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異世 Chapter 4. 貧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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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逸一點也不想當這個接盤俠。
誠然,他是很可憐卞青跟那個孩子。但那個蘇子逸已經被卞青給一棍子給砸沒了,現在活著的人是他,而他卻半分也不欠這對父子,哪怕他現在占著這個身體,他也不想去背負那不屬於自己的責任。
但出於人道注意,他還是會提供足夠的銀錢,保證這父子兩衣食無憂,也算是全了他這具身體的義務。
至於再多的,他一點都不想擔。
“怎麼了嗎?是有哪裏痛嗎?”一看到蘇子逸看著自己,卞青心裏就忍不住打鼓。這實在不是因為他有多害怕蘇子逸,而是生活把他壓迫到這個份上,讓他難以做出更激烈的反抗。尤其是他還有個孩子,那個孩子是個好的,他怎麼忍心讓那個孩子一個人?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他哪怕拚著被虐殺的風險也要跑掉。
沒錯,虐殺。在這個社會,實力代表著一切,而這樣的實力又表明了等級劃分十分森嚴,作為仆從的卞青,從被賣進劉家的第一天,就被契約給綁定了。對主人家獻上絕對忠誠,堅決做好每一件主人要求的事情,這是明明白白寫進契約當中的,並直接被綁定在神魂之上。
一旦發現仆從的背叛,主人可以直接利用契約懲罰仆從,如果主人實力夠強,而仆從修為低下,甚至可以讓對方立馬喪命!
而卞青在被劉家庶小姐送給蘇子逸後,屬於卞青的契約自然也到了蘇子逸手裏。剛開始,他是想過逃跑過,因為兩人之間的修為水平差得並不是多,所以哪怕蘇子逸執行契約,卞青頂多也就是受到一點兒皮肉之苦。
但他沒想到的是,就那麼一次,自己的肚子裏就有了蘇子逸的孩子!
作為一個從小就被發賣成為仆從的雙兒,卞青渴望來自血緣關係上的親人,所以他比他想得還要更在乎這個孩子。因為擔心懲罰會傷及到孩子,所以在懷孕期間他忍住了。而孩子出生後,又擔心出逃後,蘇子逸報官,並用契約脅迫,導致他壓根就不敢賭。
所以,到最後,他隻能繼續忍著了。
而這一忍,就是10年。
“沒事,我隻是覺得頭有些暈,想再歇一會。”蘇子逸轉了轉眼珠說。他沒有用以前蘇子逸的態度對待卞青,因為他認為就是他,沒必要因為其他人、其他事情,去假裝自己是另外一個人。而至於卞青會怎麼想,他不在乎。
你說奪舍?他擁有那個蘇子逸完完整整的記憶,包括每個小細節,這足以證明這不是一般奪舍所能造成的。而在這個金丹都屬於隻能讓人仰望的階層的大陸上,能夠有這樣奪舍能力的人,在卞青這樣人的腦子是不存在的。
畢竟,哪怕是金丹,在搜索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的記憶時,也隻能看到一些記憶深刻的東西,一些容易被忽略的東西還是看不到的。
這是因為神魂強度所導致的,如果神魂強度再往上走,確實有可能達到無一遺漏的效果。
所以,在這種前提下,哪怕卞青再怎麼想,也隻能懷疑他那一棍子把蘇子逸的腦子給打傻了,直接換了個性子。而且對於卞青來說,蘇子逸不發作更好,畢竟他也沒那個受虐待的愛好,要是對方能一直這樣就更好了。
“那你先休息,我去找李大夫拿藥,然後回來煎藥。”卞青忙不迭的幫著蘇子逸躺回了床上,然後交代了兩句後,就立馬跑了出去。
而蘇子逸在看到門被徹底關上後,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因為他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方相處。
另一邊,卞青在離開家門後,整個人都還是有些心驚膽戰的,他精神有些發飄的來到李大夫家拿走了藥,又暈乎乎的來到了楊絮家,準備把放在楊絮家的兒子給接走。
“你沒事吧,卞青哥。”看著卞青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楊絮就有些擔心,他有些害怕蘇子逸不知道又做了些什麼事情來懲罰卞青。楊絮的呼喚讓卞青清醒了過來,他勉強的笑了笑:“沒事。”總不至於他將蘇子逸沒有打他的事情到處說吧。
