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狼”，馮晟突然說，“在幹什麼？”
    顧笙低頭看過去，外麵還有亮光，夕陽灑在廣場的一角，一頭銀狼佇立在街頭，久久不願離去。
    “我們是不是被發現了？”
    “有可能。”
    “現在還來得及，要不要換個地方？”
    “最好不要，現在這裏還是安全的，而且”，馮晟看著那頭狼，很不順眼，沒來由地想把它搞死，“他們進不來，從一樓到五樓，我層層上鎖了。”
    “希望吧。”
    銀狼突然抬頭看向這裏，顧笙後背僵硬，眼前似乎又浮現那雙紅眸，“馮大哥，你看它是不是在看我們這個地方？”
    “是。嗬嗬，它好像看我很不爽，在那咬牙切齒。”
    “……你又知道了？”
    “可能是同類相斥。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對畜生的感受十分敏感，有的時候還能猜中他們在想什麼。比如，這頭狼，那就是完全在宣誓主權，嘶，奇了怪了，我又沒占他家地盤。”
    明白畜生的感受，那不是連著說你自己也是畜生麼……
    顧笙很怵那頭狼虎視眈眈的眼神，忍不住後退想躲起來。馮晟忽然回頭望著他的眼睛，很是真誠地說，“妹妹，有沒有人誇過你，你的眼睛特別特別的好看”，說完他深覺不好意思，連忙咳嗽了兩聲。
    “沒有。”
    還有，這位大佬你能不能不用那麼猥瑣的眼神看著我，煩死了！
    顧佳受不了被一個猛男犯花癡的狀況，借口說自己要上廁所，連忙去了衛生間。進了單獨的小空間，心裏又是一陣害怕，道士的慘死還不能讓他忘懷。
    他歎口氣，站在洗漱台前想洗洗臉，然後在這個廁所裏發現了鏡子。
    “我靠，這他麼是誰！！！！”
    他懵了，這大眼睛，混血臉，長得跟芭比娃娃一樣，大胸，還有小蠻腰，fuck！別告訴他，這是他？！！！
    我去了的！
    ——波波，你給我出來！！
    ——來了，小主~~
    ——給我換個身體，現在、立刻、馬上！
    ——不行的呀小主，這就是這個世界自殺的原主，要是換身體就是任務失敗。
    ——我接受不了現在這個樣子，當初你可沒跟我說會換性別，你給我解釋解釋！
    ——任務世界就是這樣的，都跟小主說啦，越到後麵的任務世界，通關越難。也許你後麵會變成花啊，草啊，什麼的，正常的~
    我去你妹的狗逼仙境遊戲！
    ——……
    ——騙你的啦小主，還是會變成人的。
    ——嗬嗬，你退下吧。
    係統嚶嚶嚶委屈地蜷縮回陰暗的角落。
    顧笙立刻拉起衣袖，看著手臂上的槍傷，還在，他頓時鬆了口氣。
    要是連這個印記都不在了，關越還怎麼找到他？可是，他現在這個身體，關越會嫌棄嗎？反正上個世界的曲靖說過無論他變成什麼樣都愛，他信了的。
    仔細看原主的這雙眼睛，還別說，真的和馮晟說的一樣，漂亮純粹的有點過分，瞳孔是淡藍色的，湊近看，像一顆藍色玻璃球，不過，這雙眼睛不是自己的，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這雙眼睛充滿了違和感，怪怪的！
    他又苦惱地盯著自己的胸看了看，雙手捧起來一掂量，呀西，好重。又看了看身體上的其他部分，驚覺自己在做什麼，顧笙滿臉通紅，匆匆忙忙尿完尿，屁股都沒擦，趕緊離開鏡子裏那個引人犯罪的“大”姑娘。
    他們占據的這一樓，空間很大，有幾個小房間，經過長長的走廊，側邊還有一個空中花園。他往那邊走的時候，正巧碰見那對中年夫妻坐在花園的小角落，低聲抽泣。
    猶豫了半晌，他還是走了過去。
    “額，需要幫忙嗎？”
    “不用，謝謝。”
    “我這裏還有點紙”，顧笙將自己僅剩的紙遞給張慧，對方蒼老的臉頓時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謝謝你。”
