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生牛犢不怕虎 ,江湖紛亂無止休 春宵帳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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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肩吾趕到南昌府百花樓,先是使了一百兩銀子敲開了門,出手如此闊綽,快要與上高王朱覲均比肩了。南昌地處偏僻,此處不算富庶,不能比京城,比徽州也要遜色一些。
盧肩吾對著喜笑顏開的鴇母道:“要你們這裏所有的姑娘都來見我,我要自己挑。”
鴇母得了錢自然喜不自勝,忙喚姑娘們出來伺候,盧肩吾將這些花紅柳綠掃了一遍,沒有看見年年,問道:“姨娘你誆我呢?百花樓怎麼可能隻有這些姑娘。”
鴇母賠笑道:“這都是沒包的姑娘,有幾個都被包了,不能再接別的客人。”
“我也不是不諳風月的人。”盧肩吾拿出二百兩放在桌上,鴇母眼睛都要掉下來了,手忍不住要摸,盧肩吾先一步將手蓋在白花花的銀子上笑道:“小生隻是見一見,姨娘莫不肯讓在下飽個眼福?”
鴇母立馬改了主意道:“公子哪裏話?這不是怕她們太粗野,汙了公子的眼麼?公子既要看,老身讓她們出來便是。”說罷她笑吟吟地擊掌,又出來十來個女子,長的是比先前一批好一些,不愧是被包了的,姿色上佳,盧肩吾掃了一圈,並未發現年年。
“姨娘不肯把寶貝都拿出來啊!看來還是小生無福。”他說罷假意要走,鴇母見他出手大方,哪裏肯放他走,讓那些女人留住他,他看也不看一眼。鴇母被逼的沒辦法,待他快要出門之時攔住他悄聲道:“百花樓還有個妙人,才來了一個月,就被上高小王爺包了,每天都是她承歡。色藝雙絕,不過我隻能讓你見見,若是留宿是斷斷不能的,傍晚日落西山時分,小王爺就要來了。”
“無妨。”
鴇母遂引盧肩吾去見年年。彼時年年正在彈月琴練唱,門半開倚著門坐著,盧肩吾遠遠地看見她沉靜溫柔地坐在那裏,眼裏空空。年年沒有了記憶,一個人的時候變得喜歡發呆。
鴇母先開口道:“我的好姑娘,小祖宗,眼下為你引薦一個人,你可瞧著?”
年年奉命來刺探朱覲均的情報,因此冷冷道:“不見。我已經被王爺包了,誰也不見。”
“這個倒不同,出手大方,長得也儒雅俊秀,隻想見你一麵,旁的也不用。上門的財神哪能走?好姑娘你見他一見,小王爺也不會知道。”
年年慵懶而隨意地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裙子,卻見午後溫暖的陽光灑在盧肩吾的發梢肩頭,那種感覺似曾相識,但她什麼也不記得,隻是恍惚了片刻向他走去。懷抱月琴道:“尋花問柳到此處,其他姐妹都入不得你的眼麼?”
盧肩吾見到這樣一個不同的年年,不再是往日溫順的樣子,她有點驕傲,有點清冷,還有幾分漫不經心。盧肩吾覺得現在的年年有些生動,又有些陌生。
“因為想見姑娘。見了姑娘才覺得錢花的值了。”
年年道:“那你現在見到了,可以走了。”她說完迅速地轉過身,毫無留戀。
盧肩吾抓住她的手道:“我想跟姑娘聊一聊。”
年年回頭笑道:“好呀,現在離王爺來還有一個時辰,我們這聊天是按時辰收費的。”
盧肩吾袖中取出紅珍珠一對給年年道:“夠不夠。”
年年見那一對珍珠在光下顯得更加剔透紅潤,寧靜的臥在盧肩吾的掌心,她伸手抓過揣在懷裏道:“現在開始計時了。”
說罷年年和盧肩吾進房,年年麵前擺著酒壺,隻有冷酒還未溫,年年自己坐著,也不管盧肩吾,隻對他道:“這桌上床上,隨便哪,你找個地方坐著就好了。”
“可以。”
“還有,吃的現在沒有,大白天的逛青樓,沒什麼可逛的。這酒是冷的,你要喝的話,自己熱一下。”
盧肩吾拿起酒壺熱酒,一邊看著淩亂的房間,潔癖上身,竟然開始鋪床疊被。收拾桌椅。年年被他奇怪的舉動給驚到了,問他:“你花錢買時間跟我聊天的,怎麼鋪床掃地啊?”
“我隻是看它有點亂,我不習慣。”
“怪人,隨你吧!反正浪費的是你的錢。”
盧肩吾一邊幹活一邊問她:“你被上高王包了,上高王看來挺喜歡你啊!”
年年道:“或許吧,怪人一個比一個多,他包我又不碰我,你出錢來給我打掃房間。我這麼看起來,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青樓女子了,什麼都不幹就有錢花。”
“難道你還希望我做點什麼嗎?”
年年趴在桌子上道:“你我又不關心,不過我倒是希望上高小王爺能有點什麼動作。”年年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的任務毫無進展。再這樣下去怎麼行。
可是聽到這話的盧肩吾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說年年,年年喜歡上了這個小王爺嗎?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年年嗔道。
盧肩吾忙道:“我花了錢來看你難道還不能看了嗎?”
