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回羲城 第1章 好暴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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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可以啊!嗝……留下五萬,大門就在那……啊,不對!是……那!”迷迷糊糊的話音,從一個中年男人的口中吐出。
明顯已經喝得上頭了,一身的酒氣彌漫出了方圓幾米。站都站不穩的他,搖晃了兩下,晃晃悠悠地往右前方邁了幾步……
定睛一看,前頭哪裏有人?
輕咦一聲,昏沉的腦袋轉動了幾下,左右而視,這才發現原來女孩正站在自己的左後方呢。
不知究竟是烈酒壯了人膽,還是色心慫了賊膽。才轉過身的他,不死心地又朝向她走去。這一次倒是沒有走岔,站定後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準備去拉住那個女孩。
然而,她卻隻是乜斜著看了眼前的酒鬼一眼,輕易就躲過了。左手訕訕摸著鼻尖,右手環抱著胳膊,整個人慵懶地倚靠在玄關處的博物架旁。
勾著嘴角,露出為難的神色,喃喃自語,“五萬呢……”
“對!必須留下五萬才能走!”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從女孩的正前方砸來,準確落在她那低垂的腦袋上。
聒噪的聲響從房間轉角而出,踏著拖鞋的女人穿著一身豔俗的玫紅色睡袍,一頭七彩斑斕的短發淩亂不堪。閃爍著各種計較的目光,從在場的兩人身上來回掃過幾遍,最後停留在了醉醺醺的男人身上。
見他抬眼看向自己,恨恨瞪視了一番,咬牙切齒地暗啐一句,該死的男人,早晚得死在酒色之上!
“怎麼?難道不應該麼?”揉著鳥窩一般的頭發,扭動了兩下豐臀。
這才邁著自以為姿態曼妙的步伐,緩緩走向女孩。才在她兩步之外站定,高傲地抬起下巴,“再怎麼說,我們也讓你在這兒躲了四年不是?”
躲?嗬嗬……今兒個還真是有點兒意思啊!既然安分的日子不願意過,那就嚐試一下水深火熱的痛快吧。
女孩這才抬起頭,迎著女人邁出了僅剩的兩步距離,完美得錯身而過。
清晰感覺到一陣涼風拂過手臂,女人詫異地側首,卻並未發現有何異常。隻是恍惚之中,她好像看到了一張邪惡無比的笑容,卻很快又沒了痕跡。
捏了捏短暫麻痹的左手,狐疑一閃而過,並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抬眸再看向那個頎長的背影,女人的眼中落滿了惡意,還有一絲不願意再掩飾的怨恨。雖有些意外她居然主動提出要走,卻並沒有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了她。要點避難費作為彌補這幾年的精神損失,也不為過吧?
小算盤打得很響,女人還不忘衝右手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拿出強勢的態度!
不想男人直接側目看向另一邊的窗外,對她的擠眉弄眼假裝無知。開什麼玩笑?!自己剛剛那是喝得昏頭了,連她的臉都沒有看清,才吃了豹子膽問她要錢的。
這四年,她就像幽靈一般,總是來去無蹤。除非她來找他們,不然,連她的影子都見不到。
“哼!”顯然是被男人的慫包模樣給惹惱了,女人冷哼一聲,不再指望這個沒用的男人。轉身再看向房間的時候,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臉。哼,有把柄在手,不怕你不給錢!
正笑得得意,女孩從最後一個房間慢悠悠地走了出來,隨手將一大包小玩意兒丟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她明明是從玄關處的房間進去的,怎麼會從那裏出來!女人一臉見鬼模樣看著不斷靠近的女孩,想要後退卻害怕得動彈不了。
並沒有理會她的兢懼,女孩繞過她徑直來到客廳坐下。背包從肩頭取下放在大腿上,翻找得仔細。由於嘴裏不知何時叼了一根棒棒糖,嘀咕聲顯得口齒不清,“為……什麼……呢……”
終於平靜下來的女人,再一次轉身麵對著她。看著那張悠然自得的表情,隻覺得異常憋悶。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咬了一口塗著鮮亮口紅的嘴唇,快步跑到女孩的跟前,伸手就準備去拉扯人家。
明明沒有被她碰觸到,女孩卻相當配合地站起身。足下不動聲色地挪了半步,與其不過一個拳頭的間隔。清澈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光從細縫之中透出幾分不解與疑惑。碎碎灑落在女人的左手臂上,自言自語一般地嘀咕著,“嗯?怎麼還能動?看來藥效不佳啊……”
藥!曾經的一幕幕如電影回放,在腦海中一遍遍重播。女人的臉色登時變得非常難看,額頭更是冷汗如雨。恐懼從心裏直接爬了出來,每一根毛發都透著怵意。該死的,她又對自己下了藥!
