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夜審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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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鍾鳳涅兩人穿過後堂,便走到花廳,看了還在地上昏睡的趙管事,胡喜兩人,沉聲說道,“去拿盆水來。”
    胡暗點了點頭,走到外麵井邊打了盆水,利落地將水潑到二人身上。
    趙管事被身上突如其來的涼意驚醒,迷迷糊糊地擦了擦臉上的水,嘴裏還罵罵咧咧喝道,“哪個兔崽子,敢把水……”
    罵到一半,在身旁也被水潑醒的胡喜也醒來了,看了此處隻有自己與趙管事二人,想要動用武功,身上卻一點勁也提不上來,自知情況不對,也不敢魯莽地說話,忙跪在地上,又連忙扯了扯趙管事的衣角,對他又搖搖頭,又指了指鍾鳳涅的方向做提醒。
    趙管事抬頭,便看見坐在上方的鍾鳳涅,卻不似胡喜那般害怕,自認為鍾鳳涅不敢如何,隻是口出狂言難免被人抓到把柄,忙把後麵的話收回去,小聲道,“少,少爺。”
    “少爺,如今夜已深,不知何事驚動了少爺,竟這般法子將我叫過來。”趙管事如今也回神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心中奇怪自己怎麼在這裏,也隱而不問。不等鍾鳳涅說話便自顧自地撂了衣袖站起來,大大咧咧地問道。
    鍾鳳涅並未理會趙管事,而是冷冷地看著此時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胡喜,“胡喜,你可知罪?”
    “少,少爺”胡喜一驚,猛地抬頭,卻對上鍾鳳涅冰冷的目光,飛快地低下頭看著地上,不敢再看。少爺那眼神好似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沒有生命的物件,胡喜被自己腦中這一念頭一震,心中隻覺虛得發慌。可一想起府中夫人的手段,卻也不敢說什麼,隻一個勁地磕起頭來,“奴才,奴才不知……”
    “哦,不知!既是如此,那你可認得這個?”鍾鳳涅冷笑一聲,又冷冷地問道。
    說話間鍾晨端出一個物件,胡喜抬起頭一看,隻覺得通體發寒,隻見那盤子上放著一條紙條,以及一塊玉佩。
    那紙條胡喜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那紙條裏麵隻是自己畫的一幅畫。隻是那玉佩,是自己今天中午親自交到夫人派來的人手中,不是已經快馬送去京城,為何會在這裏?
    “少爺,奴才隻是一屆奴仆,怎麼認得這些物件!”胡喜猜想自己做的事可能被鍾鳳涅知道了,可還是狡辯道。
    “嗬。不知便不知罷!”鍾鳳涅看胡喜這幅作態,心中確定了上輩子玉佩那事胡喜是知情的,不再說什麼。又說道,“胡暗,將他帶出去吧!胡喜深夜盜取主子財務,畏罪潛逃,不料夜黑風高,失足跌落荷塘淹死。”
    胡暗一聽這話便要上前來拿人,將其拖出去。
    “少爺饒命啊,少爺。少爺,這些都是趙管事吩咐奴才做的,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胡喜一看著這陣勢,心知鍾鳳涅這是拿定主意要治他了。也不敢再托大,慌忙掙脫胡暗的手,卻掙脫不開,隻得大聲喊道。
    鍾鳳涅看向胡喜,未曾說些什麼,隻是點了點頭,胡暗會意,便放開了手,又站到一旁候著。
    胡喜一被解開束縛,又跪倒鍾鳳涅的麵前,“少爺,這一切都是趙管事吩咐奴才做的,奴才也是聽候趙管事的吩咐行事啊。”
    鍾鳳涅聽了也未曾說些什麼,隻是笑了笑,這人啊,終究還是不識相,不見棺材不落淚。落到自己手中,還想著為身後的主子盡忠。如果真的是忠心耿耿的話,方才又何必來討饒。
    “胡喜,方才我放過你不是要聽你說這些話的,如若我聽不到我想要的,你便下去吧!”冷冷的話語在胡喜耳邊響起,聲音不大,卻震得胡喜身形震了震,跪也跪不穩。
    罷了,都到這一步了,說與不說,又有什麼意義呢。“少爺,奴才說……”
    “胡喜!”