    她的臉上透著不自然的紅，看起來也很虛弱的樣子。
    “張老師，你看起來不太好，沒事吧？”
    張中和摸摸她的額頭，沒有燙手，頓時鬆了一口氣，“沒事，可能是哭的太久了。”
    “我能問一下嗎，這裏這麼危險，為什麼你們要進來呢？”
    老師夫妻兩對顧笙還是很有好感的，而且，他的這個年齡，在他們看來，並不是值得防備的對象。
    張慧歎口氣說，“為了我們的孩子。”
    “他怎麼了？”
    “我和我老公，算是老年得子吧，對他很寵愛。從小到大沒，什麼都不愁他的。他也很聽話，一心上進，成績特別好。可是，他對人太單純了，高中的時候為了幫助朋友，離家出走。被那個朋友害得去坐牢，還被別人當商品一樣賣來賣去。好不容易我們湊了錢把他贖出來，過年坐了黑車出車禍，現在成了植物人，在醫院躺著。”
    顧笙呼吸一滯，這樣的經曆，與他那麼相似，嚇得他半天說不出話。
    張中和眼睛一熱，一把年紀眼淚說來就來，無奈說，“好在現在醫療技術比較發達，隻要錢到位，他就可以變得和以前一樣清醒。可是，沒有錢啊……”
    “我們隻是普通人家，之前把能借的錢都借了，欠了一屁股債。現在，我們隻能來這個地方試一試。”
    “可是”，顧笙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哽咽，“你們要是，死在這裏怎麼辦？”
    夫妻兩相視苦笑，“那就隻能怪我家孩子沒那個命，我們死在這裏麵，他也活不了多久的……生死有命吧，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顧笙陪他們走了一會，夜深了，他勸兩個人進去別著涼，兩人謝絕。他回頭看中年夫婦的背影，一時躑躅。
    顧笙回房間的時候，冷不及看見方天書捏著吉米的下巴，不知道說了什麼，害得人雙眼通紅，媚色無疆！！！他連忙捂住眼睛，說“借過借過。”
    等顧笙一走開，方天書手上更用力，又說了一句，“行不行，讓我上一回，嗯？”
    “沒興趣，滾！”
    “對我沒興趣，對馮晟就有興趣了？”
    “用你管嗎？”
    “不用”，方天書沉思，笑著親上去，無視吉米奮力的掙紮，“可是，哥饞你的身體。”
    他抱住吉米，帶著人往另一間房走，隨後，腳一勾，將門鎖上。吉米一把推開他，皺眉往後退。
    “你想硬上？”
    “我不介意呀，反正在這裏，又沒有道德約束”，他利落地扯掉皮帶，“說不定下一秒我就掛了，所以，不如及時行樂。”
    “不行，等等！”吉米尖叫。
    “又怎麼了？”
    “……跟你上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可以，你說。”
    “我必須在上麵。”
    “噗，當然可以，你自己動都可以。”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要當1。”
    “……小老弟，這怕是不行~”方天書將人禁錮在懷裏，“這個條件不能答應。”
    “……我沒開玩笑，我得過痔瘡，你要是強上，我會死的。”
    “……”草他妹的！
    顧笙讓馮晟先休息他來值班，他特意看著時間讓馮晟多睡了一個小時，這個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一天下來，他發現他還是很靠譜的，不僅方天書很信賴他，就連他有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在做決定的時候詢問馮晟的意見。
    等到淩晨一點的時候，他把馮晟叫醒，自己才睡下。馮晟一看顧笙睡著了，臉色一沉，隨手甩出一把刀抵在他的眼睛上，眼裏陰雲密布。
    “顧佳啊，你會不會是我的同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