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音坊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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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事吧?”飛揚見雲蒼藺並不是回到書房,而是離開了,卻沒叫上他們,心道莫不是因為這幾個得怪病的人,父親沒告知,讓莊主生氣了。
“應該不會……”白夙也想不到,雲蒼藺臉色變得這麼快,看了一眼碗內,蟲子消失的地方出現一片焦黑,他先前對蠱蟲,幾乎可以說完全不知,以至於一開始根本診斷不出那些人的症狀,其後雖然將它們治愈了,但白夙對蠱蟲也有了些興趣,最近無事,便開始研究,加之雲蒼藺的書房也有比較齊全的蠱蟲書籍,因此更加得便了。
其後的時間內,雲蒼藺沒什麼要事,便經常出門,或是去畫音坊,或是伊香閣,那日的事便如白夙所說,雲蒼藺回來後臉色如常,飛揚曾詢問父親,但飛總管隻給了他一個小孩子別多管事的表情,便將飛揚打發了。
今日也是,一早處理完不多的事物,雲蒼藺便來到畫音坊,後院清幽,雲蒼藺坐與主位身側依舊是寧裳,不遠處白夙與飛揚一起,中間幾名女子翩翩起舞,薄綢輕紗婀娜身姿若隱若現,白夙覺得,飛揚原本還算清秀的臉,此時表情有些奇怪,其實隻是飛揚看得入神,心中浮想翩翩,沒克製住臉上表情也跟著變化而已。
室內溫和,寧裳今日著一身白色輕衣,衣衫柔和,若隱若現的將之身形勾勒,衣襟微開酥胸半露,三分醉意麵染桃花,目轉風情露,掃視身側,伸手拿起酒杯遞到雲蒼藺唇邊。
雲蒼藺看了她一眼,接過杯子,寧裳神色錯愕,但隻一瞬間便恢複如常。
“你身上是什麼?”雲蒼藺將酒杯放下,看著寧裳,近日她身上的氣味越來越重,胭脂混合著不明的濃重香氣,快要熏得人窒息,尋常她身上隻是淡淡清香,怎的最近如此。
“隻是,換了沐浴香料,許是放的多了,莊主不喜我不用便是……”寧裳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遮掩住她眼神中閃過的一絲詭異,旋即看向不遠處的白夙,“他每次來都隻一侍從陪著,在畫音坊不顯得孤清了些?是不喜愛姑娘?那樣我叫幾個小官來供他挑選……”寧裳說著輕笑起來,她笑得很好聽。
雲蒼藺聽他這麼一說便將之前的事撇開了,隨著寧裳的話看向白夙,之前確實沒想起來,便對寧裳點點頭,寧裳招招手,對身側的一個女童輕言幾句,那個女童聽完後悄聲離開,不一會,門外響起低語,伴隨著環佩清脆的聲音,兩名女子隨著方才的女童款款而來,對著雲蒼藺施禮後,隨著寧裳的視線指引來到白夙身側,一個坐到白夙身邊,另一個坐到飛揚身側。
飛揚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一個美麗的女子坐到身邊,先是清香撲鼻,然後一個溫香軟玉的身體便靠近了自己,胳膊正好碰到那女子的胸,立即麵紅耳赤不知所措的看向雲蒼藺,雲蒼藺低頭端起酒沒看他,但飛揚好似看到了那鬢發半遮的臉,露出了淺笑。
白夙看著身邊的女子,年齡不大五官清秀,還透著沒完全退去的稚嫩,果然,女子自我介紹叫花語,剛過十五歲,白夙看向飛揚,沒想到這女子與他一般大,心中稍有觸動。
花語還從沒見過相貌如此幹淨清澈的男子,聲音也溫潤好聽,見白夙身前隻有茶無酒……“不喝酒麼?”花語好奇道。
“嗯,我酒量淺,喝了醉酒誤事……”白夙說著,回想了一下前兩次的醉酒,前一次還好,第二次太難受了,因為生了病,但難受的最多原因是陳總管的臉色非常的難看,而自從那次,白夙還沒說什麼,飛揚隻要看到他麵前有酒,便二話不說端走換上茶。
“喝茶也不錯……”花語說著,為白夙添上熱茶,桌上水果點心很多,摘下一顆葡萄用手帕將上麵的水沾掉,遞到白夙嘴邊,白夙道謝張嘴吃下。
飛揚尋常總叫嚷著要來畫音坊要去伊香閣,但真到了卻整個人拘謹的很,更別說此時一個活生生的美人坐在身側了,宛如木雕泥塑般,眼不敢斜視,直挺挺的坐在那裏,心跳如雷,想要去找白夙解救,卻發現他與身側的女子行為自然相談勝歡,閉上眼,努力克製自己想要跳窗逃走的念頭,身側的女子見他緊張的不行,暗笑著離得稍微遠了點,胳膊上的溫軟消失了,才讓飛揚覺得輕鬆了不少。
