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篇,開蒙 第十三章,獵戶這兒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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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風吹散了雲,一朵朵的白雲隨風在飄。今天的天很藍,雲很白,山很青,隻是李問今天卻沒什麼心情去欣賞這些景色,往日在家,這個時候家裏已經在做飯了。
獵戶架起火堆,生了火,把扒了皮的兔子用棍子串起來,把兔子放到架子上麵,放在火上麵烤。一隻兔子都還不夠他自己一個人塞牙縫,更別說家裏還有一隻大狼狗還有兩個小娃兒了,他也沒有打算讓小娃兒跟著他的第一天就餓肚子。
今日他山上的收獲還不錯,抓了幾隻兔子和野雞,還有射殺了一隻大獐子。往日山上打獵回來,獵戶都會提著獵物到鎮上去賣,然後從鎮上吃飽了肚子再回來,他一個人腳程快,在天黑之前也能回來了。獵戶看著家裏的兩個小娃兒,打消了去鎮上賣獵物的想法。
至於這些獵物,死了的就弄來吃了,剩下那幾隻活物等明日再拿到鎮上去賣好了,獵戶也不在乎賣獐子的幾個錢。
“哥,烤兔子。”李四丫見到架在火上烤的兔子,困難地咽了咽口水,兔子也不看了,跑過去拉她哥的手,眼睛看著架子上在烤的兔子,那意思很明顯。
“嗯。”李問雙眼木木的,他往架子上看過去,他都忘記他們有多久沒吃過肉了。上次吃肉都還是過年的時候,年後他們家就再也沒吃過肉了,現在三月都來了,足足有三個月了。
過完冬後誰家的存糧都不多了,哪家不是出去地裏摘點野菜煮著就吃的,餓不死就成,哪裏還有肉吃。大山就在眼前,那你也得有那本事上山去打獵物才行啊,別獵物沒打到,命就先沒了。他看這個獵戶打了這麼多獵物,家裏還養了一隻狗,一個人的日子過的也蠻逍遙的,不過這也是因為人家憑本事吃的肉,李問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兒,羨慕不來。
“站在那裏做什麼,剛才不是說要來幫我的忙嗎?哎,小娃兒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這都叫什麼名字呢。”獵戶上前去拖起了那隻剛死去不久的獐子,對兩娃兒說道,“你們今日來的是時候,碰上我抓了一隻獐子,一會殺了和你們吃。”
“我哥哥叫李三寶,我叫李四丫。”李四丫一聽到有肉吃,就先把她哥給出賣了。
“……”李問,李四丫你能有點出息不?還有,他不叫李三寶,那是家裏人喊的小名,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外人怎麼告訴他他的小名?
說起來這個事,他才想起家裏都是三寶三寶的喊他,大名都沒給他取一個。不過起碼他還叫三寶,一聽就是個值錢的,像大丫二丫四丫,一聽就是不值錢的丫頭片子,想著想著他自己還先樂上了,因而心情也沒有那麼差了。
這會兒再差,也沒有比上被野獸吃了還是被人販子抓去賣了的強吧,這個一臉胡子拉雜的獵戶一看不是什麼壞人,但是也不像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沒準等明日獵戶的心情好,就送他們回去了,李問的心裏樂觀地想著。
“嗬,李三寶啊,李四丫啊,好名字。”獵戶說完就笑了,單手就輕鬆地把地上的獐子提了起來。
這名字一聽就是兄妹,不過兩孩子長的沒有半點相像的地方,年齡看起來也相當,獵戶就猜想兩個孩子應該是堂兄妹,不是一個爹媽生的親兄弟。看著小子維護小的那個,還是個會照顧妹妹的,倒是個不錯的。
他記得這附近好像是有個村子叫李家村的?
“這隻動物是……是獐子?”李問盯著獵戶手上提著的獐子,上輩子他隻有在動物園看過這種動物,他沒記錯的話,這種動物放在上輩子怎麼的也是國家保護動物,殺了是犯法的。
轉而一想,也是,在這個世界別說吃獐子,隻要你有本事,你吃老虎都沒人管你,李問也拋去了腦子裏的那點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看獵戶一隻手就輕鬆地把這麼大隻的獐子提起來,就知道獵戶的力氣很大。見獵戶提著獐子要出去,李問就問道,“叔叔你不是要殺這隻獐子嗎,你要扛到哪裏去?”
