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回羲城 第60章 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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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手中的電話,百裏諾夕沉默不語地站在原地長長吸了口氣。少時才轉身看向不遠處,一雙清眸瞬間變得異常邪佞。
那裏稀疏地紮堆了三個男人。
地上躺著的那位麵目有些扭曲,特別是臉上還掛著一條猙獰的刀疤,從鼻梁蔓延到耳根,甚是駭人。其身旁半蹲著一位戴墨鏡的男人,一隻腳正“不小心”踩在了前者的左手上。拿在手裏的匕首,被他隨意翻轉把玩著,不時還在人家身上落下一刀。那層黝黑的皮肉上早已血痕深深。
於他們不遠處,負手而立著一個藍色衣裝的男人。一對灼灼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分秒未曾關心過前方那兩人的“互動”。
墨鏡男掃了一眼跟前這個被卸了下顎的男人,有些不耐煩地盤問道,“還是不肯交代嗎?”
在他看來,地上男人的嘴巴還真挺嚴實。大半個小時的血肉折磨,換作尋常人早就繳械投降並和盤托出了,偏偏在對方這兒半點料都沒有撬出來。不論其身手如何,隻此一點,要說來人不是被專業訓練出來的殺手,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嘖,就你這溫柔的綿羊手段,能問出什麼?”
帶著諷刺輕嗤一聲,百裏諾夕已經將手機塞進背包。幾個快步來到他們跟前,壓根兒不給人家反應的時間,二話不說就奪走了墨鏡男手中的匕首。
在所有人的愣神中,她一把拉過地上男人的手並將其死死按在地上。微抬的匕首轉瞬就落下,準確無誤地插入他的手腕。刀柄隨著五指自由轉動兩周後輕輕一挑,靜默的空氣中傳出一個微乎其微的聲響。筋,斷了。
然而,一切還遠沒有結束。
放下匕首,手隨地抓了一抔土就將其填充在了他那被絞得血肉模糊,還在不斷噴湧出鮮血的手腕上。
地上的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嚇壞了。大腦的痛覺神經還沒有發出指令,身體就開始機能地抽搐起來。混濁的雙眼不覺間上翻到了極限,一副隨時要昏死過去的模樣。
“咯咯……”
一聲突兀卻非常悅耳的笑聲將他的神識拉回少許,劇痛中看著那隻沾滿泥土的手伸進了背包。不過抽手間,一團黑黢黢的物體就砸進了他的嘴裏。
猛地睜大雙眼,男人清楚地感覺到手腕上的疼痛仿佛被無限放大了一般。偏偏明明已經痛到了極限,他的大腦卻不受控地開始異常興奮,怎麼也無法昏死過去。
“怎麼樣?說說看,我剛剛隨手倒騰出來的那玩意兒味道如何?”咧了咧嘴,她笑得意味不明,語態卻隨意得好似在同人家討論天氣一般。
幽幽站起身之後,她那雙黑得深邃的眸子帶出了融不化的寒意,輕而易舉地擊潰了對方所有心理防線。
地上這位就算痛得死去活來,也還是抽空點了點頭。說!無論她想知道什麼,他都會說的。這個女孩實在太可怕了!
她的眼神同樣讓其它兩位一驚。
距離較近的墨鏡男自覺退下兩步,不寒而栗地低下頭,根本不敢與之對視分秒。
抄手而立的男人並沒有懼意,隻是胸口的那顆心瞬間緊了起來。實在是她此刻這修羅一般的側麵神色,太不符合十七歲的年紀了。妖嬈的醉紅嘴角勾出了地獄的嗜血,那對被黃泉浸染過一般的眉黛更透著絕望的氣息。
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曆,才讓她在花樣的年齡成長到這般呢?
鬼使神差地,他甚至沒有多想就疾步走到她的身旁。不給她抗拒的機會,雙手就從其身後環住那纖纖腰肢,胡渣滿布的下巴抵在了烏黑發頂上,柔聲說道,“小狐狸不需要親自動手,髒。”
他的話音還縈繞在耳廓,才準備掙紮的身體一震,立時繃得筆直。屈抬的雙手不及觸碰他的相扣食指,就無力地垂落身側,啞著音涼涼而語,“放開。”
很顯然,相比較她曾經的抗拒,如今的身體反應更如同一盆冷水兜頭而下。刹那間就澆熄了胸口那團蠢蠢欲動的心火。一個呼吸的愣神而已,他終於還是鬆開了手,隻是動作僵硬得好似年久未修的機器般笨拙不敏。
“小狐狸……”
對於身後的這一聲呼喚,百裏諾夕並沒回頭答應。沉默了片時,才紅唇輕啟出愈發涼涼的聲線。
“您同我之間的帳還沒有清算呢。怎麼,是打算就在此時此地算一算嗎?”