也不知道究竟想起了什麼,女人顫顫巍巍地抬起手。出人意料地伸出一根塗了深紅色劣質指甲油的食指,直指女孩的鼻尖,歇斯底裏地叫囂著,“你這個沒人要的垃圾!”
“哢嚓!”一聲脆響結束她的尖叫。
一旁被女人瘋狂舉動嚇壞了的中年男人,當即就散了酒意,卻還是沒有來得及拉回女人的手。看著她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右手掌,不斷發出“嗚嗚”的呻吟聲。他不由得冷汗直冒,這一刻再清醒不過了。
雖然根本沒有看清那一瞬的經過,他卻很肯定就是這個女孩出手了。這可不是簡單的骨頭錯位,而是徹底的斷裂啊!
“唉……”一聲長歎幽幽傳出,女孩貓著腰繼續在背包裏頭翻找著,並沒有管他們的打算。
趕緊跑過去扶起蹲坐在地上的女人,男人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角瞄了不遠處的女孩一眼。
稀疏平常的側臉看不出任何表情。可剛剛那一瞬明明是那麼的冷漠,殘酷得足以將任何人的骨血凍成冰渣。這,絕對不是幻覺!
“啪!”一張皺巴巴的紙被女孩拍在了茶幾上。
“嘶!痛死了!”連忙收手在自己跟前“呼呼”了幾下,女孩不悅地皺起眉頭,抱怨一句,“沒事買什麼破石頭茶幾!”
男人抱著女人後退幾步,生怕她一個不痛快又出手一般。
誰知,人家扭頭看向他們的時候已然又是麵無表情了,不鹹不淡地吐了兩字,“簽了。”
已經產生了濃重怯意的男人,捏著聲音,弱弱地問了一句,“是什麼?”
意料之中沒有得到女孩的任何回答。抬眼隻看見她的扯著嘴角,清涼的目光悉數落在女人的右手掌上。突然就咧開嘴,伸出一根通紅的舌頭,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模樣很滲人。
不自主打了一個寒顫,趕緊鬆開懷中的女人。看都沒有看紙上的內容,抓起茶幾上的紙筆,刷刷幾下就簽上了他的大名。隨後,很自覺地將它們統統塞進女人的手中,又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女人的臉色青紅變化著,卻是敢怒而不敢言。發作不得的她隻能咬著牙把字給簽上了,心有不甘地將紙筆隨手拋出。
“啪!”隨著一聲清響,銀灰色的鐵質簽字筆滾落在了地上。
而那張皺巴巴的紙頁,則孤零零地在空中打了半個轉兒,隨後從他們三人麵前緩緩飄落。
“嗬嗬……”抄手而立的女孩露出粲然一笑,無所謂地聳聳肩,輕道一聲,“何必呢?”
原本來之前嘛,她還想著送個禮物作為這幾年利用他們身份行事的謝禮。現在看來,人家根本不稀罕嘛。那就索性不送了!
那枚清澈的笑容,直教這對夫妻渾身不適,周身汗毛倒立。心頭毫無征兆地飄過兩個字,“完蛋”!
“話說,你們之前提出的五萬,還要麼?”
夫妻倆齊齊搖頭,不能要!
“不要啊……”
兩人再一次同頻點頭,不敢要!
“可是,你們需要支付我一筆小費用哦。”
兩人呼吸一滯,在劫難逃了!
“我來給你們算算哈。這支筆,需要五萬。彎腰拾取的勞務費,也不過才五萬……”說著,女孩就彎腰拾起地上的紙筆,隨手將筆塞進書包。隨即好整以暇地看向緊緊挨在一處的這對夫妻倆。
十萬?!這是敲竹杠啊!濃墨般煙熏妝下的瞳孔瞬息放大了好幾倍。女人奮不顧身地想要掙開男人的束縛,恨不能當即就撲向近在咫尺的女孩。
“這麼一小筆費用而已,”歪著腦袋,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們,“五分鍾咯。”
五分鍾!又是這該死的五分鍾!當初也是如此,不問他們同意與否地闖入他們的生活。從此,每一分鍾都變得戰戰兢兢,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她何時會出現。報警?他們嚐試過,下場卻是女人當天就出事了,說是意外事故,可他們都認定是她所為。
原本她主動提出要走,他們就應該麵帶笑容地歡送一番的。偏偏作死地還想訛詐她一回,顯然是早早就忘了她的本來麵目了!
