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回羲城 第22章 你們是在誇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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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遮掩地對著監控鏡頭簡單比劃了一個手勢。百裏諾夕終於還是帶著不甘願,慢條斯理地坐到了最中央的位置。
在同學們認真分析每一道試題之時,沒有半點兒緊迫感的她僅僅是隨意翻閱著,清澈見底的雙眸並無半點波瀾。終於,在看到卷麵上最後一個標題的時候,眸底乍現紅芒,隱隱若無。
這就被針對了?努了努嘴,直接將試卷翻了個個兒,指尖隨意在倒寫的幾個字上掠過,嘴角很快就平了情緒。
直到將所有的倒字看完,微微翹起的眉腳才揚起了然。迅速將試卷翻轉回來,目光卻定格在了最後一道題目上。
這個內容!一雙明眸立時變得杳然,秀眉微微蹙起疑惑。若有所思地輕輕點了兩下桌麵,倏地抬眼看向右上角的鏡頭。
老頭,謝啦。這才有點兒意思嘛!
無意識地舔了舔略顯幹燥的紅唇,她仿若一個獵食者看見了美味的鮮活獵物一般。興奮中還帶有挑弄的戲謔狩獵心態。
這樣的神態消失得很快,如同它的出現一般,來去皆隨心。同樣是翻閱試卷,她表現出來的更多是興趣缺缺,一臉的百無聊賴。
答卷鈴才響起,整個考場就隻剩下“沙沙”作響的紙筆摩擦聲。畢竟,這個考場的同學都是紅榜上的人物,那可都是年段裏的翹楚呢。說白了,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這裏必須申明一點,紅榜老二氾昱霗因避嫌並沒有在這間教室,而被安排在了遙遠的第二考場。
總體來說,這樣程度的題目對他們根本不算困難。
反觀百裏諾夕,隻見她慢悠悠地向前移了一下左手。五指在筆盒裏挑揀了好一通,才夾出一隻看上去很普通的炭黑色金屬直液筆。捏在指尖又是一頓玩弄,許久才無意識地敲打在自己的右手手心,老神在在的德行。
這番做派,嘩眾取寵的意味那麼分明,在場所有人無不認為她僅僅是在虛張聲勢。也或許,人家根本不在意輸了約定呢!
周圍奮筆疾書的同學們,一邊仔細答題,一邊還不忘用餘光關注一下她的動態。隻不過,從頭到尾,她除了盯著試卷不停變化著誇張的表情,並沒有多餘的作為。
瞅見沒有,這位堪稱表情帝的當事者,居然在一分鍾之內變換出了如此多的神態呢。皺眉、頷首、不滿、輕笑……卻,唯獨不見她落筆。
所以說,之前三次那種簡單程度的模擬考,她隻是運氣比較好咯?
大家的心裏都不由地泛起了嘀咕,看著自己已經作答了三分之二的題目,又是一歎。這年頭的水軍實在太張狂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拚的是爆發的人品麼?
見她一點下筆的意思沒有,他們很快就想起那個傳得沸沸揚揚的約定,心裏暗自樂開了花。哼哼,有好戲看咯!這空降不過一周就得返航,恐怕也是史無前例的吧。
終於,她在眾人的腹誹中有了進一步的動作。神態悠然地抬起握筆的左手,揉了揉鼻頭,嘴角就微微勾起。
不會又是做張做勢吧?
然,下一秒,她直接用行動證明了他們的多想。
那支被她握在右手的筆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開始不疾不徐地在答題卡上移動,卻是沒有分秒停留。當所有人都被卡在最後一道題目上的時候,她這產生的輕微“沙沙”聲在整個安靜的教室裏就顯得異常突兀了。
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筆仿佛被她賦予了別樣的律動。猶如一位高貴而優雅的女王,邁著輕盈而霸氣的腳步從領土中輕鬆掠過。期間不曾駐足,隻留下模糊不清的背影,令人捉摸不透,虛實難分。
而讓在場所有人真正覺得怪異的,其實是她的左手。那翻卷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一點啊!就算她有一目十行的本領,可這是答卷又不是看書。她難道都不用思考的嗎?莫非,她根本就是在隨意圖畫?
