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還是冷，不過沒有落雪，山裏的風打在臉上很幹爽，深深夜幕點著盞盞星燈，葉煙白覺得好景當配美酒便嗬著寒氣回了一趟帳篷，看一眼熟睡的小徒弟，卷巴卷巴一張熊皮提著兩壇白芝酒找周衍之去了。
    折返時候周衍之還立在原處等他，隻是視線始終望著天邊的月亮，抱著東西撞了他手臂拉回他的神思，“人間有語，它說的月明星稀，其實不過是未入連天高山不曾抬手觸星辰，便以為明月下星無輝。”
    “皆道月色清冷傾風華，不見星河燦爛漫天際。”
    “衍之這麼比較，月宮仙人兒知曉了可是要傷心的。”手中酒壇子往男人手裏一塞，抖開熊皮毯子就朝躺了上去，“有空帶我去星海賞月吧，我還沒去過那處，聽說那是天界一方恢弘處。”
    自己真是傻了，星海哪是能隨便去的，也就是他們這真龍一族皮糙肉厚的敢往那兒鑽，尋常仙家去了還不得被星塵磨成細灰，就是周衍之敢帶，他也沒膽去，也不等回話就自己說了下去，“嚐嚐我釀的酒，別看它小，雖是不必天上西王母桃兒酒，但也是落霞山中一好味。”
    周衍之除了泥封擦淨壇口遞給白狐狸，坐在他身邊也不動另一壇酒，看他輕輕嗅了兩下，眯著眼小飲了一口，再飲一口，那麵上便浮了紅耳尖染了色。
    “衍之不喝嗎？真的不錯，不信你聞聞。”拎著壇子就往周衍之麵前爬，男人安靜回望他，葉煙白突然開竅了起來，把酒壇子印在男人唇邊，“妾身伺候帝君。”
    醉得不輕，整隻狐狸都敢爬到身上了，看他哄著自己樣子也是乖巧，依著他喝下了送到嘴邊的白芝酒。
    “好酒量，現在輪到夫君喂我了。”
    周衍之可不是什麼好龍，送上門的葉煙白怎麼能放過，唇齒交纏著送了一口酒進狐狸身體裏，不能多也不能少，“煙兒，給夫君看看尾巴，嗯？”
    葉煙白紅著眼角看周衍之，眉眼一彎笑著說：“想哄我，不行，不給你看。”尾音還在打著轉，兩隻狐狸耳朵撲簌的露了出來。
    嗝兒。
    “煙兒？煙兒？”
    懷裏愈發重了起來，睡著的人和醉酒的人總是沉沉，狐狸也一樣，嘟嘟囔囔蹭著自己沒兩下就睡著了。
    果然，化了人形也同是幼狐時候一樣沾酒就倒，仙家醇釀引人可還是凡間清酒好些，能讓他清醒著多飲幾杯，也不知明日寸翡渡劫時候能不能醒來。
    “哎喲，疼疼，頭疼。”葉煙白臉色蒼白躺在床上哀哀直喚，真是不該喝的，嘴上滿足了，這下醒了痛得不行。
    麵上一暖，是小徒弟聽見自己喊著不舒服伸著小腦袋頂著自己臉頰，親昵蹭了徒弟鼻尖，“寸翡不用擔心，是師父貪嘴。”
    “不要總這麼對他，寸翡長大了會記著的。”
    周衍之一手拎起葉寸翡放到邊上一手端著醒酒藥，吹著滾燙的湯藥一勺勺喂給靠在榻上的葉煙白，“記得最好。”就怕他不記得。
    喝過藥的葉煙白如獲新生，抱回徒弟就開始和他說手上那枚小貝殼的有何神奇之處，邊說邊把花浪貝朝雜毛上按。
    雜毛之所以為雜毛，就在於它永不妥帖永不順服，被小貝殼壓製了片刻就把那潔白給頂翻在床。
    葉煙白有些不甘心又試了幾次，終於發現那雜毛是製不住的，它不服，自己服，“乖徒弟，待會兒這貝殼就放在你身側，受不住天雷了就快些把它抱在手裏，懂了嗎？”
    “唔。”雖然不知道師父為什麼看起來有些氣呼呼的，但師父說的都是對的。
    還在一一叮囑著，棉簾掀起透進刺目的光，周衍之的聲音變得和那慘白光線一樣的冷，“煙兒，雷聲近了，送寸翡出去吧。”
    “好快。”葉煙白整理衣袍，抱著徒弟去了昨日設好的陣法處，看將要曆劫的葉寸翡趴在陣中，狠心回了山府。

    作者閑話：

    初到。
    (ง•_•)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