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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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內異常的溫暖,並且鋪著絨毯,白夙出水後就光著腳,進來後踩在絨毯上不自覺的撚了撚腳,上了二樓,侍從端來茶點,雲蒼藺讓他們退下,隨後倒了一杯熱茶遞給白夙,皮膚下光滑的手臂伸出,上麵還有沒擦淨的水珠,雲蒼藺見其手腕上帶著一個銀色半透明的鐲子,樣式看來像是女子佩戴的。
白夙接杯子,握杯間,指尖輕觸雲蒼藺的手,隻這一點,便讓雲蒼藺的心猛然悸動。
喝下熱茶,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便覺得披風有些厚重,再加之先前沒擦幹身子,白夙想脫下,見一旁桌上是方才侍從拿來的寢衣,走過去解下披風。
雲蒼藺沒防備他突然的動作,隻愣愣的看著,白夙身材修長,肌肉結實的恰到好處,通體膚色一致,胸前兩點顏色淡紅,雲蒼藺的視線順著他的臉掃視到腳趾,直至白夙將衣服穿好了,也沒能回神。
白夙穿好衣服看了看四周,這是一間寢室,剛進來時發現這棟閣樓上下都是單間,下麵好像沒什麼東西,而樓上這間就床和一些簡單的設備。
“今晚要在這裏住?”白夙見隻有一張床,轉頭問雲蒼藺。
雲蒼藺被他這麼一問頓時回神,首先感覺室內有些燥熱,轉身走到窗前打開窗戶,一陣冷風吹進,讓他清涼了不少,想起什麼隨手又把窗戶關上了。
“就在這住吧,你……建議與我同床麼?”雲蒼藺先前沒細想這個,而外麵的氣溫又太低,想起白夙上次生病,兩天才痊愈,以及陳總管焦急的模樣,雲蒼藺打消了回去的想法。
白夙搖了搖頭,像是困倦極了,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就要上床,雲蒼藺見他頭發還是濕的,讓他等下,拿起浴巾過去幫他擦幹。
床很軟,被子不知道是不是熏過,有淡淡的香氣,白夙蓋上被子後,雲蒼藺吹滅油燈上了床,床很大,被子也大,即便兩個人睡也寬敞的很,白夙覺得中間有冷氣灌入,便向雲蒼藺身邊靠了靠,緊貼著沒縫隙了,也便不冷了。
雲蒼藺直至白夙鼻息均勻,才稍微放鬆了僵硬的身體,白夙側身睡著,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雲蒼藺也側身麵向他,室內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景物,鼻尖卻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淡淡香氣,之前想過這是什麼味道,有些熟悉,不是胭脂,也不是沐浴的香料,似某種花香。
一雙眼睛在暗夜中睜開,白夙悄聲抬起手臂,準確的尋到雲蒼藺耳後的翳風穴,輕輕一點,耳邊輕緩的呼吸未變,白夙起身下床,尋到窗戶打開。
夜空如洗,暗如墨,街道樓閣內,燈盞搖曳,漆黑中如鬼似魅,踮腳出窗反手將窗戶關上,夜寒如水,白夙止不住打了冷顫,衣服鞋襪先前被拿走了,目前隻一身寢衣,看了四周找到寢院,白夙先回到寢室內找到衣服鞋襪穿上,回身剛要離開,看到牆上掛著的麵具,是之前飛揚買的狐狸麵具,伸手拿下戴在臉上,寢院內也有守衛在,但絲毫沒有察覺過來,又離開的白夙,而白夙也沒發現他離開的同時,身後一個身影,也閃身尾隨其後。
尋著記憶,白夙很快來到了目的地,此處位處雲嶙山莊後方較偏僻的位置,四周空曠,距離居住區也較遠,一個獨立的高聳牆將裏麵的建築圍住,門口站立幾個守衛,四周有來往巡哨的,白夙悄然的越過高牆來到裏麵,裏麵的建築不多燈火通明,傳來談話聲,後麵有一個寬敞巨大的院子,院子四周點著火把,隱隱約約的照亮了整個院內,院內空無一物,但地麵卻有一個個圓形的黑洞,黑洞上多數被條形蓋子蓋著,蓋子上纏著鐵鏈固定,隻有一個沒有蓋子,院內也有來往行走的巡邏守衛,白夙在他們沒留神時,飄身落入那個黑洞。