“算算吧……”三個字說完,他長長吐了口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竟漾蕩出掩飾不住的期許。
是的,不管要以怎樣的方式相見,他都不介意。隻要她的眼裏哪怕瞬息間能映出自己的身影就好了。
事實上,他於百裏諾夕而言不過是曾經的路人甲,如今的生死仇敵而已。她如何可能會知道他的心思?所以,聽到他的肯定回複,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哪怕如今暫不敵對方一二也要拚盡全力。
抬腳向前走出兩步後停下深深吸了口氣,緊了緊雙手,她一個驟然轉身就將一記虎拳打向他的小腹。然而,動作在結束的那一刻徹底僵住了,她有些難以接受地抬起頭看著不躲不閃的他,清冷的麵色竟不自覺柔化了幾分。
“嗬嗬……看不出,小狐狸的力道還真不小啊。”淡淡一笑,他不以為意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腳步則向前一步逼近她,依舊柔聲未改。
“你……”
“我承這一拳,就當還之前打了小狐狸家的人,好嗎?”
還處於震驚中的她並沒有聽到後麵的話,滿心的疑惑不解都是關於他剛剛的不躲閃。
這位仇人甲又想玩什麼花招呢?
遲遲收回緊貼在其衣物上的手,明明彼此間隔不過一步之遙,她那已然恢複的清冷神色卻讓人感覺恍若橫著一條永遠無法跨越的大河。透寒徹骨的河水奔騰其上,聲勢異常浩大。
“小狐狸是惱我那日阻了你動手,還傷了你麼?”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卻沒有要為自己辯解的打算,開口依舊是問詢,“今日不僅惱我傷了你的人,更惱我那樣逼迫於你吧?”
惱他?嗬,這位仁兄倒是將自己的霸道與無理看得挺高。真要說惱了,她也隻怪自己太弱。若非技不如人,又怎會讓自己處處受製於人?
皮肉無笑地扯了下嘴角,她便默不作聲地轉身走向那位躺在地上的男人。一走近就垂眸落在了那個不再流血的手腕上,果斷蹲下拾起旁邊的那把血跡未幹的匕首。眯著眼,一下一下地將有些滲人的血窟窿裏的土塊一點點剔出來。
這邊雙手正忙活著血腥的殘忍,那兩片紅唇一開一合,竟雲淡風輕地同人家聊起了天。
“那個誰,還能聽得見我說話不?”首句問話才出,她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歪著腦袋看向疼得齜牙咧嘴的可憐男人。直到人家點頭答應,才善罷甘休地繼續說道,“嗯,既然這麼配合,那我就同你講一個秘密哦。”
疼痛中的男人被她這一句話堵得竟有那麼一瞬忘了手腕的痛苦,內心還有餘力咆哮不止。
自己這麼配合也是逼不得已啊!如果還有別的選擇,他根本不想知道她的勞什子秘密!
“別著急,容我娓娓道來……”
如此唱腔十足的一個開場,卻撐不過一秒就泄了氣。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突然就低笑出聲,新月如鉤的眉眼直落在他的印堂之上。
“話說很多年以前呢,我閑來無事就從陰澤之地掏出了一些蟲卵。日日夜夜悉心照料它們,靜等孵化之時。啊,對了,你肯定不知道陰澤之地所在,這種細節不是重點,無需放在心上哈。”
為了表意,她那隻一直壓著他胳膊的左手突然鬆開,於虛空中大氣地一揮。動作的幅度實在太大,險些就打到了一旁仔細聽牆角的墨鏡男。當事者隻不以為意地收手,再度按住地上那隻有些抽搐的黝黑手臂。
若有所思地回憶了一番幾秒前的說話進度,片時才繼續言歸正傳。
“嗯,功夫不負有心人,破殼而出的它們漂亮極了!那銀藍色的皮膚晶瑩剔透,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就像一顆顆藍寶石般閃耀迷人。”
不過才剛剛感慨了這麼兩句,吃痛的男人不禁發出一聲呻吟,“唔……”
然而,距離他最近的持刀者卻恍若沒有聽到一樣,繼續陳述著自己那有些無厘頭的陳年往事。
“你要知道,我打小就一直都是個善良的人。既然親自把它們帶到了這個世間,就會對人家負責的。想著蟲子當然是吃葉子根莖的,我就嚐試著喂它們吃各種珍貴藥材的草葉。誰知道,那些個看上去辣麼呆萌的小東西,居然強著脾氣不搭理我,集體絕食了!”
“唔……”
又是呻吟湮滅在喉嚨裏,勉強發出點兒音還被無視了。而她,正自顧自地擱那兒繼續自說自話呢。
“那些小東西個個頂著圓圓的腦袋,細嫩的觸角宛若兩顆純淨地水滴,烏黑的眼珠子永遠都是水汪汪的,實在太可愛了!素來對萌寵毫無抵抗力的我,怎麼會忍心就這樣放任就那樣香消玉殞呢?當時就決定改變食譜,投之以葷腥試試。嗯,讓我好好想想,當時好像從隔壁家的水牛身上割了那麼一小塊放在離它們很遠的桌邊。你猜,後麵發生了什麼?”
