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地府 第三章孟婆司處有三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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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初開,分三界,即天界,人界,冥界。冥界即地府,轉司靈魂輪轉,身死魂出則入。
路黃泉,孤魂野鬼叫;見判官,罪大惡極嚎;觀三生,有緣無分泣;上望鄉,有故未歸哭;一蠱孟婆湯,斷卻今生塵世,不記過往;輪回司處萬靈皆始。
夜間的地府與人界的喧囂處也無太大差別。晚風輕撫街巷屋簷下白色的紙燈籠,卷著些許忘川的怨氣衝向高高掛起的旗幟。黑色的旗幟隨著晚風搖動,影子扭曲的印在他的臉上,他抬起頭,隻見黑色的旗幟之上血紅色的顏色繪成了一個孟字。
這裏是孟婆司所管轄的地域。
他朝著旗幟的旗尾看去,兩排白色的燈籠發著淒慘的光亮向遠處延伸,光芒所到之處,鬼潮湧動。不時的鬼火閃動,讓夜更添張揚,一輪鬼潮湧過,街兩旁的商販們叫喊著,販賣著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不缺乏有鬼停下腳步被攤販售賣的物品吸引,或者被小店內的吃食吸引,但是更多的還是走進了街邊燈火最為通明的門鋪,那是孟婆司轄地入口最奢靡的地方,隻有少數的鬼朝著更遠處的地方走去——那是回家的鬼。
每天都有眾多生靈死去來到地府,但地府卻不是一整天都在運作,各司也會有休息的時候,故各司分發轄地,到此地者如若未在此司上工時過此去下一個司,便隻能在此司住下。如若尚在人世的親朋好友有燒住處,便有住處,若沒有,燒了紙錢也可住上客棧。最慘的還是那些無親無故的鬼,生時顛沛流離,死後亦如此。
修長的影子倒映在青石板上,晚風掀起他束發用的白色發帶,他一動不動的望著燈火通明處,門口是鶯鶯燕燕的女鬼,以及不斷走進去的各類鬼們。身著白衣的他,與地府的黑夜格格不入,燈籠的白光在他身上灑了一層朦朧的光暈,看起來在這個鬼街上倒也是不算特別突兀。
“大人也對三途樓感興趣?”長著牛頭的小差低頭恭敬的問著眼前的人,見他不答便偷偷抬頭偷看這人。
這位大人當真是好看,小差心裏嘀咕。
是了,他確實當得起小差的稱讚。
旗幟扭曲的影子撲在他臉上,賦予了他神秘,細長的眉毛下,丹鳳眼內黑曜石般耀眼的黑瞳,在夜晚閃著光亮,棱角分明的輪廓上是淡漠的申請,憐憫之色陷入淡漠,難以察覺。他脊背挺直如玉樹臨立,明明無多餘的動作,卻有著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勢。
“三途樓為何處?”他削薄的唇開合,低沉又無感情投入的聲音傳入耳畔,小差趕緊下頭,不敢再偷偷看他。
“三途樓是孟婆司轄口最奢靡的地方。吃喝玩樂,醉紙金迷,一夢春宵。”小差回答道。
小差話說至此,他也明白了此處為何地。
“倒不知地府也有此等地方。”
“地府是鬼魂聚集之處,人是世間鬼最大的源處,為了迎合需要,便有了三途樓。地府也是需要錢財維持的。”
“走罷,夜深了,再晚倒是我不知禮數了。”
“請大人跟進我。”小差抬頭不看他,跨步往街巷裏邊走去,他跟在小差身後,眼神跟著街旁的燈籠,綿延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