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董事長，您好。”
    “李校長，顧笙最近工作的怎麼樣？”特意打電話過來詢問顧笙的近況，可他看過顧笙的資料，放到人海裏都能淹沒的小人物。要說有另外的高不可攀的身份，也不大像。李校長琢磨了半天，語氣裏沒有半份不耐。
    “顧老師每天都完成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隻不過……”
    “怎麼了？”
    “國際班的教學要求和模式是不一樣的，顧笙對這方麵不了解，如果按學校要求去做，他可能會比較難適應。”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幾秒鍾，緩緩說，“顧老師……就按學校要求來。”
    “好，我會找機會跟他說一說。”看起來是他想多了，上麵的人並沒有讓他多關照顧笙，那他可要好好為難一下這個中途截胡的胡老師了。
    “S班的學生怎麼樣？”
    “都有自己的個性化安排。”
    “他呢？”
    “少爺也很好。”
    “那就好。”
    電話一掛斷，李校長火速打印了幾份資料，既然董事長都這樣說了，不好好折騰一下顧笙他實在咽不下心裏的那口惡氣。
    本來S班的班主任就是塊香餑餑，他都安排好熟人頂上去啦，結果被顧笙橫叉一腳，把他的計劃全部打亂。就是因為顧笙，他現在都沒辦法向對方交差。
    扣扣扣——
    “李校長，在嗎？”
    顧笙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嚇他一咯噔。他看門一開是顧笙站在門口，不帶任何掩飾的一臉嫌棄。
    “顧老師，你不好好上課，有事情嗎？”
    “校長，我是來特意謝謝您的。”
    “謝我什麼？”
    “謝謝您，我很感激這次機會，我會努力得到大家認可的。”
    能不感謝嗎？原主這麼窮，也沒什麼特別的才華，當了S班的主任，雖說學生個個都殺馬特了點，但貴在有錢。
    “不用謝我，學校董事會看中了你，不然”，李校長從後麵的書櫃拿出來一疊文件，話隻說了一半，似在忌口。
    看來暗中讓他來到S班的人身份不簡單啊。
    “這個你拿著。”
    “這是？”
    “正好你來，這是承諾書。既然現在你擔任的是國際部的班主任，那麼班級考核就發生了改變，距離下次大考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麻煩顧老師把班級平均分提升到八十分，學校很看好你。”
    “校長，我記得S班的平均分這兩年一直都是40分。”
    “是的，這個任務比較艱巨，校方這樣也是對你的考驗，相信你是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顧笙懶得說“不”，他說，“校長，你能把S班的學生檔案給我看看嗎？”
    這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波波無能，連周邊的人物資料都搞不來，還得他親自出馬。
    “之前不是已經給過你一份嗎？”
    “我想要的是他們”詳細”的家庭資料，包括成長背景、家庭成員、父母關係等等。”
    有了這些，他才能進一步分析，看原主自殺的原因之中有沒有學生的參與。
    李校長愣是沒想到顧笙華說的這麼直白，“不行，家庭背景是很私人的資料，不能給你。”
    “我隻是拿來當參考，不作他用。”
    “你以為他們是什麼人？”
    “皇親國戚，我懂”，顧笙說，“就是這樣，我才要去了解他們，看能不能從其他方麵突破一下，不要天天上課沒人。”
    “讓學生聽老師講課是種本事，顧老師，你需要做的是能留住學生在課堂上，而不是打這種小聰明。這件事你別再想”，李校長起身送人至門口，“顧老師，你之前帶的是普通部的學生不明白個中厲害關係，但現在你教的是國際班，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讓他們全體安全畢業。其他的，不該關心就不要關心。這些孩子，個別的連自己爸爸都不知道是誰就已經等著繼承億萬家產，我給你個好建議，跟他們打好關係，說不定你以後有孩子長大還需要他們打點。”
    “嗯，您說的確實對，應該要跟他們打好關係。”
