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 果凍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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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搖籃曲是哄別人睡覺用的,林逾,他這個被哄者。在黑暗中當睜眼瞎當了很久。總算在身體需求的召喚下,閉眼睡去。卻特麼的疼醒了。
演了這麼多天順從的小男生,說實話,林逾很煩躁,這麼夜深人靜,正是卸下防備修整的時候,被動弄醒還是猝不及防的巨疼那種,他沒立刻跳起來要殺人真的是心地善良。
手比腦快,林逾怒火剛起,就發現手裏捏著個脖子。
回頭掃視睡得安穩的江山一眼,他用靈活許多的右手和左腳,輕手輕腳下床,扶牆移動,赤條條的進了衛生間。動作大了從而促使骨折處生疼的左手裏的東西,跟死了似得。
浴室的燈普遍柔和,微黃的燈光下,林逾要看的更清,便用另一隻手那那東西的臉擺正。
甫一對眼,他驚訝了。
什麼情況!
那個東西像個晶白色的果凍條,在林逾的注視下輕輕掙紮,充分感受到手心裏的不對勁,林逾趕忙扔走。
果凍條晃悠悠站起來,麵對著林逾的欲言又止,那張最先漏出來的臉上有了怒色。
無聲的怒吼著,一遍兩遍三遍,林逾透過嘴唇的翕動,大概明白這個家夥在質問他是誰。
林逾也不發聲,慢慢的動嘴,和那個家夥溝通起來。
‘我就是你啊。’
‘騙人!’
林逾苦笑,他指指那人又指指自己。
‘不信你可以問問一些事,我們對對。’
果凍條進行了良好膨脹,已經是個正常人大小的模樣。他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林逾覺得說已經不夠順暢,叫他等一下,靜悄悄的去了客廳架子上找來了紙筆。
他挪的很慢,中途看了眼臥室方向。江山那塊,還是鼓鼓的,人依然在床上躺的很好。
林逾寫下第一句話
‘我叫林逾,父母不詳,身高178,這纏著紗布的左手掌心有條形似祥雲的白斑,小時候最怕蛇,最喜歡兔子,最喜歡吃無花果。’
果凍條點頭承認了紙上寫的。
‘一個月前,我做了什麼事?’
林逾看著那張一模一樣的年輕臉龐,搖了搖頭,寫下
‘我不知道,這也是我想告訴你的,我是將來的你,我也不知道怎麼到了以前,這些細節的東西我記不得。’
雙雙沉默,林逾移動兩隻傷痕累累的手,慢慢寫下‘我知道第一次發生的地方,在離學校不遠的一棟樓的樓頂。’
‘兩次。’
他補充。
沉默被莫名的情欲氣息打破,果凍條低著頭,緩慢的點了點頭。
他抬起頭問了第二個問題。
‘未來,我和江山,在一起嗎?’
林逾思索了一下,寫下‘你不問你為什麼會受傷,可見你很愛他,慎重起見,我無法告訴你是或否,我怕這會影響你我的人生軌跡,從而形成波紋效應,影響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尋找,推測。不過有意思的是,你問了代表你有了遲疑。’
果凍條垂下眼簾,搖了搖頭,說了句我不記得了。
‘你想記起來?’
果凍條握了握拳,還是點了頭。
‘我有個記憶,我和他在爭吵,很凶的爭吵。’
林逾走過來,抱了抱他。
‘我想說忘了很好,不過,永遠帶著疑惑,這種好也就沒了意義。’
果凍條羞赧的說了句抱歉。
‘為什麼?’
‘我剛才對你動粗,想把你擠出我的身體。’
聞言,林逾欣喜若狂。
‘真的嗎?你會?’
‘我隻是很想回去,剛才試了,好像可以。’
‘真的嗎?那你趕快的,我正好可以物歸原主,也就不用小心翼翼的演戲啦。’
果凍條看著林逾,片刻後,搖了搖頭
‘我怕弄壞你。’
‘沒關係,反正在未來,我也是死了,才這樣的。’
‘死了?你看起來沒有很老。’
林逾擺擺手。
‘人總有一死,沒關係的,主要的是眼前,你想回來這裏,我想回去未來,不是正好嗎?’
‘要是出來後,你還在這裏回不去呢?’
‘那……’
林逾想了想,抬手在果凍條臉上摸摸。
‘我會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