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 再次離魂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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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的爸爸很符合吃喝嫖賭四個字,他貫徹的很到位,吃喝嫖賭外,還有打老婆不管孩子。
    就算他死的早,天天剛五歲,沒有對他來得及有怨,甚至成人了還有些感慨,也阻止不了天天知道後對他瞬間有了看不起。
    天天好幾天沒有來餐廳,安先生都忍不住問過一兩回,最後一點也沒在意的林逾也起了疑心。
    天天沒有電話,地址也沒有提過,林逾覺得一個人要想消失真的是十分方便。詳情參考天天的做法即可。
    林逾依舊按部就班,在他慢慢淡忘這件事時,他又遇到了。
    不是天天,是那個男人。
    他們遇見的十分突兀,是在林逾一不小心感冒了之後。當時他躺在床上,正在悶汗。
    男人一臉得意,不慌不忙的要來掐人。林逾確定這個男人不安好心,他們打在了一起。
    林逾作為醫生,手裏下勁帶了點手法,一個人躺著的他,靜靜地縮在被子裏,沒人知道安靜之下,他的暗濤洶湧。
    他的呼吸輕輕的,就要隨時斷掉,忽然的還會溺水一樣,猛張嘴巴,後背拱起,手腳卻紋絲不動。然後緩緩落回床上,沒有任何節奏的重複著。
    沒人看到。
    林逾個男人打的十分吃力,很多次,男人都差點掐到了他的脖子,臉上不知道被抓到了多少下。
    他們滾過的地方擦出血色,林逾孤軍奮戰,麵對的是一個有備而來,戰鬥力不瞎的男人。
    眼下他既後悔沒有在遇到金剛鸚鵡大叔前投資身體,又慶幸大叔逼他,才能在這樣的境況下,擋住這個要他命的男人幾次殺招。
    可是,他快撐不住了,他呼吸不暢,手腳無力。
    腦子裏劃過夏野波瀾不驚的臉,大塊頭摩挲夏野大腿的手,他咬牙,大吼一聲,蹬開趴在他身上正撕扯血肉的男人。反客為主,撲過去,手腳嘴並用,活脫脫一個吃肉野獸,下下不落空。
    勢均力敵,偏偏又要分個高下,結果大多是兩敗俱傷。林逾已經沒有力氣,他的嘴裏血味濃重,胸骨暴露在空氣裏,輕微呼吸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他感受不到一點點的疼,這讓他有點亂。
    那個男人落不下好,他躺在林逾左下,低眼看,全身可比林逾難看的多,兩邊肩骨,一隻手掌骨,一條大腿骨,青幽幽的顫動著。
    他此時沒有起伏,林逾努力挪動腳,碰了碰,還是沒有動靜,而且是那種軟綿無力。林逾歎口氣,用手擋住支楞在外的胸骨,艱難的站起來,軟倒兩次後,總算是半跪半爬的站了起來。
    搬動男人的時候,林逾直覺的不住的發虛,即使有意休息好幾次也不管用,終於在無措中,他倒了下去。
    還好,還能醒。林逾齜牙咧嘴的往起爬,他很高興痛覺回來了,這表示他的身體沒有崩潰,可惜這痛覺太鈍,太綿長,讓他做不成微笑。
    安先生和店裏的其他幾位員工正圍著自己,神情肅穆憂傷。
    雖然倍感溫暖,但是他得先安慰這些人,怕是他們嚇到了。不曉得影響店麵正常營業沒有。
    他剛動,安先生也動了。
    “行了,回去吧,後麵我們輪流看顧。大橋你排個表。”
    被點名的是安先生跟班裏的一個,此時連忙點頭答應。
    有人明顯想嘮叨幾句,被安先生瞪沒了。
    “好了好了,人不沒死麼。”
    他這麼一說,打消了其他人所有想吐出的話。
    林逾隻看了一圈就知道此時此刻,他在重症監護病房,呼吸若有似無,倒是不斷,心跳頻率浮動正常,沒有肌肉群反應,很明顯的腦死亡狀態。
    那麼,看了看自己的手,林逾走到一旁推了推門,果真,穿了過去。
    這讓他不高興了。
    之前離魂,他好歹能碰到什麼,現下除了能穿牆,沒什麼可言,而且從玻璃的反光裏看得到身體非常單薄,胸骨露著,血痕依然。
    不會,不會是要,死了?
    林逾握起拳頭。
    他孤單的回到過去,孤單的做遊魂,孤單的看喜歡的人忘記自己,再,孤單的,死去。
    不甘心!
    對,不甘心!
    病房的門再次打開,開的很小,很輕,好像打開的人正在從外向裏窺視。
    最後門開了,林逾咦了一聲。
    是天天。
    不過他有了點變化。
    形容憔悴許多,即使頭發梳過,衣服幹淨,也隻透出強打精神的意味。
    天天走到病床邊,站著看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跪趴在床邊,不知道在哭還是在祈禱。
    過了許久,他說了開頭的話,林逾聽著他說著父親,慢慢地帶進不解和鄙視。悠悠的呼了口氣。
    這樣的精神狀態下,不憔悴才怪了。
    “林林…”
    一聲輕歎,壓下了多少無奈。
    “現在沒人給我出主意了,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現在好後悔,好後悔太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說得對,真相很多時候沒有救贖,帶來的大多是毀滅。怎麼辦?林林,我的媽媽殺了我的爸爸。”
    “我知道,我知道,你突然這樣肯定跟這件事有關,我沒有了當初那種上不來氣,提不起勁的感覺,再也沒有了,十幾天來一直沒有,是不是你幫了我?替我受了苦?林林對不起,我不該纏著你幫我,對不起。”
    天天輕輕抖動著林逾的手,低低抽泣著。
    林逾可顧不上可憐巴巴的天天,他正努力的往自己身體裏鑽。巧了,他回不去,眼下就是個瘦弱的年輕人哭唧唧,癱在床頭的男人傻蒙蒙各自為政。
    林逾可震驚,可震驚了。
    他,回不去了。
    難道自己已經死了?
    監護儀器上可都是數字,顯示著生命體征,難道真的隻是虛假?隻是機器撐出來的假象?
    他胸中惱怒難平,在低頭沉思的時候,卻看到了胸口本來怒張的傷口小了些。他確定沒有看錯。
    不知道這個現象代表什麼,林逾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先不著急下定論,自己亂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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