    話說一半,一旁的趙管事大聲喝道。胡暗上前便是兩巴掌,直打得趙管事眼花目眩。“公子麵前,哪裏輪到你放肆了。
    胡喜見了這陣仗,也不敢心存僥幸,老老實實得將一五一十說了。
    說的話跟鍾鳳涅心中猜想的差不了多少,胡喜四年前奉命來到鍾鳳涅身邊,後便一直在莊子裏向京城傳遞信息,這幾年便也一直是這樣。一直到如今,鍾鳳涅回京,京城中的主子讓他設法偷了鍾鳳涅的黑玉,秘密送回京中。
    “那我問你,這玉佩,你是如何得來的?”這些鍾鳳涅心中都是知道的,可這玉佩一直安放在自己身邊,為了避嫌,胡暗這等男子都是不能進屋的,更何況胡喜這類人。
    “這……”胡喜沒想到鍾鳳涅會發問這些事情,猶豫地跪在地上不再說些什麼。
    鍾鳳涅見了,站起身轉身便抽出鍾晨佩戴在身上的佩劍,輕輕地放在胡暗前,“說了你還有一線生機,不說……”
    胡暗臉色煞白,然劍已在身前,容不得自己想太多,便把那人交代自己不得說出來的話忘到身後,“我說,我說,有人給了我一包藥粉,說是會為我引開守衛的人,讓我趁機拿了這玉佩。”
    “那人是誰,你可知道?”說完便把劍又移近了幾分。
    “奴才是真的不知道,那人隻來過兩次,每次前來都是蒙著麵的。”胡喜看著又移進幾分的劍,聲音越發小聲,生怕一個大叫便讓自己血濺當場。
    “那你每次是如何與他聯係的?”
    “那人每次都是自己前來,奴才也不知道他何時前來。”
    鍾鳳涅問道自己想問的,便將劍拿開,扔給鍾晨,又落回了座。胡暗也上前,將胡喜拖了下去。
    “少爺,饒命啊,奴才知道的都說了……”胡喜一看,以為鍾鳳涅還是要殺了他,掙紮著上前來。鍾鳳涅被這聲音吵得不禁皺了皺眉頭,胡暗一看自家公子那神色,一個手勁下去,那人便被打昏直接拖了下去。
    這頭,胡喜被拖出去後,偏廳之中鍾鳳涅也不再說話,隻是拿著茶杯在手中把玩,看了此時跪坐在地上未曾說話的趙管事一眼,“趙管事,你可知道為何今晚你會在此地?”
    趙管事抬頭,咬咬牙,磕頭說到,“奴才有罪,請少爺責罰。”
    “哦,你有何罪?”鍾鳳涅未曾料到他會這麼說,意味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他倒是想知道這人能夠說出什麼話來。
    “少爺,奴才奉夫人之命前來接您回京,夫人命奴才好好照顧您,是奴才不是,未曾照顧好您,讓您在回京路上染了病,這是其一;身為管事,未曾管好下人,竟然讓盜竊之事在奴才管製之下發生,這是其二;所幸先夫人之物未被盜走,然大錯已經鑄成,請少爺責罰。”趙管事心中明白鍾鳳涅想要知道什麼,可那些事情要是說了,不光是自己,就連自己的家人,也是在劫難逃,何必多說!
    “趙管事能夠在京中做管事,看來也不是沒道理的。”鍾鳳涅似讚歎地說道。“隻是,我最不喜人在我眼前耍花樣,夜已經深了,趙管事這般嘴硬,若是你家主子知道你這般忠心,或許便不會怪罪你愚蠢辦錯事的作為了吧。”
    趙管事聽聞身子一頓,卻也未曾說什麼,隻是再次磕頭道,求死之心已起,“少爺,奴才罪大惡極,還請少爺賜罪。”
    “既然是如此,胡暗,你好好招呼趙管事,什麼時候趙管事想說了,你再差人來叫我。”鍾鳳涅看了眼趙管事,不再說什麼,把人交給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胡暗。
    胡暗手下能人眾多,其中有一人更是審訊的好手,落到他手中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咬緊牙關不說的,因而鍾鳳涅對於交到他手中,並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鍾晨,跟我過來。”鍾鳳涅轉身走進內院,不再說什麼。
    “少爺,您叫屬下有何事?”鍾晨跟著鍾鳳涅進了內院,先是忙著讓人打了壺熱水,給鍾鳳涅重新倒了杯溫水,才站到身側問道。
    “看看這個,還有這個等下你便拿回去。”鍾鳳涅拿出一封書信,又拿出一個小盒子,一齊放到鍾晨麵前。
    鍾晨以為是什麼事情,可看自家少爺嚴肅的神情,忙稱是,嚴肅地拿起來看。
    看完鍾晨眼眶便紅了,小聲問道,“少爺,鍾瀝要回來了嗎?”
    鍾瀝是鍾鳳涅身邊的另一個跟從,小時候他被鍾鳳涅的母親所救,就一直跟在鍾鳳涅身邊報恩。一年前被鍾鳳涅派去蕭山那邊安排母親的一切事宜,和安排暗中祖父留下的暗中勢力,這些鍾晨雖然知道,卻不知道鍾瀝的行蹤,一直以為鍾瀝在蕭山為鍾夫人守墓。
    鍾瀝為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和鍾晨分別了這麼久,是該回來了!“是啊!該回來了!”鍾鳳涅喃喃地說道。
    鍾晨一聽便立馬又紅了眼眶,隻是又怕鍾鳳涅看見,又連忙低下頭唯恐自己看見。
    鍾鳳涅看得是又搖了搖頭,卻也不說破,這兩人不管是何時為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這一世是該有個好結果才是。
    “好了,這盒子便是他給的,你拿回去。”鍾鳳涅笑了笑,推了推桌子前的盒子,自己身邊的人不算多,卻也是不少,卻都是一心為自己好,這一世,如若可以對他們好一些,自己便盡力對他們好一些!