洞很深,落下後白夙緩了片刻,才逐漸看清四周情景,一根根鐵柱圍攏成一個圓形,上麵通著地麵,地麵上有鐵欄蓋著,籠子還有一半矗與地下,走進一個觀看,往下延伸還有一人高的距離,挨個巡視,有的籠內有人,有的沒有,全數或躺或坐睡得正酣,白夙巡了一圈沒找到熟悉的身影,正尋思間,就見方才自己下來的方向悄聲落下一個白影,輕微的如一片雪花,那個身影落地後便熟悉的走到一個籠子前,身形一閃,不知怎麼弄得,便到了籠子內,白夙見他進入籠內,走了過去。
籠子裏的人落地後,轉了個身坐下,正準備睡覺,感覺不對抬頭就見暗夜中,一雙眼睛閃著寒光直視著自己,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站起身就想逃跑,但一時亂了方寸,直接撞到籠子上發出砰地一聲,力量大了,震出了回音,頓時惹來幾聲謾罵,上空巡邏的人聽到聲音,對著洞口喊了聲安靜點。
白夙蹲下身,等籠內的人緩過神了,伸手扯住他的衣襟將之轉向自己,上下看了他一番,即便光線昏暗,也能看清他的麵貌,隻是額頭與鼻子上多了一道深紅,白夙看了看四周,指了指麵前鐵欄,裏麵的人頓了下,伸手將麵前的鐵欄一處兩根向外掰,手腕粗的鐵欄順著他的力度向兩側彎延,直至能容下一人輕鬆進入,白夙躍身進去。
“你方才去哪了?”白夙進來後俯身坐下,那人見他坐下了,站也不是坐也不適,最後幹脆蹲下來。
“哪也沒去……”辛夷眼神漂移,即便暗夜看不清白夙的神色,但也不敢直視他。
“去哪了?”白夙再次詢問,此次口氣生硬了不少,辛夷身子哆嗦了一下。
“去了主莊……”辛夷摸了摸鼻子,一緊張,鼻子更加疼了。
“主莊?”白夙微蹙眉,“還有呢?”
“還有?今夜隻去了主莊,還有,就是之前,你在哪裏我在哪裏……”辛夷說著,他沒料到白夙突然找來,之前都是他在其後遠遠跟隨,悄然隱遁,因為一旦被白夙發現就會被他甩拖,以為這次也是,沒想到白夙居然在這裏留駐了這麼久,還破例來找他。
“這麼說,不是你?”白夙低聲自語道。
“不是我什麼?”辛夷聽到了不明問道。
“你沒去過展會室?”白夙沒在意他的話,繼續問道。
“展會室?沒去過,”辛夷搖了搖頭。
“嗯……我知道了。”白夙知道不是他,放心不少,隨即看了看他,還是那件白衣。
“你那日怎麼回事?為何與人打起來了?”白夙想起要離開雲嶙山莊那日,辛夷與一個拿刀的打了起來,方才巡視,發現那人也在。
“不知道啊!”辛夷隨口說出,後想起什麼,“我在跟隨你時,遇到一個重傷的人,救治不得死了,我就易容成他的樣子,誰承想剛到了這裏就遇見仇人了……”辛夷後悔不迭,看來還是不能隨意易容成一個人,現在倒好,被關在了這裏,不說關的難受,想離開也不行,因為按照那人的武功根本不可能離開這裏,倘若自己貿然離開,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煩就不得了了,因此,隻能乘機離開,查看白夙的行蹤,他去哪也跟著去哪,而到了白夙離開時,那也隻能逼不得已也離開了。
“我近日不會離開,你安心在此,不可隨意出去。”白夙說著順著方才的地方出去,讓辛夷將鐵欄恢複原樣,“聽到我方才說了什麼?”白夙不放心對辛夷道。
“我不可隨意出去。”辛夷重複道。
白夙點了點頭,末了在辛夷額頭上摸了摸,辛夷隻覺得額頭清涼一片,頓時不疼了,隻是鼻子上還是疼,方想讓白夙在給鼻子來下,卻見上一刻還在的人,此時消失無蹤,辛夷皺了皺鼻子,一臉哀怨的回身坐下,從懷裏掏出瓶子,倒出一粒藥吃下,瞬間,臉上肌肉浮動,五官也似移了位置,眨眼間,方才還是清秀小生的模樣,此時變成了一個麵目可憎,頭發枯黃的中年男子。
展會室是雲嶙山莊最高的建築,白夙數了數有九層高,位於其上眾覽萬物,盡數屋宅燈火熄滅,隱遁黑暗,隻主要街道上還亮著照明的燈,有兩處最為明亮,白夙認出一處是畫音坊,一處是伊香閣,不遠處是主山莊,半數陷入黑暗,巡哨的隊伍手拿燈籠火把,穿梭其中,腳下幾隊人同樣手拿火把燈籠巡哨,隻是相比主院更加密集,但他們如此謹慎卻也沒發現已來多時的白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