“嘶!”
地上的男人冷不防地吸了口冷氣,心頭突然湧現出一種不詳的預感。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映入眼簾的是女孩的臉上掛出了毫無誠意的歉意。
空中很快又響起她的聲音,一字一句都讓他的心肝顫抖不已。
“啊,實在不好意思,一激動就又挑斷了你的一根動脈。嘖,你說你也是個大老爺們,這一根根血管怎麼會芥末脆弱呢!唉,真是麻大煩……”
我勒個去!敢問這位大神,誰人的血管敵得過您手中的鋒利匕首啊。
強咽下心中苦澀,地上的他已然欲哭無淚。即便察覺到對方正故技重施地再次將一抔土塞進手腕的血窟窿裏,卻是連呻吟都懶得發出了。
“咦,剛剛說到哪兒了?啊,對了,充分發揮你的想象力吧。它們聞到血腥味的瞬間就蜂擁而上了。辣麼大一塊生牛肉耶,不過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若不是一個個圓頭圓腦的家夥身上血跡斑斑,任誰都不會覺得那塊牛肉存在過。”
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地上的男人哪裏有心思配合著她去腦補那個畫麵。結果人家幹脆將陳述變作了問詢,端著一臉嚴肅看了過來,沉聲問道,“所以,我幹脆就將隔壁家的牛給拉進了蟲舍。那麼,你猜,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空氣中突然變得安靜起來,詭異的氛圍竟讓人覺得有些可怖。男人被盯得毛骨悚然,隻能故作鎮定地吐了口氣,半個音也不敢發出。
不知何時改偷聽為聆聽的墨鏡男正挨著她蹲在一旁,突然探過腦袋試探性地回答道,“整頭牛都被吃光了?”
這個話音出現得突然,百裏諾夕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個外人參與進來,並且還在同自己互動!
眸底深處閃過一瞬即逝的狡黠,嫌棄地白了他一眼,彎唇譏誚道,“嘁,我家那些小家夥們,可比你要聰明得多。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不是你們這些上等人能體會滴!”
感慨之後也不著急繼續說了,反而仔細著手裏的動作,認真完成血窟窿的填充工序。
小半晌後,她拍了拍手上的褐色泥土,膝蓋一側就席地而坐,饒有興致地看著地上的男人。得了空閑的雙手,一板一眼地開始比劃起精彩訴說。
“幾隻小家夥一躍而起,齊齊落在了來牛身上的同一個地方,沒多久就啃出了個極小的傷口。血珠才沁出,它們就‘呲溜’一下,鑽進去了!”
右手拾起地上的匕首,刀背於掌心拍了兩下,她非常自豪地總結出結果,“這就是生命智慧啊!寄生,才是小家夥們的王道!”
地上的男人身體突然一震,隻覺得整個人石化了一般,竟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墨鏡男若有所思地思量了一會兒,再次打破靜默的僵局,特別捧場地問道,“後來呢?”
這家夥是腦袋有坑嗎?還想要什麼後來啊?
撇了一下嘴,百裏諾夕抬手指了指地上的那顆腦袋,清淺一笑,“你,這裏,現在是不是特別興奮?嘿嘿……想來剛剛那塊牛肉幹的味道應該不差吧。”
“唔!”
一個重音才出,地上男人看向她的目光變得驚悚異常。
反胃什麼的事小,隻一度覺得渾身上下就好像有數以萬計的蟲子在體內蠕動一般。那場景太駭人聽聞,他的腦洞完全開不了那麼大啊。
這一茬還沒能消化點,耳邊卻又聽到她那情緒低落的聲聲嘟囔。
“唉,隻可惜這裏離我原來住的地方太遠了。不然,直接把你丟進那塊花田裏,一邊養花植藥一邊種蟲繁卵,一舉多得呢……這會兒,隻能全便宜那些小家夥了……唉……”
她在說什麼?!地上的男人原本還想著將那塊黑黢黢的玩意兒給嘔出來,現下卻是身體一凜,整個人徹底僵化了。
這個正在與自己扯天的女孩根本不是正常人!她絕對是來自地獄的殘忍惡魔!
