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談好奇地問：“高家家主是高伯忠的什麼人？”
    “爺爺。”
    “親的？”
    “親的。”
    “高伯忠兄弟很多？”
    “不算多，嫡係就他這麼個獨生子，外加一個外室子的堂兄一個名正言順的堂弟。”
    “不應該啊，他怎麼會過得這麼慘？”
    校長搖搖手指，“他父親沒結婚。”
    江談吃驚地眨眨眼，“私生子？”
    校長神秘地道：“不止私生子這麼簡單，他還來曆不明，資質卻是曆代以來最好的。”
    “什麼意思啊？”
    “據說出生沒多久，他裹著繈褓憑空出現在高家。而高家又以家規森嚴聞名全聯邦，其中有一條家規規定：非合法婚姻出生的子女，不能冠‘高’姓，無繼承權。但是，高伯忠的資質太出色了，他家主爺爺打破高家的傳統，承認他嫡係繼承人的身份。”校長談興很濃，一邊說還一邊揮舞著雙手，“雖說高家是家主一言堂，但家主擅自打破萬年家規，不服的人很多，家主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讓步，修改部分家規。因此，高伯忠的父親被強製終身不娶，不得再擁有其他子女。有個正在談婚論嫁熱戀中情人的高父，出奇的憤怒，自請駐軍千島，再也沒回過祖宅，沒見過兒子。可想而之，他們父子的關係，說陌生人還不如說是仇人。聽說，高氏家族站在高伯忠這邊的，除了他家主爺爺就隻有他二叔和二叔的外室子他堂兄。他堂兄因高伯忠的緣故，可以姓高了，雖沒有家主繼承權，但可以繼承他二叔的全部財產，算是利益共同體。”
    聽得江談直搖頭，想不到啊想不到！牛逼哄哄的高學霸還是個苦水裏泡大的有爹等於沒的苦娃子。
    “他堂弟多大了？”
    “六歲。他小叔的兒子。高家嫡係生男不生女。”
    江談感歎：“才六歲，他小叔的老婆也太性急了。”
    羅校長冷笑：“再等？高伯忠的地位越來越穩固，再不行動，她兒子將徹底喪失家主繼承權。說來，高伯忠也很怪，特意跑到他小叔的地盤讀高中。”
    江談眨眨眼，想起高伯忠口袋裏的棒棒糖，輕歎道：“也許，他是用行動告訴他小叔一家子，他對繼承家主毫無興趣。”
    羅校長一怔，隨後笑了起來，“萬年世家，高伯忠的個人意願何其渺小。再說，就算那一家子明白也遲了，高家家主出手了，他小叔必需離婚，他堂弟成智障了。”
    “我去！”江談驚歎，“那也是家主的親孫子吧！”
    “高家家規嚴禁家族成員自相殘殺，否則，嚴懲！”
    江談不以為然道：“犯錯的又不是他堂弟。”旋即，他明白了，“除非——”
    校長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高伯忠對小堂弟沒有防備心，所以，中招了。”
    這真是大寫的悲劇……江談搖頭，“萬年，高家很淵源流長啊！”
    校長驚訝了，“你沒看出他那張臉……”
    江談歪頭一笑，“左右絕對對稱，有些邪性。大家的臉，在成長過程中，因各種原因，長得相對對稱，獨獨他絕對對稱。”
    校長笑道：“據說，他那臉不是邪性，是神性。”
    江談瞠目結舌，“神性？”
    “嗯，你不知道嗎？他家就是鼎鼎大名的‘神眷後裔’高氏一族。據傳，這世上曾經有神明，神明的伴侶去世，神明哀痛極致，用伴侶幸存的血肉重塑肉身，給予其生命，這就是高氏的祖宗。隨後，神明沉眠，留下神囑善待高家。其後，有預言家預言：神明伴侶的靈魂一旦複蘇於高氏後裔，神明將從沉眠中蘇醒。於是，高氏便冠上了‘神眷後裔’之名。傳說中，神明對用自己早逝眷屬血肉凝結的後裔，很大方。絕對不容許世間萬物隨意玷汙和玩弄，否則，高氏一族異於常人的俊美容貌，早就招禍，湮滅於時光之中。”
    聽完，江談感慨：“想不到科技興國的唯物時代，還有這樣唯心之論。”
    羅校長：“……”這死小孩，沒法跟他聊八卦。
    “你真對高伯忠有興趣了？”
    “有一點點，不多，就是偶爾會心動一下，畢竟那張臉是世上難得一見的精品。”
    “趕緊放棄！嚴重警告：不準在學校胡來！”
    “校外呢？”
    “校外，你自己把握分寸。”身為四級心理醫師，羅校長深知少年情懷堵不如疏，可以關上一扇門打開一扇窗戶，“高伯忠你就別肖想了，高家家主嚴防他年幼胡來，在他身上作了手腳。”
    江談狂眨眼，笑道：“明白。”
    “你懂醫？能看出他人體質等級？”