“在這裏殺會弄髒地方,我提到外頭來弄,你倆個留在裏頭,給看著火,別讓火滅了。”獵戶下巴抬了抬,讓那機靈的小子去給他看火,一會火滅了還得再生一次。
“哦,知道了。”他們不留在這裏也不知道能跑到哪裏去啊,李三寶看了一眼趴在門口睡覺的那隻大狼狗。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在看它,大狼狗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不把他們當一回事,這隻大狼狗輕輕鬆鬆的就能一口咬斷他的小脖子。
想想還是算了吧,跑不了,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就先留在這裏吧,等後麵再想辦法看看怎麼辦。
屋子外麵有一口小井,上麵蓋著一個蓋子,獵戶把獵物扔到草地上,掀開蓋子。這口小井是他自己為了用水方便挖的,剛好挖在泉眼上,不用多深就有水出來了,裏麵的水很清澈。
發現自己忘記拿盆子,獵戶大步地往院子裏回去,進去廚房拿了一個大盆。李問跟著進去,看到廚房裏麵有兩口鍋還有幾個碗碟,裏麵空蕩蕩的就什麼都沒有了,台子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也不知道獵戶多久沒在這裏麵做過飯了,他跟著出去外麵。
獵戶拿了盆出去外麵,從後腰上拔出一隻匕首,往獐子的脖子上輕輕一滑,血就從裏麵噴了出來,噴出的血流到了盆子裏麵。隻見他用手上的匕首,刀起刀落間,很快的就把那隻獐子開膛破肚,清理幹淨了。
李問站在院子的門口,看著獵戶處理那隻獐子,那個場麵在他看來十分的血腥。李四丫蹲在那裏負責看火,把看火當成了重大的任務,一邊看火一邊對著在烤的兔子流口水。
很快的兔子外層一層油就烤了出來,發出波滋波滋的聲音。
“好了,進去吧,站這裏看什麼。”獵戶提著處理好的獐子進來,路過站在門口的李三寶,看著還不到他腰上的小娃兒,心情還不錯。
李問看到獵戶提著獐子,正動手把獐子串起來,大概也是準備用來烤著吃,他終於知道獵戶廚房裏麵為什麼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灰了,原來這個男人根本就不進去廚房做飯。
“叔叔,你這是頓頓都吃烤肉嗎?”李問問道。
“啊,我想以後可能不用了。這不是你會做飯炒菜嗎,我以後就靠你了。”獵戶笑起來一雙黑眸有著亮光,說的就跟真的以後就靠這五歲不到的小娃兒給他做飯吃似的。
別,大叔,我廚藝沒比你好到哪裏去啊!而且我什麼時候說要留下來給你做飯了?晴天霹靂!李問這會兒也明白獵戶敢情不是打算賣了他們,而是打算留著他們倆個來當兒子和女兒,留著他們在這裏洗衣服做飯伺候他這個大爺?!
李問頭疼地揉了揉額頭,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覺得他有必要要想個辦法讓獵戶打算這個念頭,他親爹親娘親奶奶親人們都在家裏等著他和李四丫回去呢。
“你倆都餓了是吧,再等一會兔子才能熟。”獵戶把處理好的獐子放到另一個架子上去烤,過來看那裏一眼在烤的兔子,轉動了一個方向繼續烤,還沒能這麼快。
“嗯嗯。”李四丫的眼睛隨著兔子轉動在轉,猛地點頭,口水都擦了好幾遍了。
還有李四丫你能有點出息不?一雙眼睛都要黏到那個兔子上麵去了。
聞到空氣裏散發出的肉香味,他的肚子咕嚕地叫了一聲,強大的意誌力到底抵不住肚子的饑餓。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他這個時候更想回家,李問的心裏有點無力,時間越晚,他就越想他娘,從出生到現在,李問還是第一次離開他娘,不知道他阿爹和阿娘是不是在找他們了。
這會兒李四丫看到肉了,腦子裏完全沒了家,怕是恨不得留在這裏給獵戶當女兒養吧。
“叔叔,我想去摘點野菜來煮湯。”他怕他們這麼久沒吃過肉,這一頓肉吃進去腸胃受不了,反而是害怕了他們自己,李問就想去外麵摘點野菜來熬點湯,一會喝點野菜湯再吃肉會好一點。
“你想吃野菜湯?”放著這肉不吃,要吃野菜湯,獵戶想不明白這個小娃子的腦子在想什麼了。
“嗯,我出去外麵找找。”平日李問也沒少跟著大丫和二丫他們出去找野菜,野菜長什麼樣子他大概也知道一些。門外一片綠草,裏麵有野菜,剛才來的路上他都看見有。
小娃兒要去摘野菜,獵戶也不管他,說道,“你去吧,不要走遠了。”
李問就出去外麵找了野菜,也沒有走多遠就摘了一小把了,回來洗幹淨,去廚房裏麵找了一個小鍋出來,往裏麵倒了水。獵戶用石頭在外麵壘了一個小灶,從隔壁拿了一根燒著的柴火過來,三兩下就給燒起了火。
他們就在這外麵等肉烤熟,等水開了,李問把野菜放了進去裏麵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