是淺紫，你色盲啊？這發色多炫，超有型！”
    高伯忠擠開劉陽、寧願，拿著江談的外套給他披上，目光炯炯的道：“我們來一場？”
    江談搖頭，笑道：“今天是新球員的主場，我們就別搶他們的風頭了。”
    新球員分組賽第一輪快要結束時，羅助理帶著霍淮、陳明明進了籃球館，他們身後還跟著兩個男生。
    高伯忠的目光落在霍淮青青紫紫腫得跟豬頭似的臉上，嘴角上挑，心裏喝彩：該！
    江談也幸災樂禍的笑了，水性不好，就不要腳踏兩隻船，翻船事小，淹死事大啊，霍淮同學！
    霍淮的糗樣，原古劉陽他們早就見過了，沒新鮮感。視線落到後麵的一個男生臉上，同時色變，李玉弦，他來籃球館幹什麼？
    “二梯隊經理，路小佳、李玉弦。”羅助理走過來，向他們這些預備球員介紹兩新人。他今天忙翻了，偷了點空閑電話友人抱怨，友人笑他太愛攬事，把經理該幹的活兒一起包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