    鍾鳳涅看了看眼眶紅紅,不似平時平靜的鍾晨,又說出一個重磅消息,“還有一年,代你成年了,我便讓鍾瀝來提親,給你們這樁親事辦了!”
    前世兩人為了幫自己,親事一直拖著直到自己死後,親事也未辦成,更別說是自己死後依照這兩人的脾性,定是要為自己守孝的。這一世,能辦的便早早替他們辦了。
    “少爺,這怎麼可以,您都未成親!”鍾晨一聽連忙拒絕,在大梁,如若主子問曾成親,身邊的人一般都是不能成親的,以表示對主子的尊敬。鍾晨比鍾鳳涅大一歲,因而鍾鳳涅還有兩年,按理來說,鍾晨也是要等兩年的。
    “這有什麼?大梁先於主子成親的也不是沒有,更何況,這也是母親的意思。難道,你們要違抗母親的意思不成!”鍾鳳涅搖搖頭,他們這樁婚事是母親在世時訂下的,就算是鍾晨先於自己,外人也是不能說什麼的。更何況這一世,自己還沒有想好要如何?成親之事卻是不想再想!
    “屬下不敢。”鍾晨聽了,這下也不再說些什麼。
    這時,外間有人來報,“公子,趙管事有話想跟您說,您可要過去?”
    鍾鳳涅對著鍾晨點點頭,鍾晨便出去安排去了。鍾鳳涅整了整衣裳,便起身到前麵偏廳去了。
    鍾鳳涅一進偏廳,還能聞到似有若無的血腥味,看了眼已經氣息微弱的趙管事,胡暗擔憂地看了鍾鳳涅一眼,鍾鳳涅卻未曾說些什麼,隻是走到主位上坐下。
    “趙管事,你最好能夠說些我想聽到的,下次,我可不會再給你機會了。”鍾鳳涅瞟了眼趙管事,接過鍾晨遞過來的熱茶,卻未曾喝茶,隻是放在手中把玩著茶蓋,淡淡地說道。
    趙管事抬頭看了看坐在上座的人,那人明明是京城中被人逐出的棄子,卻還有如此氣度,看錯了,他們都看錯了,能有如此氣度的人,又怎會是那任人欺淩的棄子。罷了!罷了!隻希望那身後之人看在自己未曾說出他們的消息,能夠遵守承諾幫自己安置好在夫人手中的家人。
    “奴才出京之時,夫人曾經私下吩咐奴才,此次隻為兩件事,其一,便是找機會將您貼身之物設法盜出,如若可能,最好是先夫人留給您的那塊玉佩;其二,設法讓您病更重些,不能讓您死了隻留一口氣便罷。”
    趙管事說完頓了頓,看了鍾鳳涅一眼,鍾鳳涅未曾說什麼,便知道自己說這次還遠遠不夠。
    “夫人還說,這些事情等奴才來了,都會有人相助,無須擔心無人相助。還有,奴才臨走之時,夫人給力奴才一個藥包,要奴才下到您的飲食之中,隻是您身邊的人盯得緊,這藥還未曾用上……”
    鍾鳳涅冷眼看著趙管事將這些說完,“那前來的萬管事有何關係?”
    “萬管事是老夫人派來的人,這些事情萬管事也是略知一二。”
    “少爺,奴才可是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哦,都說了,鍾晨。”鍾鳳涅玩味地說道,“趙管事一直在夫人身邊,想來眼界不差,便請趙管事來替我掌掌眼。”
    說完鍾晨便拿出一個包袱放到趙管事身前,裏麵赫然是早前鍾鳳涅娘親的那些遺物。隻是這些都是贗品,真正的東西都被鍾鳳涅一件一件當好了。
    趙管事一看那些東西,心知不好,“這……”
    “趙管事還是說了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鍾晨將那些東西放好,便又走到鍾鳳涅身側站好。
    “這些東西也是夫人吩咐的,具體從何而來奴才真的不知道,夫人讓奴才交給一個叫“川大”的人,其餘奴才便不知道了。至於奴才馬車上的那些東西也是那人一天突然出現交給奴才的。”趙管事一看眼前的東西便知道自己馬車上的東西定是瞞不住了,還不如自己直接說了。
    “這些趙管事都說對了,隻是,有一樣,如若我未曾說錯,你不是吳氏的人吧,侯爺才是你身後的主子。不知,我說的可對?”鍾鳳涅聽完突然一笑,對趙管事說道。如若前世有些事情未曾想明白,現如今倒是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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