“好吧。”看著卞青的模樣,楊絮有些欲言又止,他將已經睡著了的蘇玉琅抱給了卞青,看著轉身就要離開的對方,趕忙叮囑了一句:“如果有事,你一定要來找我啊。”
“好。”卞青這次的笑帶著幾分真心實意了,楊絮是他唯一的好友,他珍惜這份情誼。
在出了楊絮家後,卞青有些吃力的抱著蘇玉琅往家裏走,畢竟孩子也已經九歲了,就算再瘦弱,體重還是擺在那裏的。他慢慢的往家裏走著,隻是離家越近,走得越慢,站在離家最近的一個田埂上,他有些迷茫,抱著孩子的手也緊了緊,他真不知道回去後又會是怎樣了。
“吱呀——”
卞青的手剛一碰到門,蘇子逸就從思緒裏頭清醒了過來,迎著光看向門口的人,然後對對方一直抱著孩子站在門口不進來的情況有些不解:“你不進來嗎?”他這一聲催促讓卞青不得不提腳進來,但一進來後他又不知道該幹什麼。
“孩子不重嗎?幹嘛不把他放床上。”蘇子逸不懂卞青的擔憂,他還沒能很好的適應現在的身份,隻是覺得卞青有些奇怪。
他這話剛一說完,卞青看著他的眼神就變得有些古怪了,他的嘴唇蠕動了幾下,好像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什麼也沒說。他試探般的朝床走去,隻要蘇子逸一有其他的打算,他就立馬帶著孩子跑去楊絮家,反正對方現在也追不上他。
但直到他安安穩穩把孩子放到床裏麵,蘇子逸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
“去做飯吧,也是時候了。”實在是看不過卞青的局促,蘇子逸便隨口打發了對方,然後自顧自的閉目養神了起來。他現在是想清楚,以現在的情況來說,短時間內想離開這個地方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很有可能在他攢到足夠卞青跟他孩子生活的一大筆錢前,還需要跟他們生活好一段時間。
所以,既來之則安之吧。
到了晚上,卞青則服侍蘇子逸吃了一碗糙米粥後,便從床邊的位置搬出幾塊木板來,然後在蘇子逸好奇的視線中,將木板並排放在地上,從破舊的衣箱上搬走一床薄薄的被子,抖了抖,就準備在木板上躺下了。
“等等。”蘇子逸咂舌,他怎麼就忘了這事呢?原主從來不允許卞青父子在床上睡的,所以無論春夏秋冬,他們都隻能打地鋪!這是蘇子逸有些頭痛,現在可是春天,潮得很,睡地上不怕得風濕嗎?所以他趕忙製止了卞青:“來床上睡。”
卞青張了張嘴,呆愣在原地,然後在蘇子逸有些不耐煩的催促上,才抱著被子一步步的走向床,脫鞋跨過蘇子逸,抱著睡在裏麵的蘇玉琅躺下了。而在對方上床了之後,蘇子逸才閉上眼睛休息,沒辦法他現在還是太難受了。
而卞青則一個人盯著黑黑的天花板發了好久的呆。
隻要沒人找茬,蘇子逸還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雖然卞青一直在提防著蘇子逸,但一直到蘇子逸能夠自己自由走動時,蘇子逸都沒有跟他紅過一次臉,甚至都沒有跟他追究他上次的事情。這讓他既慶幸又忐忑,生怕這次蘇子逸搞一次大事。
蘇子逸卻沒想這麼多,他正充分享受著能自由活動的快樂。他不得不說,李大夫的藥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效果還是很可以的。第一次吃,他的頭痛就緩解了很多,連續吃了半個月後,除了偶爾的頭部發暈,他已經跟一般人一樣了。
而第一次出了房門站在院子裏後,蘇子逸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家到底有多窮。
隻有兩間房間的土磚房,看顏色就知道住了很久了,屋頂上麵蓋著的還是稻草。兩間房中一間是他們三個人的臥室,另外一間則是廚房,至於廁所,那是不存在的!至於拉撒問題如何解決?在床上癱了半個月的蘇子逸相當有發言權。
那就是恭桶。
第一次用這個玩意時,蘇子逸的內心是糾結的,是拒絕的,但一想到這個家裏連個正經廁所都沒有,不用這恭桶就是去野外,屬於人類的羞恥心戰勝了一切,他屈服了。而且一想到人家卞青每天還去洗刷這個桶子時,他那一點點委屈也就沒了。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賺錢,建房子!建廁所!