男人有些後悔了,自己沒事喝得這般不清醒作甚!
“嗯?”對方的鼻音拖出了冗長的不耐煩。
他也顧不上女人的強烈反對了,拉著她就衝進臥室。開始翻箱倒櫃地找尋這麼一筆救命錢。
瞥了一眼牆上的鍾表,“好意”提醒了一句,“三分半咯。”
順勢坐回沙發,大大咧咧地翹起了個二郎腿,仔細欣賞起這對夫妻的簽名。“不小心”就聽到了裏頭兩人的對話,隨即輕嗤一聲,當真以為她願意來找尋此二人麼?
這個女孩複姓百裏,名為諾夕,此刻的身份是一名中學的高三學生。所以,在十七歲的雨季,無可避免地要與其他同齡人一樣麵臨高考的命運。
事情得從令她不爽的上午說起。
那時候,微機室內相當的熱鬧。所有人都在興奮地展望著繁花似錦的未來,仿佛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一般。每一個人都高中狀元,臉上寫滿了春風得意。
唯獨中央有那麼一個區域,不斷散發出幽冷的涼氣,直令人不寒而栗。
還有這樣操作?!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電腦屏幕上閃現在最前麵的提示框,“報考失敗”!居然還可以報考失敗?!
這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了。隻此一所學校,就有上千名學生報名,偏偏隻有她一人中了此等頭獎!不由得有些好奇,自己究竟是踩了多大的一團臭,才會如此“幸運”呢?
淡淡的細眉微微蹙起,極盛的怒意不言而喻。短暫的時間裏,無數思量從腦海中掠過,卻始終沒有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什麼情況?”
“不知道,好像有大事,她生氣了呢……”
“小心點兒……”
……
對周遭的交頭接耳置若罔聞,隻一雙清眸無焦距地落在眼前的屏幕之上。
然而,她不願意理會那些無關痛癢的竊竊私語,卻有人不嫌事大地湊上來招惹她。落井下石嘛,總是有人喜歡這麼做的。
“啊,報不上名嗎?”幸災樂禍的話語乍然在她的耳邊響起,眼前就突然多出了一張女生的大餅臉。
也不知對方究竟是沒有眼力勁兒,還是當真不知死活。不僅又往她跟前湊近了幾分,還繼續扯著大嗓門,“不是吧,被真相了?那真是恭喜了!所以說呢,平時要低調一點,別總一副拽得二五八萬樣兒,遭報應了吧?”
抬眼看向跟前的這位女生,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明明是一套青春活力的校服,居然被她穿出了廣場舞的年歲,真心令人佩服。塌塌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厚厚鏡片的黑色邊框眼鏡。非但沒有襯出斯文氣息,反而增出了歲月之痕。最吸引眼球的,就是那張罕見的大餅臉上貼滿了深淺不一的青春痘痕。坑坑窪窪的,仿若暴雨打落出的無數洞點。
不等她有所舉動,一句突如其來的聲音猶如午夜遊蕩的閑暇幽靈,貿然插入她們之間,“四眼,皮很癢麼?”
來人的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遲遲靠近,在眾人完全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直接賜予這位“四眼”一記標準的無影腳。
悲情“四眼”原本就不可能是一個刺頭的對手,再被始料未及地偷襲,根本來不及作出防禦抵抗。一個趔趄後仰,重心直接就跨了。當即華麗麗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裙底無限光華外泄。
“咦~流氓……”
“葉思齊!”飽含羞怒的尖銳聲音打斷了她的發言。
“蒼蠅好吵哦!”葉思齊作勢掏了兩下耳朵,端出一副被吵得甚為煩躁的不耐表情,“人家還有一個字沒說呢,兔~”
偏偏,她卻最後配合出了一個“吐”的動作,刺激得“四眼”當即跳腳,“你!”
“嘖嘖嘖……好暴力啊……”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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