    拐角處的一個身影聽到這句話忽然停下來。
    “但是實在不容易啊，我看見他們上課不聽話，就想往死裏揍”，顧笙笑開花地說，“不過我不會真動手的，這點您放心。”
    李校長上氣不接下氣，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覺著顧笙的這張臉今天格外讓人討厭。
    “S班的這群學生，聽校長的話，他們以後肯定混的不錯。我現在擔心的是，即使他們家裏有”王位”繼承，可能等得到我家孩子去沾的個半點好處嗎？我怕他們要是誤入歧途，活不到那個時候啊。”
    “這麼一想，我得對他們管的更狠一點，至少讓他們把萬貫家財撐到我孩子出去混的那天。”
    說完，顧笙忽然一臉想通的樣子，“還是校長有經驗，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李校長看著顧笙，“砰”地一聲把門關上，有些人還是永遠不要見麵的好。
    “聽了這麼久牆角，還不出來？”
    顧笙轉身，看見關越從拐角處走出來，露出“與我無關”的表情，一見是他，顧笙就笑。
    “少爺，你學壞了，偷聽為師講話啊。”
    “路過而已。”
    “好吧，那現在上課時間，為什麼你還在外麵？”
    關越看看顧笙，準備走開，卻被顧笙迅速抓住胳膊，力氣大的讓他動彈不得。
    看著關越吃癟的表情，顧笙心裏暗爽，有係統加持，經曆過幾個世界的他，體質和力量可是強於普通人不是一星半點。
    “你回答我的問題，我請你吃糖。”顧笙從口袋裏掏出一包旺仔，紅紅的顏色晃得人腦仁疼。
    “放手，別拿哄小孩的那套還哄我。”
    他心裏還有股氣沒消，而顧笙又不提昨晚的事情，隻有他把昨天微信上說的話當了真，顧笙隻是開玩笑而已。
    關越和顧笙較勁，前者用力地去拽自己的胳膊，後者分毫不讓。慢慢地，少年的臉漲得通紅，又不鬆手，顧笙越看他越像一隻氣急敗壞小鬆鼠。
    “好吧我放手”，顧笙靠近關越的臉頰，炙熱的呼吸迎麵掃過去，說放手就真放手了。
    關越沒來得及收力，結果把自己摔得撞在牆上，瞬間白了臉色，看起來還有點懵。
    “抱歉，我扶你！”
    顧笙叫著去幫人，關越甩開他的手，大步走遠。等到快走到教室的時候，他感覺脖子有點硌，衣服一抖，直接抖出來一顆旺仔糖，臉跟進了屎坑一樣，越來越臭。
    “小主，你不是想泡顧笙嗎，為什麼還這樣欺負他？”
    “是啊”，顧笙用力咬著旺仔糖，附和。
    “那你剛剛這番行為怎麼解釋？”
    “就是我想泡他的表現啊。”
    “……？？”
    “波波你聽過人類有這樣一句話嗎？男人看自己喜歡的人，每一眼都是欲望，每一眼都想欺負。”
    “我越喜歡他，就越想欺負他。像關越這種性子，一味迎合可不行，得智取！”
    “……小主，你能不一臉善良地說這種渣男台詞嗎？”
    “哈哈。”
    波波無語，這個任務者，在別人麵前永遠笑的那麼好看，對著他就知道騷言騷語。
    騷言騷語……大世界要是檢測到他學壞了，會不會讓他消失啊……
    顧笙剛才簽訂了學校給的承諾書，要想讓S班的成績有一個質的飛躍，不做準備可不行，幾個老師必須參與。
    他教語文隻帶一個班，李琦教數學，歐陽菲菲教英語，於飛教綜合科，除了他，其他三個老師都是帶兩個國際班的。
    他先找到李琦商量班裏提高成績的事，一聽到顧笙簽了承諾書，兩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是我眼瞎耳聾還是你一心求死啊？”
    “李校長說，學校對國際班就是這麼要求的。”
    “屁！”李琦爆完粗口，下意識地摸鼻子，“咳咳，S班比較特殊，根本沒有這些要求。李校長這是在為難人，我去找他說。”
    “不用啦，我覺得挺好的。”
    “我沒聽錯吧？”
    “同樣是國際班，其他兩個班能做到的S班也能做到。”
    “心態是不錯，但是，你們班差生集中的太多，要達到李校長的要求，太困難。”
    “困難，但是可以做到。”
    李琦不知道顧笙哪裏來的信心，卻很欣賞這樣的他。
    “顧笙，我覺得你變了。”
    “嗯？”
    “以前你也是很樂觀的人，但是更像是迫於現實如此不如選擇樂觀去麵對，現在呢，則是困難在哪裏你要克服一切，不一樣了，從被動變得主動，”李琦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S班的事我會全力支持你，不過你做好準備，這群憨憨比你想象的更加不學無術。”
