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飛燕這麼說，陸瑾年忽然想起了與飛燕一起闖關時，飛燕看見光明時的表情，他還記得那是飛燕第一次看見光明。
    “少爺，靈耀城的百姓們知道我們這次是要與魏爾丹決戰，都在城裏為我們祈禱，現在，我們又遇見了星夜蝶，看來我們這次真地會勝利呢。”赤霞道。
    那星夜蝶緩緩飛過眾人麵前，最後，它停在了站在隊伍最後麵的紅葉的手上。
    “好漂亮……”紅葉喃喃道。
    “是啊。”赤霞道。
    “妹妹，看來這隻星夜蝶最喜歡你呢。”她又接著道。
    紅葉看著指尖上的蝴蝶，輕輕地撫摸著它的翅膀，最後舉起手，讓蝴蝶飛向了遠方。
    “爹爹……”陸瑾年聽見紅葉口中輕聲地念著。
    赤霞也聽見了，她眉頭忽地皺緊，握住了紅葉的手。
    “妹妹……”
    “走吧。”紅葉道，表情又變得冷漠。
    紅葉和赤霞兩人暫時落在了隊伍的後麵，方之走在最前方，飛燕和陸瑾年則一起走在中間。
    “飛燕，你知道紅葉和赤霞她們的爹怎麼了嗎？”陸瑾年問道。
    “赤霞和紅葉的母親去世的早。姐妹倆最開始是由爹撫養的。她們的爹原是軍中的一名中士，但在魏爾丹第一次進攻靈耀國時，便犧牲了。他死去的那天，剛好是紅葉四歲的生辰。”飛燕說完，歎了口氣。
    陸瑾年聽了後也覺得心情有些沉重。
    “這樣的生離死別其實在妖靈獸出現，黑夜完全吞噬白晝之後，便屢見不鮮了，赤霞和紅葉的爹，隻不過是千千萬萬個死去之人中的一個罷了。”
    凡人的力量是極為弱小的，在災難麵前，大多數人都隻是螻蟻，災難的大手輕輕一揮，便會成片成片地死去。陸瑾年想起了在上一個世界時，瓦莉紗所在的整個族群在一夜之間幾乎被完全毀滅的場景。大多數人都不夠強大，當災難來臨時，等待他們的，或許隻有死亡。
    “可是不能放棄。”方之這時候忽然道。
    “是。”飛燕道。
    “不能放棄，正因為死的人死了，活著的人才要更堅強地起來反抗。不能讓死去的人就白白的犧牲，讓光芒重現大地，是我們每個人的心願。”飛燕道，他抬起了頭。
    “方之，我記得你剛參軍時，說過，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便是能夠在有生之年看見一次真正的天空吧。”飛燕問道。
    “嗯。”大個子笑著點了點頭。
    “長者留下的故事裏說，天空是藍色的，上麵有飛鳥，也有潔白的雲朵，當陽光普照時，特別美麗，我想親眼看看。”方之道。
    “師傅，你呢？如果真地能夠讓光明重回人間，你最想做的事是什麼？”飛燕問道。
    陸瑾年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最後反問飛燕。
    “如果光明能夠重回人間，我想騎著馬，去周遊四方，黑暗裏，是看不見美的，隻有在光明中才能看見，我想親眼去看看那些美麗的景色，去真正地感受天地的偉大。”飛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