寧裳覺得雲蒼藺的心既不在歌舞上,也不在自己這裏,側目看去,見雲蒼藺的注視點在不遠處的白夙身上,那目光時而灼烈的像要吞噬一切,時而又放空遊離似在思索著什麼。
直至夜深,雲蒼藺等人才離開,寧裳本以為他今夜也是留宿的,已然準備好了一切,但雲蒼藺好像有心事,言說今日沒空便走了,這到解救了一直精神緊張的飛揚,出了畫音坊才覺得輕鬆不少,回神來,發覺渾身都已被汗水浸透,出門冷風一吹,頓覺如履冰寒,花語戀戀不舍的將白夙送至門口,白夙與她低語談說幾句,她才笑盈盈的與之告別。
“白大哥,你和那個姐姐說了什麼?”飛揚走了老遠了,看了一眼前麵的雲蒼藺,用低低的聲音問道。
“嗯?……哦,我是說,以後有空會來的……”白夙回頭看了一眼,夜深人靜,街上夜燈如豆,但畫音坊門口的兩個巨大燈籠宛如灼日般明亮,來往人群不斷,一個個笑盈盈的進去,一臉留戀與滿足的被美人送出,花語的身影早已淹沒其中。
“哦……”飛揚垂下頭,心道還是白夙厲害,雖然他以前也沒來過這種地方,也沒被美人作陪過,但第一次也如此自然,反觀自己,日思夜想的地方,等著真正被美人作陪,就緊張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也是沒用到了極點。
暖閣中,一盞燭光照亮,香爐輕煙渺渺,淡淡的清香充斥著整個房間,寧裳讓侍女下去,關上門來到梳妝鏡前坐下,看著鏡中憔悴不已的自己,輕歎一聲,伸手拿下釵子,千縷青絲垂落,低目看著手中的玉釵,這是去年生辰時雲蒼藺送的,她愛惜的很,也會在每次雲蒼藺來時特意帶著,隻帶著它,一滴淚溫熱滑過臉頰,滴落手背變得冰冷。
未記得他對誰有過深情,卻期望他可以對自己動心,但陪伴與其長久,便也知了,他絕不對對誰動情,雖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所以也習慣了他的心,總不在這裏,但也不在其他處,可現在,寧裳隱約覺得,雲蒼藺有了變化,其一,便是這幾次來,都沒碰過自己,回想起來,似除夕那次開始……
緊閉的窗戶無聲息的被推開,一人悄然落入室內,冷風也隨著灌入,寧裳轉頭看去,身著白衣的男子正轉身關上窗戶,寧裳臉色霎時一變,手中玉釵落地,站起身迎向男子。
回到主莊,飛揚先回去休息了,白夙隨著雲蒼藺回到寢室,等他進了自己的寢室後,也回到自己的,房內早被烘暖,被子下也放著暖手爐,脫衣上床,腳下觸及到溫熱,伸手將暖手爐抱到胸前,腳伸到被它焐熱的地方,舒服的長舒一聲,閉上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耳聽著隔壁雲蒼藺讓侍從退下,接著傳來腳步聲,並向兩方中間的門靠近,白夙以為雲蒼藺有事,睜開眼看著門,但隨即腳步聲又走遠了,其後便安靜無聲,又等了一會,見沒動靜了,白夙起身將床邊的燈吹滅。
明日林嶽便要啟程出門,出發前陳總管將這次需要的貨物名單列出來,讓雲蒼藺再次確認。
白夙在隔間內繼續他的配藥,發現飛揚一臉萎靡不振,伸手試了試他額頭,燙的厲害。
“怎麼病的這樣?”白夙說著立即開始翻自己的藥箱,找出一個瓶子到出藥丸讓飛揚吃下,並發現藥丸隻剩一個了。
飛揚不知道自己原來是生病了,一早起來渾身發冷無力,還以為是昨晚的經曆太刺激導致,想來可能是渾身汗的時候出門吹了冷風。
門外傳來敲門聲,接著有人進入書房對雲蒼藺說話,飛揚聽出是林嶽,好奇的來到門前,開了一條細縫向門外看去。
“你說什麼?”雲蒼藺沒聽清林嶽先前一句,放下手中的事抬頭看向他。
“巡夜和幾個百姓,都說看過一個身著白衣的人,夜間頻繁出沒,其活動地帶都在展會室附近,但自上次我稟報您之後,機關便再沒出現問題,而且,我這幾日也在巡夜,卻沒看到,但那幾人又沒必要說謊……”林嶽先前聽到這個消息,便打算親自巡夜,但兩日下來,並沒看到所謂的白色身影,而就在他巡夜的同時,卻不斷有人說看到過那個身影,其中有來訪的客人,也有普通居民,若說這人武功高到可以避開林嶽他能相信,但為何偏偏尋常人卻能接二連三的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