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澤有一瞬間的愣神，但這種過分模糊的想法沒能引起他的深思。邵颭應該是沒注意到這點，反而笑著問他：“那你覺得去看什麼才像個成年男人？”
    “反正不會是去電影院約會。”
    邵颭絕對聽出了他語調裏玩笑程度的嘲笑，轉而指著他的腿說：“但是不管去哪裏，都得等你好些了再說。”
    他的話剛說完，最後一段關於淨水器的廣告也終於結束了。那部鼻祖界別的電視劇的劇情對於秦北澤來說就算稱不上了然於胸，但也能知道個大概，可它多餘邵颭來說反倒成了個有意思的東西。
    邵颭應該是不太了解當年的拍攝技術，不過那些廉價的特效和僵硬的飛簷走壁，也算是成功的娛樂了他。他又陪秦北澤看了一陣，期間偶爾問兩句劇情，直到半個多小時後，一集告終的時候阿瑛才從樓梯口湊過來，叫他倆去吃飯。
    秦北澤從沙發上爬起來，扶著沙發站直，電視沒有立即進入廣告，反而像是插進了一條什麼消息似的，女性播報員才字正腔圓的說了幾個字，電視就被關掉了。秦北澤坐上輪椅，又瞥了一眼黑屏的電視機，有點好奇這件他連開頭都沒聽到的插播：“出了什麼事？”
    “最近不怎麼太平。”邵颭似乎是有些含糊其辭，“不過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跟你上次說的東港區的事情有關？”秦北澤想起那次的談話，想來警察也不是沒想找邵颭的麻煩，不過現在他們應該是把矛頭對準了張水清。在秦北澤的印象裏，張水清是個太會做人的人了，除非警察是抓著了什麼極有價值的線索，否則應該不至於這麼大張旗鼓。
    “有消息說他們也請清爺去配合調查了，72小時。”
    “最多不會超過36小時的。”秦北澤敢斷言，就算拿到了省局的批準，張水清照樣有辦法迅速抽身，“養了那麼多人，就是要現在拿出來用的。”
    “你是說又有人要幫他頂上這個罪了？”邵颭這話絕對是明知故問，秦北澤不相信他會不懂這裏頭的門道。他把輪椅靠近餐桌，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示意邵颭看過來：“你會不明白這個？”
    邵颭正準備開口說話，就被秦北澤堵了一句：“你再說你是良民？”
    “我是要說我是正經生意人。”邵颭玩笑般的說道，順手也幫秦北澤滿上了湯碗，“不過這次進去，可就不像你當初那樣那麼容易出來的了。”
    “你覺得清爺缺錢嗎？”秦北澤接過了碗，然後不等邵颭回答，就繼續說下去，“隻要錢足夠多，沒什麼事情是辦不成的。就算是判了死刑，也能轉成無期，裏邊的人就安心服刑，外麵的事情他都會幫你處理好的。”
    邵颭沒打斷秦北澤的話，聽他繼續往下說：“家裏還有人的，幫你照顧好妻兒老小的事情；家裏沒人的，那就是多給一筆錢，不管怎麼樣，出來後還都給一套房。”
    “你那時候也是這樣？”秦北澤知道邵颭指的是他替張水清坐牢的事情，那些隨著一份檔案而來的記憶讓他早就明白了個大概。
    “差不太多吧。”秦北澤更多的覺得自己更像是去走了個過場，隻是名義上多了一段服刑經曆，那半年的刑期其實根本沒起到多大的作用，反而是成了他的一個盼頭——
    一個熬出頭的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