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莫名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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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大大為什麼要見我?
始皇大大怎麼會有空見我?
景悅有設想過,與秦始皇同行,早晚有碰麵的時候,到時自己該怎麼跟他打招呼,卻從沒想過秦始皇會主動召見自己?
若哪天有人通知你,習大大要見你,那肯定是開玩笑逗你。
可蒙毅絕不是在開玩笑,莫非這具身體有什麼重要的身份,而自己卻不知道?
藥丸。
“此刻?”景悅遲疑著問,垂死也要掙紮一下。
“嗯,”蒙毅沒給景悅掙紮的機會,“主上的營帳已經安置好,暫無他事。”
秦始皇的帳篷已經搭好了,別人的帳篷還在弄,秦始皇這會兒很有空,所以閑得很,想見見她這個撿來的。景悅就這樣理解了。
她不敢問蒙毅,等下見了秦始皇該怎麼稱呼,怎麼行禮,擔心這是別人都知道的事,自己一問就要露餡。又愁等會兒萬一說錯了話,也有可能被殺頭的,就這樣gameover,那就搞笑了。左右都是死,走一步看一步吧。
蒙毅體會不了景悅的愁腸百結,她此刻的緊張其實合情合理,嬴政是秦國的明君,卻是其他幾國的噩夢,早些時候的民間傳言更是把嬴政妖魔化了,很有小兒止啼的效果。
景悅亦步亦趨的跟在蒙毅身後,很快到了嬴政帳前。
“主上,景姬帶到。”蒙毅在賬外稟報。
“宣。”趙佗從裏麵出來,讓蒙毅帶景悅進去,自己守在外麵。
此時天色未黑,賬內沒有點燈,所以光線有些昏暗,景悅看不清秦始皇的模樣,甚至不敢抬頭。
等蒙毅行完禮,景悅也跟著跪在地上,掌心朝下按在地上,以額觸手背:“小女景悅,參見始皇帝陛下。”
半晌,景悅都沒有聽到回應,賬內是令人窒息的寂靜,卻不敢抬頭,跪伏在地上的身體瑟瑟發抖,媽呀,這就說錯話了嗎?活不過三集的節奏,想哭。
蒙毅有些後悔沒在路上提點景悅幾句,哪怕曾是貴族,這麼多年逃亡,禮儀不一定還能傳下多少。
“主上……”
蒙毅才開口,嬴政就揮手示意蒙毅不要多嘴,聲音聽不出喜怒:“始皇帝?”
景悅暗叫糟糕,秦始皇都不呆秦國,在別人國家到處亂跑了,給了她秦始皇已經統一六國的錯覺,竟原來還未自稱始皇帝,或者說還未統一六國嗎?
這個問題若是答得不好,真有可能掉腦袋,怎麼也要努力一下,多活一集。
“陛下一統六國,終結數百年亂世,功蓋三皇五帝,應是大秦帝國之始皇帝。”景悅硬著頭皮回憶從前背過的曆史書,這通馬屁不要拍得太明顯。
蒙毅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雖然主上也是他的偶像,但當麵聽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哆嗦著身體拍馬,莫名喜感。
嬴政輕笑一聲:“抬起頭來回話。”
景悅趴在地上好一會兒平複好氣息和心情,剛剛實在太緊張,她都忘記了呼吸,差點沒把自己給憋死,抬起頭時,臉上都還帶著不正常的紅暈。
上首的始皇大大穿著黑色紅邊的深衣,跪坐在案後,頭上戴著頂發冠,將頭發束得整整齊齊,眉目疏朗,卻不再年輕,看上去應是有四十來歲了。
“景悅?哪個悅?”嬴政問。
景悅福至心靈,驀然想起宣太後羋月,怕有所衝撞,趕緊解釋:“是‘心悅君兮君不知的悅。’”
“哦,原來如此。”嬴政的聲音淡了下來,心情似乎沒那麼好了。
蒙毅倒是明白,幾年前,楚國滅亡的消息傳回鹹陽宮時,主上最愛的月姬從宮牆一躍而下,以身殉國,主上愛月姬的愛憎分明,也恨月姬的愛憎分明,至今不能釋懷,不過對宮裏其餘的楚國美人,仍是寬厚相待,出自楚國的麗夫人也穩居三夫人之首。
嬴政說要見景悅的時候,蒙毅就猜到主上應是想起月姬了,所以並不怎麼意外。
景悅不知自己又說錯了什麼,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又開始讓人不安起來。
好在嬴政並沒有沉默太久,終是發了話:“退下吧。”
“諾。”景悅學著青魚的樣子應聲,被蒙毅領出了營帳。
趙佗仍守在賬外,蒙毅與趙佗打了招呼,送景悅回去。到了外麵被風一吹,景悅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濕透了,涼涼的。
不幸中的萬幸,秦始皇沒有盤問她別的問題,諸如身世什麼的,她現在一無所知,真是編都編不出來,很容易被戳穿,到時安個意圖不軌的罪名,五馬分屍都不知道夠不夠。
“蒙大人,”自從知道蒙毅的身份,景悅也不好恬著臉再叫人家大哥哥,“景悅無處可去,還能繼續跟著你們嗎?”