“行,當然可以,你隨意。”
盧肩吾知道年年在這裏,是朱覲均派親信送的消息。這麼說,朱覲均早就知道年年是小妖王的臥底,可是他還留著年年,是為了迷惑小妖王嗎?為何又要送信給自己呢?朱覲均的勢力也不容小覷,能順著年年查到盧肩吾身上。
傍晚,朱覲均果然來了。盧肩吾正準備走,他見年年無恙心也就安了。朱覲均攔住了他。
“來都來了,不如喝一杯?”
盧肩吾拱手道:“不必了,鄙人一介草民,不配與小王爺同飲。”
“本王,最喜歡與民同樂。”
朱覲均強拉著盧肩吾進房,年年正奇怪他們怎麼一起進來了,朱覲均卻讓年年彈琴,自己和盧肩吾說話間盡顯親密,並且不斷稱呼他西亭山莊盧少主,暴露了盧肩吾的身份,說話間屢屢提及交情,幫助等語。年年在不遠處心想,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現在就有情報了。難怪新來的這個怪人知道自己被王爺包了還敢看,原來就是舊相識。
朱覲均故意說給年年聽的。
盧肩吾知道朱覲均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小妖王就知道了,他生氣地對單雲道:“那個盧肩吾,他是要選朱覲均不肯選我了嗎?”
單雲回稟道:“也不是這樣。年年傳回來的消息,據說當時盧肩吾沒有表態,隻是含糊其辭。估計是顧慮年年。”
“朱覲均不肯碰年年,就是不想開罪於盧肩吾,你千裏傳信,讓年年不論如何,哪怕是色誘,都要和朱覲均把生米煮成熟飯。”
“是。”
單雲正要走,小妖王又道:“慢著,為保萬一,你去尋一點春宵醉來,實在不行,就讓年年下藥。”
單雲領命而出。年年收到消息的時候,朱覲均正打算為年年贖身,把她送還給盧肩吾。年年為了任務,心想著這個朱覲均真是想方設法支開自己,一定不能任務失敗,因此當晚就把春宵醉下在酒裏,頻頻給朱覲均勸酒。朱覲均覺察出酒裏的異樣,假裝喝了,實則全偷偷倒了。年年因是陪著喝,早已有些飄飄欲仙,欲癢難耐,朱覲均又去找來盧肩吾給他喝了春宵醉,那盧肩吾也有些不能自主,朱覲均就把他帶去年年的房間。
兩個人都有些不太清醒,正是孤身男女,又有藥物加持,盧肩吾和年年,這對三年前就成了夫妻的卻從未同房的有情人,竟然在煙花之地——青樓,在朱覲均的撮合下,成了好事!
盧肩吾與年年一夜恩愛纏綿,睡到日上三竿方醒。
盧肩吾先醒的,隻見醒來自己一絲不掛,懷裏還摟著同樣一絲不掛的年年!怎麼辦,動還是不動?我怎麼會在這裏?昨天晚上該不會?我怎麼喝斷片了?我酒量很好的啊?我的天呐!
年年還在甜甜的酣睡,盡管盧肩吾曾經拒絕年年,但是誰都逃不過真香定律,當年年匍匐在他胸前輕輕呼吸的時候,盧肩吾的耳根再一次熱起來,年年的肌膚那麼光滑,他輕輕摸一下,他又生出了想要的想法,隻是這一次是在清醒的情況下。可是盧肩吾一直在說服自己這是年年,自己對她隻是習慣,這是小妖王此前對盧肩吾的洗腦。可是懷抱著年年,又有了夫妻之實,更何況這次分離讓他知道,他還是在意年年的,或許,他隻是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年年在他思來想去別別扭扭矯情的這些時候已經醒過來,隻聽見她大叫一聲然後狠狠地掐了盧肩吾一下並且踹了一腳喊道:“怎麼是你!!!王爺呢?怎麼不是王爺?”
盧肩吾被掐被踹身體還沒來得及痛心就痛了。
這個時候,你竟然希望是小王爺?朱覲均?我才是你相公!不過年年已經不記得了,怪誰,還不是怪我盧肩吾自己太作?
“你走開。王爺有沒有看見啊?王爺不會一怒之下就走了吧。”
“萬一是王爺故意撮合的呢?”盧肩吾痛得不行。
“你閉嘴,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跟你走,我以後還是要留在王爺身邊的。”
“你留在王爺身邊幹什麼?又不會得到什麼。”盧肩吾剛想說刺探不到情報不用替小妖王賣命結果年年道:“我就是想留在王爺身邊怎麼了。你現在立刻馬上,帶著你的衣服,在我麵前消失。”
盧肩吾慢悠悠地穿衣服,一點也不急,仿佛故意道:“反正小王爺是不會讓你待在這裏的,更不會讓你接其他客人的。”
年年氣得拿起枕頭就摔向盧肩吾,道:“不用你操心!”
年年任務失敗,若是被小妖王知道可怎麼辦。小妖王平日裏訓練下人很有一套,也很嚴格。她跟小妖王的時間並不長,因此心裏也不是那麼怕小妖王。也就實話實說。
朱覲均打算告訴年年她和盧肩吾本就是夫妻的事,盧肩吾卻道:“她現在是小妖王的手下,跟她說她也不信。而且我覺得,她不知道還要有意思一點。”
朱覲均因此不說,隻見盧肩吾脖子上被掐地青一塊,問道:“昨夜真是好春宵啊!”
盧肩吾別過頭去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