然後,他們眼睜睜看著她放下筆,整個人就趴在了桌上。居然睡著了!
一直到鈴聲再次響起,宣布著考試的結束,她都沒有要醒來的樣子。慍色深深的監考者耐著性子喊了她幾聲,也未見有動靜,幹脆將後頭的收了之後才折返回來收她的答題卡。
又是幾聲叫喚,睡眼惺忪的她隻懶懶打了個哈欠,這才從手下抽出邊角占了些許液體的答題卡遞了出去。下一秒,居然直接又睡過去了。
她是屬豬的嗎?來時隻看那一頭來不及打理的長發,就知道先前是因為睡過頭了才遲到的。怎麼,還沒睡夠嗎?
在他一心感慨而愣神之際,周圍的同學們就好奇地瞟了一眼那張答題卡。好家夥!隻這一下,就把他們都給看傻了。
如果剛剛那一下沒有眼花的話,自己看到了什麼?答題卡上居然還有大片空白未作答的地方!這不就更證實了他們先前的猜測麼,她這是要自暴自棄啊!
同學們全身心都沉浸在無限猜想中,對監考者的複雜表情並沒有太在意。所以,就算他的眼角抽到僵化,也未被人察覺到分毫。
這哪裏是在答題啊,根本就成了速寫紙一張嘛!強忍著叫醒她質問一通的衝動,他最後還是默默地離開了……
不過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清脆的鈴聲再次響起,第二場考試開始了。
而這位嗜睡的百裏同學,完全是被人家吼醒的。迷迷糊糊看向正對著自己吹胡子瞪眼的男教師,隻覺得他對自己的老大意見完全是因其感到威嚴受了侵犯。
所以,她也隻是這樣看著對方,儼然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
睡覺,特別是正做著美夢的時候被吵醒,的確是一件令人不太愉悅的事。她原本並沒有起床氣,這一次被叫醒的內心卻是很不痛快的。夢中畫麵那麼真實,好像她的確曾經經曆過一樣。可為什麼會沒有半點印象呢?太多的疑惑,最後隻變作了無限的恍惚。於是,她的雙目就失了焦距一般。
新來監考者是一名男教師。見她如此狀態,一對峰眉瞬間就擰成一條線。甚為不悅地冷哼兩聲,“上一場遲到,這一場睡大覺。那下午的兩場,你準備做些什麼呢?”
說話的分貝並沒有刻意壓低,在場之人聽得分明。本就與這麼一個外來人員不對盤的大家,自然樂得撿個笑話看看,權當緩解一下心情嘛。
然而,想象中的針尖對麥芒並沒有發生。她隻是揉了揉惺忪不明的睡眼,懶懶地應了兩句,“嗯,我也很好奇啊。不過,應該是看到時候的心情吧。”
還要看心情!男教師呼吸一滯,隻從齒縫間擠出一字,“你!”