“這……”蒙毅也不知主上是否還會想見景悅,此次前往燕國,知情人不多,主上卻願在回程時帶著景悅這個不知根底的人。若是主上有明確指示,不再帶景悅同行,他倒是可以把景悅安置在某個大城生活,可若主上不說話,說不定就得一路把她帶去鹹陽了,“景姬不必擔心,毅會安排妥當的。”
“那就多謝蒙大人了。”作為回報,景悅主動對蒙毅說:“景悅曾經見過有人騎馬時,馬腹兩側各懸掛一個銅環,雙腳置於銅環內,可坐得更加穩妥,亦可站立於馬上。”高超的騎士甚至可以解脫握韁的手,雙手執武器投入戰鬥,這就需要您自己去體會了。
蒙毅出身於名將世家,自小混跡軍伍,景悅這麼一說,蒙毅就覺得大有可為。又想起最初去接景悅時,景悅說過一句沒有馬鐙,當時隻是奇怪馬鐙是什麼,又或許是自己沒聽清楚,也沒多想,沒想到竟然差點錯過重要的東西。
既然已經說了,好人做到底,景悅蹲在地上,用石子畫了一個大概的形狀,又說:“底下可以加寬一些,方便腳掌著力,具體的也不大清楚,隻遠遠看過一眼,甚是好奇,才記憶深刻。”
蒙毅抱拳道:“若此物可行,景姬當居首功。”蒙毅第一時間想起的是常年征戰在外的兄長,若此物當真有用,對兄長的幫助會很大。
把景悅送回住處,她們的帳篷也已經搭建好了,外麵的篝火旁,傳來陣陣食物的香味。
青魚拿了吃食給景悅,蒙毅迫不及待地走了。
日子就這樣走走停停,一路西行,天氣越來越冷,景悅已經穿上了新製的夾衣。
嬴政沒有再提起景悅,蒙毅也當作忘了這件事,隻默默照顧好景悅的吃穿住行,直到某天,蒙毅打完獵被護衛們簇擁著回來,馬上掛滿了獵物給大夥兒加餐。
“隊長今天真是好生神勇。”
“隊長,什麼時候給兄弟們也配上一副唄。”
蒙毅笑得合不攏嘴:“待我再去與趙佗鬥上幾個回合,哈哈哈。”
“什麼事?這麼囂張。”趙佗過來安排人手換防,正巧聽到蒙毅得意的大笑。
“說今日三招敗你。”蒙毅揚眉挑釁。
趙佗亦冷笑:“小子,你可別哭。”又對身後的護衛道:“取我長戟。”
“不,今日比箭術。”蒙毅抬手攔住護衛,“取弓箭來。”
趙佗並無異議,很快,趙佗的弓箭被送了過來,趙佗與蒙毅各自上馬,朝營地外疾馳而去,並駕齊驅,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手,“嗖嗖”兩箭沒入林中。
趙佗馬上發現了蒙毅的異樣:“你腳下是何物?”
蒙毅雙腳踩在馬鐙上,雙腿夾緊馬腹,身體幾乎黏在馬背上,一手執弓,一手搭箭,穩健無比。又是一箭射出,蒙毅才惡劣一笑:“比完再告訴你。”
三箭射完,兩人各自尋回自己的箭矢,趙佗獵到兩隻兔,一隻野雞,三支箭分別射中了不同的部位,蒙毅獵到一隻兔,兩隻鳥,卻都是命中頸部,一箭斃命。
“我認輸,這回可以說了吧?”趙佗跟在蒙毅身後追問。
“這是馬鐙,找鐵匠試了很多次,現在才算比較合用。”蒙毅也不再賣關子,據實已告。
“哦,”趙佗恍然大悟,“難怪最近每到城裏你就告假不見人影,原來是偷偷摸摸搗鼓這個去了。不過,究竟有何用?”
蒙毅深感趙佗的眼神不好:“你沒發現我能站著?我比你騎得更輕鬆穩當?”
“咦?”不說還真沒細看,“咱倆換換。”
蒙毅跟趙佗交換了坐騎,兩人並騎而行趙佗腳踩馬鐙,坐在馬上悠悠前行,嘖嘖歎道:“還真是個好東西呀。”
“你也發現了?”蒙毅問。
“嗯,主上會喜歡的。”趙佗收起嬉笑的表情,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加快速度返回營地。
這天,景悅喝著肉香四溢的濃湯,吃著鮮嫩多汁的烤肉,嘴角還泛著油光,就有一個麵孔陌生的護衛來請:“主上召見,景姬快請。”
景悅飛快地抹了把嘴:“確是見我?”
“是,”護衛態度很是友好,“景姬立了大功,主上有賞。”
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這也能立功?
莫非……
難道……
景悅想起來了,大概又要開始編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