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禁衛統領突然跪倒在皇帝麵前，“啟稟陛下，方才臣所巡查的密林，突然有了煙火氣息。想來便是公子覺得天冷了在生火取暖。請治臣下搜查不嚴之罪。”
    “朕現在沒空治你們，帶路，快去尋他。”
    馬蹄聲急，地麵有些震顫，葉煙行看著麵色冰冷的帝王，“哎呀，你來了。”
    俯視著一身白衣的葉煙行，也算找到原諒他那盡忠職守禁衛統領的理由了，伸手抱過他，披風已經被濕雪浸透了，冷冷的貼在他身上。歎了口氣接過侍衛遞來的包裹，抖出雪白的兔絨披風給他換上，“這種天氣自己跑出來，也不多做準備，要是朕不來尋你，不是要凍死在著山林裏了？”
    “非也，陛下看著火就是草民自己生的，暖和吧。”
    “你倒是嘴上說得暖和，這披風都濕透了，狼狽得還不如頂著一路風雪前來尋你的人。”
    “沒想到陛下會來，隻想著出來走走，沒想到迷了路。也不敢隨便亂闖，怕走得更深了，連你也尋不到我了。”
    看著包在白絨裏的葉煙行，隔遠了就是天地一色，周衍之朝著火堆裏加了幾根柴火，火光耀眼映紅白衣，不自覺說著，“回宮給你做幾身新衣服吧，顏色豔一些，一眼就能找出來。”
    “不了，小太監說了，宮中隻有一人能著豔裝，草民不配，還將草民那身衣服給扔了。”葉煙行嗤笑著，當朝丞相蔣遊弋，在那高牆前予他無盡羞辱，讓他心灰意冷決意離去的好友，成了這宮中唯一能夠身著紅衣之人，真是意外。
    “宮中何時有了這等規矩，朕怎麼不知道？”感受到懷中漸漸升起的溫度，想著這人終於暖和起來，發散淡淡的氣味令他舒適不已。
    “為什麼要走？”
    “餓了，出來找吃的，看這林子漂亮進來走走。”
    “為什麼不逃？”
    “覺得逃不掉。”葉煙行看著跳躍的火焰，眼中是同樣的光，“更怕一步走錯，就回不了家了。”
    “金銀玉石不在意，權勢地位同樣不理會，你究竟想要什麼？”
    “陛下，草民想回家。”
    “可朕舍不得。”
    “陛下舍不得是草民這身子吧。”葉煙行笑著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這是陛下您看，草民這張醜陋不堪的臉，身子也有不會再消除的傷痕，世間等您去寵幸的兩全之人不勝其數。”
    “那又如何，朕喜歡的是你這身子，不是旁人。”
    隻是喜歡這身子嗎？
    “陛下，草民家中還有弟弟和兒子在等候著，”
    “哦？上次去的時候那個男人是你弟弟吧？倒是一眼看得出是同模子的醜樣。不過那精致的娃娃真的是你孩子嗎？你和誰的孩子？想必你家夫人是個美人吧。”
    “認真想來，朕還是覺得孩子是你們拐騙來的，怕人來尋隻能躲在山林裏。”
    “畢竟你這身子，還是適合伺候男人。”周衍之說著話，把頭埋進葉煙行頸邊，貪婪的汲取香氣。
    聽著他越說越離譜，心中無奈出聲製止，“慕煙是草民的孩子，請陛下別再猜測了。”
    “那，你的夫君是誰？”
    葉煙行轉頭看著男人俊美的容貌，“我的夫君舉世無雙，世間無人像他那般好，隻是我送他去很遠的地方，但他說會來接我，我便一直在等他。”
    又是這種複雜猶疑的眼神，一雙眼藏滿他看不懂的情緒直望著自己，“慕白，你到底在看誰？你即是有心中之人，今日又為何喚我夫君。”眼神陰翳的回視著。
    “草民並非將陛下當作替身，隻是一時失了神誌，下意識得叫喊出聲罷了。”
    “在你心中，朕及不上那人？”
    “陛下自是有無數引人之處，唯獨一點，陛下卻是永遠及不上那人。”葉煙行伸手撫摸著小腹，“陛下，您不愛我。”

    作者閑話：

    初到。
    (ノへ￣、)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