“算了,都無所謂了……你的個頭這麼大,小家夥們再加把勁的話,興許一會兒就可以成蟲飛出來了。怎麼也都不算枉費了你的辛苦培植。”
說完,也不管男人樂意與否,一段詭異地哨聲從她口中清脆而出。一抑一揚,中間還來了一個突兀卻不違和的轉調,“咻……溜……”
心有餘悸的男人頓時感到身上各處傷口的疼痛感再次被放大,包括之前那個墨鏡男留下的傷痕。而他的腦袋更是興奮得快要炸開了一般,眼前蟲影綽綽。
強忍著周身劇痛,他轉而衝眼前這位可怕的女孩用力點了點頭。
說!他說!她想知道的一切一切,他都願意說!
“唉,你如果早些配合的話,又怎麼會受苦呢?”話音才落下,抵住他下巴的刀柄就被她用力往上一頂,簡單粗暴地接好了下顎。
“啊!”
一聲慘叫才出,蹲在一旁的墨鏡男就身手敏捷地抓起地上的草與土塞進了他的口裏。聲音才漸漸湮滅,前者抬手就大力拍在人家的後腦勺,夾著草的土一下吐出了大半。
“嘶……”
我勒個去,這會兒下手倒是不輕了!
百裏諾夕抽了抽眼角,忍不住替地上這位倒吸了口冷氣。匕首指著溢出了鮮血的嘴角,有商有量地提醒道,“千萬留好自個兒的舌頭喲,小家夥們對血腥味可是相當焦躁滴。”
“秦……家……”這個微弱的聲音有些低沉,是中年男人的特點。
嗯?有點兒意思,自己居然如此大意了。餘光掃過遠處的竹林,不等眼前之人繼續言語,她就手起刀落,當機立斷地挑斷了他另一隻手的筋脈。
“唔!”
許是實在無法預判她的下一個動作,這一次,墨鏡男幹脆用手捂住他的嘴不拿開了。
果然,她冷眼看著手上的血跡,用力在旁邊的矮草上蹭了蹭。轉眼間,五指成爪就又是一抔土塞入了新的血窟窿。
地上男人疼得抽搐不已,卻沒有忘記要如實告知對方幕後之人,“是……liang……”
含糊不明的發音很快就被她無情打斷了,慘叫隨著他的雙腳被廢而再次止於口腔之中。
“我那麼真誠地同你分享了秘密,你卻這樣反複,也太不坦誠了。”眸光一寒,那把匕首被她丟在了土地上,入石七分地貼著他的脖子立起。抬眼看向遠方,涼涼而語,“我與小家夥們,可都不是良善之輩。”
“是……秦……”
聲音是從喉嚨發出的,他卻連嘴巴都還沒來得及張開,眼神就渙散了。
百裏諾夕將拔出的匕首塞到目瞪口呆的墨鏡男手裏,親自目送著遠處那個麵生之人離開後才緩緩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拍去身上的泥土與草葉,右手抓著左手中指指尖用力一扯,竟脫下來一隻薄如蟬翼的髒手套。
白皙無瑕的手驟然伸到了墨鏡男跟前,勾嘴淡淡吐了兩個字,“拿來。”
“拿……什麼?”
支吾地問了一句,被突然要求得有些迷茫,墨鏡男隻能帶著狐疑扭頭求助於一旁的男人。不想,人家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想法,隻麵無表情地看向遠方,角度不明。
“嗬,你們主仆二人不僅看了一場審訊,還順便聽了一個秘密。難道不需要付費?”
付費?!她確定自己不是在開玩笑的嗎?
對於他的難以置信,她隻滿臉嫌棄地回應了兩字——“窮鬼”,轉身就徑直離開了。直到那抹天藍色走遠,才飄過來一句不痛不癢的提醒,“好好善後……”
“她,這就走了?”
墨鏡男有些後知後覺地嘀咕了一句,表情卻因為內心的不確定而變得有些扭曲。
一旁的男人這下卻有反應了,沒好氣地反問一句,“不走,難道要留下來吃晚飯麼?”
“不是,老大,這人身上的蟲子萬一飛出來怎麼辦?那可是食肉的寄生蟲啊!”
原來他在糾結這個事情!負手而立的男人目不轉睛看著遠方,連餘光都沒有賞給墨鏡男。
那從頭到尾都沒有表情的陳述,連語氣都那麼平淡無奇,這樣的演技也能算高超?還是說這兩個傻子的智商實在太“高”了?
被晾在一旁的墨鏡男沒有得到對方的指令,對自個兒心中的猜測更加深信不疑了。麻利兒地站起身並自覺退後幾步,嚴陣以待地看向前方,“老大,這個……”
“查!”色淡如水的薄唇間隻吐出一個字,微眯的桃花眼中閃爍著猩紅之彩。
嗬,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嫌自個兒的命太長了,敢在這亂伸爪子!
“是!”
看了眼地上冒著黑煙的焦土,男人的狹長眼角泛起寒芒,冷聲又下了一條指令,“就剛剛那點兒事都要假手於人,現在就把零壹換過來。”
“是!”
“杵著幹嘛?還有問題?”
“不是……那些蟲子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