    “看過幾本醫書，沒有機會實踐。您知道的，不懂點醫學知識，我隻怕墳頭都長草了。至於看穿他人體質，我以自己為藍本，隨意掂量，別當真。”
    羅校長：“……”他還就當真了，“滾吧。”煩這小孩了。
    離開校長辦公室，江談掏出窮派手機一瞧，未查看信息17條。
    寧少發了16條，排除廢話，中心要點隻有一個：去幫他搬家。
    霍淮1條，晚餐約，劉陽有事找他倆商量。
    江談先回複寧少吃完晚飯就過去幫他搬家，讓他自個兒先收拾個人物品，七點半左右到。
    回複霍淮十五分鍾後，食堂見。
    這倆的回複都很快，一個字打發他：好。
    江談到了食堂，霍淮、劉陽還有林臘陽都在，占據偏僻角落四人桌，都還沒打飯。
    林臘陽劈頭就問：“江談，你幹嘛去了呀？四缺一，就等你呢。”
    還四缺一，又不是上牌桌！
    “校長找。”
    林臘陽不依不饒的問：“找你幹嘛？”
    霍淮攬過林臘陽的脖子，捏著他的臉，“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江談見劉陽神情不屬，問霍淮：“他這是？”
    霍淮伸出巴掌揚了揚，“選擇，岔道在前，是往左走好呢，還是往右走好。”
    “有什麼好想的！”林臘陽羨慕嫉妒恨了，掙脫霍淮的鉗製，雙手擊打桌子，“劉陽你快別矯情了，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接著就是。”
    劉陽一會兒抓頭，一會兒搓手，看著江談，問：“江談，你覺得呢？”
    我連什麼事都不知道，能覺得啥！
    江談故作高深地道：“問你的心吧。”
    “問——心？”劉陽更加迷惘了。
    霍淮是個明白的人，直言：“你的選擇，終歸是你的路自己走。”
    劉陽想了又想，咬咬下唇，對霍淮伸出手，“借你的手機。”
    霍淮拿出窮派手機給他用。
    劉陽深吸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微顫著手指，按上號碼健。
    電話很快撥通。
    劉陽抿抿嘴，小聲道：“喂，小羅先生，我是劉陽，我加入籃球隊。”
    江談聽了，眼皮子狂跳，劉陽這是在足球籃球之間選擇困難嗎？他上下半身力量不均衡，適合踢足球，不適合打籃球，要想扭正，不亞於把一個右撇子改成左撇子。校長還真是病急亂投醫，這麼胡搞，籃球隊能有前途嗎？
    “好了！”真做出了決定，劉陽不迷惘了，把手機還給霍淮，豪氣的一揮手，“我請客，想吃什麼，隻管叫。”
    這真不用。在食堂請客吃飯，劉陽花自個兒私款，江談屬於公款，想必霍淮也跟他一樣，不過，他倆沒掃劉陽的興。
    “哐當”，托盤落地聲，站在窗口等飯菜的江談等人聞聲扭頭。
    “你眼睛長哪兒？”被撞到，校服上濺了菜湯的倒黴同學氣憤地責問肇事同學。
    “長這兒。”撞人的同學好脾氣地指指自己的雙眼。剛才，他手中托盤脫手，隻來得及接住飯碗菜碟。
    “你看你看，我的校服都弄髒了！”肇事同學的回應，倒黴同學更生氣了。
    肇事同學不以為然的伸手拍打倒黴同學衣服上的菜湯汁，越拍打，印跡暈染範圍越大，一邊拍還一邊說：“洗幹淨就是，一點兒湯水，用不著大驚小怪。”
    白白嫩嫩的倒黴同學委屈的嘟著嘴，都快要氣哭了。
    “好啦好啦，我們交換校服吧。”肇事同學二話不說，剝掉自己身上的校服，他校服下都沒穿汗衫背心之類的貼身衣物，校服一脫，那健壯的上身展現在眾人麵前。
    倒黴同學終於察覺到自己跟對方腦電線不搭，含著淚花，扭頭跑了。
    劉陽讚道：“肌肉練得不錯，腹肌成型了。”
    林臘陽悄聲道：“你們不覺得他很二嗎？”
    霍淮奸笑，“我看這是搭訕！”
    江談：“……”這不是濃眉虎目一臉英氣的原古同學麼。
    搭訕？瞧他那張正義凜然的臉，不像，估計還是林臘陽說得對，他就是二貨！
    陳平安走進食堂，看見原古赤著上身吃飯，臉立馬變黑，且拉得老長，走過去道：“原古，把校服穿上！你這像什麼樣子？很難看！”
    原古揚揚手臂，做了個健美動作，反駁：“難看？怎麼會！學長你真沒眼光，我的身材黃金比例，挑不出任何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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