“我?不對哦~是您耽誤了大家一分二十四秒的看卷時間。”
她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目光還偏偏舍近求遠地落在了身後的牆上。隻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左手的腕表表盤,摩挲不止。
……
被她懟得完全不知如何回應了,他隻得用那雙豎起來的怒目狠狠瞪了過去。不想,她反倒不依不饒地開始掐秒表了,“二十六秒咯。”
當場就氣結了,男教抬手就一個大力拍在了她身前的桌子上。並沒有再多看她一眼,直直就準備繼續往後走。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實在太氣憤了,還是適才用力過猛。那隻有些泛紅的大掌,自此開始輕微抖動起來。
這樣不明顯的變化,一個不留神又被百裏諾夕撞見了。她微微展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替他的手掌心疼兩秒。
就在他從身側擦過之時,一個快速的抬手,就從他端著的那遝試卷中間抽取了一份。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桌麵上的那份被他拍得起了褶印的試卷,用筆挑到了後座同學的桌上。
然後,大家就全都看明白了她的嫌棄,而她卻表現出了另外一回事。
衝著那位犯楞的女生嘴角一揚,露出了人畜無害的微笑。很善解人意地對其柔聲解釋道,“這上麵有他的全掌紋,新鮮出爐的紀念版哦。”
完了她還不忘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一副大方讓出的模樣。和眾人的大跌眼鏡不同,如此近距離與之接觸的女生隻覺得自己仿佛被一股微電流擊中了一般。渾身酥麻不止,竟鬼使神差地就點頭答應了。
一時之間,考場唏噓不已。
“安靜!”一個低喝,男教師突然扭頭狠狠剜了她一眼。似乎這樣以後,心情才略略平衡了毫厘,繼續往後走去。
這麼大的男人,這麼小氣!百裏諾夕吐了吐舌頭,衝著他的背影無奈地聳聳肩,轉身開始翻閱桌上的試卷……
鐺鐺鐺,鍾聲在敲響。叮鈴鈴,一副很著急的模樣。
不管這位男教師是什麼心態,反正在她看來就是故意針對。也不知他究竟是按照怎樣一種順序,居然能將位於中央的她安排在第一個交卷,那意圖還能不明顯?
雖然對於再度陷入睡眠的她來說,早交晚交意義並不大。可被人如此明目張膽地擺一道,就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與開頭的畫麵何其相同啊!她迷蒙著呆看了他很久。隻不過,之後她就又趴下了,還非常囂張地傳出了沉沉呼嚕聲。這是要還之以明目張膽的假寐呢!
差點暴走的男教師,緊了緊雙手,卻最終還是鬆開了。轉身從第一排第一個開始,老老實實按座位順序收卷……
交完卷的她依舊慢騰騰地往外走。結果才行至門中數寸之外,最後一步將將抬起尤未踏出,整個人就驚呆了。好家夥,這外頭“恭候”她的人居然已經圍成了好幾圈。這陣仗,沒有上千,少說也不止半百吧。
還別說,她竟一開始沒有發現,這個考場外頭的場地真不是一般的空曠呐。真是難為老男人安排得如此精作,算無遺策啊。
再說圍觀的那些人,臉上的幸災樂禍那麼明顯,連話語也變得陰陽怪氣起來。
“唷,這不是我們天才空降生嘛。”
“啊?天才麼,你們是在誇我?”即便是一根歪杆子,百裏諾夕同樣能夠毫不含糊地順著爬上去。
哼,這風聲走漏得夠快啊,自己不過打了一個盹兒而已,這就人盡皆知了?那就索性……
無視掉他們的見鬼神色,她隻滿臉歉意地撓了撓後腦勺。自然露出靦腆之色,誠實地回答了人們的猜想,“啊……那個,真不好意思,我沒有答完試卷啦。”
大家根本沒有在意她是如何知曉自己心中的好奇與疑惑,所有的心思都在她的回答上。
什麼?!她在說什麼?是自己的耳朵幻聽了,還是她在開玩笑。她是完全忘了約定還是自暴自棄怎麼滴?怎麼能沒有答完呢?
眾人交頭接耳著難以置信,再看向她的目光就與見到外星人一般無異了。
“讓開!讓開……”突如其來的聲音從人群之外傳來。
隻看見一個高大的男生一邊吼著,一邊推開圍觀的群眾。然後幾個快步就來到了她的身邊,恭敬地喊了一聲,“大姐大!”
聽到這麼一個稱謂,她就炸毛了。這個混蛋!看不懂自己昨日的警告眼神嗎?
雖然不確定的目光不斷徘徊在這兩人身上,好在大家的關注點並不是這個點。咦,這兩人不應該是敵對關係嗎?現在這樣的相處方式,不科學啊。
涼涼瞥了那個男生一眼,百裏諾夕麵無表情地應道,“有本事回來再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