在心裏給自己暗暗定了個小目標的蘇子逸頓時覺得人生還是有憧憬的。他繞著房子走了兩步,捏著下巴想著該怎麼賺錢時,一道微小而膽怯的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偏頭一看,目光的主人立馬“噠噠”的邁著小步子跑遠了,這讓蘇子逸頓時覺得有些無奈。
他倒是知道那是誰,是卞青跟那個蘇子逸的兒子,一個九歲的小雙兒——蘇玉琅。
應該是因為蘇子逸喜怒無常的脾氣所致,蘇玉琅這個孩子性子極為膽小,隻要蘇子逸一擺臉色,他就能變臉哭了起來。這讓蘇子逸相當頭痛,他對笑著的小孩還是很喜歡的,但孩子一哭,他就覺得魔鬼也不過如此了。
所以現在有了這麼一個“愛哭鬼”便宜兒子,蘇子逸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等到卞青從田裏回來時,蘇子逸也沒能找到什麼好的方法來賺錢。而卞青一回到家,還沒來得及休息,便立馬鑽到廚房裏飛快的煮了個菜粥。說是粥,其實大半都是菜葉子,那種糙米粒子都很少,看著這清湯寡水,蘇子逸簡直想仰天長嘯,沒想到他也有這天。
他沒管蘇玉琅那躲躲閃閃的目光,直接看向坐在對麵的卞青:“菜是家裏麵種的嗎?”
正喝著粥的卞青一愣,完全沒想到蘇子逸會問他這個,畢竟以前的蘇子逸隻管有沒有吃,從不管吃的從哪裏來的。好在最近蘇子逸的好脾氣讓卞青心裏安心了些,他隻遲疑了幾秒鍾就回答了蘇子逸:“現在還是春天,家裏的菜種才播下去沒多久,這些都是外麵摘的野菜。”
“野菜?你每天做這麼多事,還有時間去摘野菜?”
“從田裏回來的時候,順路薅的。”雖然不知道蘇子逸為什麼問他這個,但想著說了也沒關係,卞青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
“這個到處都有嗎?”
“還行,挺多的。”
“那行。”聽了他這話,蘇子逸下了個決定:“今天下午我去摘,到時候你不用再去摘了。”“哐當——”這邊蘇子逸的話剛說完,那邊卞青手裏的碗就脫手直接砸在了桌子上,好在高度不高,否則家裏僅剩的幾個碗又得沒一個了。
“那個——”卞青怎麼也沒辦法從正麵去想象蘇子逸,所以他隻能出言試圖阻止對方:“我自己去摘就可以了,也不累。你在家好好休息就可以了。”說著,他還擔憂的看了一眼蘇玉琅,生怕是上午自己不在家的時候,蘇玉琅惹火了蘇子逸。
蘇子逸這下無語了,他想幫忙做點事就那麼不可思議嗎?
但做好的決定那就必須堅決執行,他執拗的拒絕了卞青的提議,並且要求對方告訴他家裏常吃的野菜長什麼樣子。拒絕不掉的卞青想了想,決定讓蘇子逸跟著自己,等下把野菜指給對方看就是了。
得到許諾的蘇子逸滿足了,他不再說話,繼續喝著他的稀粥。
“這個是水芹菜——”站在田邊的水溝處,卞青指著一大叢綠蔥蔥的葉子對蘇子逸說,“上麵那個坡上還有不少的薺菜。”“行吧,我知道了——”蘇子逸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雖然他不是生在農村的,但是平時都是自己做飯,有些菜他還是認識的:“你去忙吧。”
說完,他便蹲下身子去摘那嫩嫩的水芹菜。而卞青也沒再管他,直接帶著蘇玉琅走了。
“阿姆——”待卞青帶著蘇玉琅走得遠了,一直拽著卞青袖子的蘇玉琅才怯怯的開了口。“怎麼了,阿琅?”不同於對待蘇子逸的生硬態度,麵對蘇玉琅,卞青整個人都融化了。蘇玉琅眼珠轉了轉:“父親變得有些奇怪,他都沒罵過我了。”
聽到這話,卞青鼻腔一酸。雖說其他人家的孩子也不是個個寵著的,但像自己家阿琅這樣,天天被自己的親身父親打罵的卻是少之又少。
他忍著鼻酸摸了摸蘇玉琅的頭,聲音有些嘶啞:“這樣不好嗎?”
“好呀。”蘇玉琅另外一隻手玩著自己的衣角,低著頭:“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這話讓卞青更加心疼了,他感覺眼淚就快要留下來了,他趕忙抬起頭吸了吸鼻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說道:“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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