    “沒關係，你隻要盡力去教，其他的我來解決。”
    “好。不過，歐陽菲菲可能不會那麼配合。”
    “怎麼說？”
    “我說實話，她很偏心，她教的A班學生成績比S班的好太多，學校有什麼活動，她的推薦名單裏隻有A班的孩子。”
    “這不怪她，是我班的學生不努力，沒爭寵成功。”
    “……嗬嗬，顧笙，留給你的時間隻有一個半月”，李琦打氣道，“反正我們是鄰居，現在又住一起，有事幫忙就直說。”
    顧笙點頭，轉頭就去找歐陽菲菲，卻發現她沒有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在校醫室。
    顧笙一路尋找，歐陽菲菲沒找到，卻在一條小道上發現了石岩鬼鬼祟祟的身影。
    半道更換目標，顧笙跟在石岩的身後，發現他一路走進了學校的小樹林裏，還七拐八拐地蹲在一棵樹下麵挖洞，不久之後，才一臉幸福地離開。
    顧笙走到石岩剛剛挖坑的位置，表麵特意用舊泥土蓋著，又是這樣一棵樹下，很是隱秘。“這個小家夥，藏了什麼東西？”
    顧笙把坑挖開，看見埋的是個鐵盒子。等他打開盒子一看，眉毛一挑，發現事情不簡單。在盒子裏麵放著的是一打打厚厚的照片，仔細看照片上的人，恰恰是他要去找的歐陽菲菲。
    隻是照片上的歐陽菲菲與顧笙記憶中的人截然不同，記憶中的這個老師溫柔大方，照片裏的人從穿著上就顯得很“風俗”。顧笙一張張翻，感歎女人真是個其妙的生物，翻到其中一張的時候，他的手停下來，照著片子上的字念道：
    “姚一高級會所。”
    晚上八點，石岩穿著一身休閑裝，戴著帽子和口罩，左顧右看好幾回才踏進會所裏麵。
    他徑直走到會所的二樓走廊上，在其中的一處座椅上坐下來。
    “先生，您需要什麼嗎？”
    “一杯紅酒。”
    “好的，還需要別的什麼服務嗎？”
    “讓3號過來一起玩”，他隨口說了一個數字，對方點頭。一分鍾後，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舉著酒杯送到他的嘴邊。
    石岩頭一晃，一把把她推開。
    “你玩你的，別挨著我。”
    竟然碰見一個送錢的傻叉，女人把酒杯放在一邊，假意想跟他聊天，石岩青著臉，嚇得女人瞬間安分。
    他的眼神一直往樓下看，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很明顯地變得著急。等他看見一個豔麗的女人走出來的時候，他立刻坐直了身體。
    這個女人正是歐陽菲菲。
    石岩的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歐陽菲菲的身上，看她跟身邊坐著的人聊得開心，石岩偷偷地拿出攝像機對著樓下的人一頓猛拍。似乎察覺到有哪裏不妥，歐陽菲菲抬頭朝石岩的方向望過去，石岩立刻僵直身體縮到沙發的一角，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又等了一會，石岩小心翼翼地傾身往外麵看去，歐陽菲菲仍在和陌生的男人說笑。
    意外在一瞬間發生，歐陽菲菲蹭的站起來，對著男人用力地扇了一耳光。石岩在二樓都聽見了聲音，可見歐陽菲菲這一巴掌打的多用力。
    男人當時揮手也給了一巴掌，“啪”地一聲，把歐陽菲菲直接甩了出去。
    “老子出來piao的你還給我當個貞潔烈女”，男人走到歐陽菲菲的麵前，抓著她的頭發逼著她抬起頭。
    “混蛋！”石岩站起來就準備衝下樓，走到樓梯口猛地又折返，他抬腳踹了3號女人一腳，“去把經理叫過來。”
    “是、是我招待的不好嗎？”
    “不是，廢話那麼多，去叫。”
    女人一聽跟自己無關，趕緊去叫人。經理一來，不等他說話，石岩趕緊掏出一張卡，經理見著麵色一變，“石少爺？”
    “去把樓下那個男人給我扔出去。”
    經理看了一眼，鬆了口氣，“好的馬上。那歐陽菲菲要給您叫過來嗎？”
    “不用……你別讓她在這裏出事”，經理明白地點頭。
    歐陽菲菲嘴唇泛白，巴掌印在她臉上久未消去，又是一巴掌扇過來，她舉手攔住了，對著男人吐了一口唾沫星子。今天是她運氣不好，碰見這樣易燃易爆炸的客人，估計這份兼職不保了。
    然而，這時候胡經理反而出來叫保安將客人扔出去。她猜到肯定有人要經理出手，卻怎麼都不會料到是自己的學生。
