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可是好沉，睜不開雙眼。
    全和守在邊上也不敢開口，隻能看著皇帝躺在床上強忍著痛意，替他換過一身身被汗水浸透的內衫，“陛下，奴才派人去請丞相來為您施針吧？否則怕是要痛得昏過去。”
    丞相？
    皇帝猛然睜眼狠狠瞪視一旁的總管事，“不許召他。”
    “丞相的通傳也一律不做理會，傳朕指令，明日不朝。”
    滿室寂靜，仿佛沒有任何人在承受著痛苦。
    “全和，伺候朕更衣。”
    “派人去丞相府，把那副晚陽山景取來。”停了一下，想起了更為重要的事情，“去杜仲家把那孩子接來，要是他不願意，把杜仲也給朕一起搬進來。就說朕給杜仲安排了禦醫，要進宮治療。”
    總管事手下動作著，小聲說著：“遵命，陛下。”
    皇帝扶著殿牆，宮人步步跟在身後隨著君王去了葉煙行的寢殿，獨自推開宮門走了進去，看著他生活的痕跡。
    案邊宣紙上繪著並蒂並非紅豔嫩粉，是從未見過的柔黃冰藍相配之色，撫摸兩朵綻開如真的蓮花，暗笑有些看不懂他的喜歡。
    榻上棋盤擺著殘局，細細看了是照天宮棋局慢慢複局而來，愚笨了些，僅是隻多走幾步便沒了前路，撚著棋子隨著他多落下了幾字，死局轉活。
    沒了軟墊靠枕的一側，放著綢緞錦線，一雙完成了半隻的小鞋子，繡著蝙蝠錦鯉象征福有餘。這處應該是宮婦的位置了吧，和他靠的這麼近，如此親近想來是聊得很開心了。和以前一般的和善親近，隻是他們平時都在說些什麼？
    堅硬的心房上空了一塊，隨後崩塌的越來越多，露出裏麵最柔軟的地方。
    周衍之捂著左胸，跳動的心口裏，滿滿都是葉煙行。
    “陛下，奴才把畫取來了。”
    “送進來。”接過全和手中的畫，輕輕放到案上。
    總管事轉身露出了身後的小人，恭敬地說：“還有這位。”
    周衍之眯眼看著那小小白白的身影，頭發因為來得急了散在腦後，抱著隻布老虎站在原地打哈欠，眼角紅紅得含著淚花，抬頭時候露出的那張臉和自己一模一樣。
    說來，這孩子也在自己身邊哭鬧過，若是那時自己若是沉心去哄下一哄，或許就能早些看到這張臉了吧。
    “陛下，小公子該如何安置？”
    周衍之抱起小人，看向總管事，“全和，看，這是朕的兒子，以後叫主子。”也不去聽人的回答，接著又說，“像朕嗎？”
    “不像，陛下。”全和認真看著眼前兩位，“除了長相，小主子比較像那位。”
    “是嗎？”轉過小人仔細看著那容貌，那雙溫軟淺色的眸子，確實不像自己。
    皇帝搖了搖頭，讓他退了出去，抱著孩子躺到了床上，鼻間嗅到那熟悉而難以形容的氣味。
    “可有聞到味道？”
    往日便想問了，這味道是用了何香？
    葉煙行癢癢。伸手推拒，咯咯的笑著說體香。
    “嗯，是爹爹的味道。”
    “為何不怕朕？”
    “怕，上次見到的時候，您把我從爹爹身邊帶走了。明明哭得很厲害，您卻一眼都不看我。可是覺得很親近，怕，但是不想離開。”
    周衍之看著熟悉的眉眼，“知道你叫什麼嗎？”
    “知道。”伸手抱住了那溫暖的身軀，貼得更緊了些，“我叫周慕煙。”

    作者閑話：

    初到。
    (ง•_•)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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