    男人被趕出去的時候，看著歐陽菲菲的眼睛像是猝了毒。
    顧笙緩緩落座，剛才他差一點就要去揍那個男人，幸好忍住了。繼續喝自己的酒，在角落靜靜地做個旁觀者，看著樓上笑嘻嘻的石岩若有所思。
    等歐陽菲菲回家的時候，石岩不放心跟了上去，顧笙放下酒杯，衝著身邊陪酒的女人一笑，瀟灑離開。
    “阿越？”會所門口，關越拉著朋友閃身躲在門柱的後麵。
    “阿越，你碰見熟人了？”被拉的人探出腦袋看，“咦，那不是你新的班主任嗎？為人師表還來這種地方，哈哈，最惡心的就是這種人了，表麵一……”
    關越回頭，雙眼直直盯過來，想都不想為顧笙辯解道，“他不是那種人。”
    石岩一直跟在歐陽菲菲的後麵，不遠不近，眼看著女人就要到家，他就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就瞧見之前在會所被趕出去的男人帶著一群人將歐陽菲菲攔在了巷口處，甚至將她逼進了巷子裏。
    這時候的歐陽菲菲已經一副素顏，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認出來的。
    “小主，你不幫忙？”
    “不去，要給我學生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顧笙樂得看熱鬧，很是讓波波著急。
    石岩看著一堆人呸了一口，拉上拉鏈戴上帽子，圍上口罩，擼起袖子衝上去就是幹，雙拳難敵四腳，他很快就落了下風，轉頭拉著歐陽菲菲跑。
    “你去那邊躲著，我把他們引開。”
    “不行，聽你聲音還是個孩子，你快走，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不行，老師，你不能有事。”
    “你認識我？你是哪個班的學生！”
    “老師，那裏，你去躲在那裏。”
    “不行，你回來。”
    歐陽菲菲著急地不肯鬆手，石岩硬是壓著歐陽菲菲躲在垃圾桶後麵，聲音在發抖，“老師，別哭，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著，石岩就跑了出去。歐燕菲菲聽著聲音漸行漸遠，忍住心慌，趕緊衝警察局跑去。
    退無可退，進無可進，石岩被一群人堵在牆角。
    一個猛漢一腳踹過去，踢得石岩飛到牆邊又砸下，男人撤下他的口罩，“呸，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破孩，跟你一起的女人呢？”
    “不知道。”
    啪——
    “還嘴硬，繼續給我扇，其他人去附近找一找，應該沒跑遠。”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在眾人背後忽然冒出一個聲音。
    石岩聽見這聲音一愣，等他看見巷子那邊站著的人時，全身麻痹，fuck，顧笙？？！！誰能告訴他，這個大叔是從哪個疙瘩裏冒出來的。
    “各位大哥，我家小孩不懂事，你看能不能放他一馬。”
    “……顧笙！誰讓你多管閑事了，我不用你管！”
    “噓，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
    “……”
    “你們還是先把人放開吧，我這個人動起手來很恐怖的。”
    “哪裏來的神經病！”有個人衝上去，就在他要碰到人的時候，顧笙低頭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食指抵住嘴唇，再抬頭，眸色冰冷，看麵前這些人的眼神像看螻蟻。這一刻的他身上沒有一點“顧笙”的影子，那是另外一個人，不帶絲毫“活人”的氣息，渾身浮出一層又一層地獄修羅的死氣，所到之處，萬物覆滅。
    “小主？”波波感受到對方身上不穩定的數據，懷疑自己出了毛病，“小主，請控製情緒，你的身體……”
    “暫停係統服務”，顧笙一句話一個指令，波波徹底死機。
    “我最討厭別人碰我的人了。”
    顧笙說話的同時，輕輕一腳，將衝上來的人踢飛，把所有人看的心頭一跳。
    石岩看著這樣的顧笙，熱血沸騰！
    顧笙搓搓臉，怎麼辦，他好興奮，特別，特別，想把這些人變成一灘血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