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入王權富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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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便是王爺壽辰了,這份宴客名單亦是娘娘一夜未眠連夜寫出來,娘娘今日一早還親自挑了不少機靈的侍婢,壽宴菜式、府中擺設娘娘都一一定了妥當,沒有一絲疏漏,奴才們沒有半點疏忽。”
“這都是臣妾應當做的。”南知意淺笑者低下頭。“若能為王爺分憂就好了。”
周衍之聽著南知意奴仆二人一陣唱和,看著手中的名單,右手虛握了一下。方潛伺候主子多年,知道那是主子批閱奏折時伸手取筆的動作,不住的咳嗽起來,那手隨即垂了下去。
念起每每去尋王爺都被方潛阻攔之事,南知意垂下眼眸,轉了轉手腕上的玉鐲,開口說道:“總管家若是不舒服,就別在王爺跟前伺候了,下去歇一歇。王爺身擔國任已是辛勞,身旁之人更需自重,莫要做了拖累。”
“王妃教訓的是。”方潛不著跡的移開了幾步。
隨手將名單放在桌邊,周衍之看向南知意,神色如常,“辛苦愛妃了,壽宴準備多日,原是無需如此操勞,連夜趕製名單此類對無益身體的事,還是不要再做了。”
“臣妾知了。”說著拿起托盤裏的新衣,撫平皺褶,語氣溫柔的說:“王爺試試這身衣裳吧,禦織坊禦坊親手掌針特意為王爺生辰準備的。”
周衍之起身讓她伺候自己換上衣袍,看著她滿是愛意的模樣,眼神冷了下來,“本王年歲幾何方潛便跟了幾載,他若是病了,那便是本王身體壞了。王妃體弱幾日辛勞,多些休息,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方潛做吧。”
南知意整理錦袍的手微微顫抖,輕道王爺果然是俊朗非凡,自己有些乏了,先退下了。
“王爺您這是在報複嗎?”看著遠去的王妃,方潛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絲毫沒有感謝王爺剛剛的庇護。
周衍之提筆劃去名單中的幾人,也不看向總管,看似無意說了句,“哦?潛哥哥是這麼看待弟弟的嗎?”
方潛接過名單,邊退邊說:“唉,是報複沒錯了,那時候就不應該回頭提醒路前有坑,讓王爺把人摔了就好了。”
“總管你說,今年薛大人手上國監子的名額推薦該給哪位權貴呢?”
“依奴才說,自然是給明王府總管方潛之子方程。”
“公子看,是煙花,真漂亮啊,外麵好生熱鬧。”江兒趴在窗邊伸出腦袋去看著天空中綻放的美麗煙花,“今日是王爺壽辰,文武百官皆來拜訪,不知道皇上會不會來,真是好奇當今天子是何模樣。”
“有些喧鬧了,江兒若是好奇,便去看看吧。”葉煙行望著絢麗短暫的花火,輕輕說著,“今日府中大宴,你與侍衛們都歇會兒吧,相處多日,你們也知我自是不會輕易離開。”
江兒沉默了一會兒,走到院外和侍衛們說了幾句,侍衛們有些激動但卻不肯鬆懈,也明說了並非不信任,而是自身職責所在。葉煙行知了侍衛的堅定,當即招呼起了所有人,在院中飲酒作樂。
見幾人圍坐在桌邊,身體僵硬緊繃神經,葉煙行舉杯相邀,直言今日大喜院外喧嘩熱鬧,幾人因自己守著這偏僻院落,雖是職責,但小飲淡酒三杯卻無妨,慢些飲用,多吃果食,小小三杯也是一夜之事。侍衛麵麵相覷,認為這話說得很有道理,根本無法拒絕,舉起酒杯小口喝了起來。
大周天子上座,看著滿室朝臣為他的皇叔獻禮敬酒,聽著祝壽詩詞不絕於耳,他覺得甚是乏力,有些堅持不住了。若是安心做一個傀儡皇帝,或許就不會如此失落了。喝著酒,看到獻舞的異國舞姬突然向來此行的目的。
“說來,今日皇叔壽宴,怎不見北沙使臣呢?”
殿中安靜,群臣疑惑的看向天子,薛莫問起身行禮,“稟告皇上,使團幾日前已然離京,禦禮司早已上奏呈報了。”
周扶風挑眉,看向明王,“走得如此匆忙?幾日前離開,皇叔閱完奏折怎的不報給朕?”
“北沙王後念子成疾,王子與王後母子情深自是毫無拖延就踏上了返程,此等血脈情意旁人怎麼懂的。”周衍之神態自若,氣定神閑地喝著酒。
“微臣以為這是件無關緊要之事,稟明王爺後就沒有再呈報。”
“小事?你們,你們可有把朕放在眼裏?”想到剛剛朝臣掩著譏笑的表情,周扶風苦笑不已,原是隻有自己被蒙在鼓裏,“如此這般這大周之主不如讓給我皇叔來做?”
周衍之快速起身,周身發出威壓,“皇上醉了,來人,送皇上去休息。”
周扶風多飲了幾杯酒水,酒勁發散力氣頗大,侍衛一時控製不住。
“朕沒醉!沒醉!”
“一朝天子如此失儀成何體統,帶下去。”
南知意看著皇帝被侍衛架離的身影,眼中的不屑之意毫無隱藏。嗬,一國之君?
側殿眾人,說是眾也隻有葉煙行六人,在這寂寥的小院吃吃喝喝,不覺聊得開懷,江兒看著食物不是很多了,想著去廚房找些好吃的。葉煙行點頭,請一名侍衛同去,明示二人進了廚房選最好的回來。
江兒剛剛推開院門就聽得外麵吵鬧不已,沒有抑製住的聲音傳進院中,桌邊交談的幾人以為是出發的兩人遇上麻煩了,紛紛趕到門口。
隻見遠處王府侍衛架著一團明黃的身影走了過來,那團子掙紮得厲害嘴裏也不清不楚的說著什麼胡話。江兒素來喜歡這些閑事,看到侍衛中有熟悉的人便迎了上去,詢問事由,得知一二就跑回葉煙行跟前,一字不落的轉述了。
葉煙行被吵得皺緊眉頭,真是失禮的人,難怪被侍衛請出宴席。
被人這般對待周扶風心裏氣憤,不時甩開桎梏,推開身邊侍衛時撞倒了邊上的小仆人,葉煙行上前扶起倒地的仆人,語氣柔和的詢問是否有傷到身體。小仆人哪裏見過這漂亮的人,連忙趴起來拍著塵土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沒事沒事。
周扶風緊盯著葉煙行,發現那人已到自己眼前卻不行禮,而是去關懷一名低賤的小廝,“你是誰?如此大膽,不把朕放眼裏。”
朕?
葉煙行眉頭一挑,眼前麵容清秀的少年就是那位少年天子麼?回頭不帶情緒的瞥了他一眼,轉身回了院子。
周扶風被那一眼看得心口一疼,兀自想起了書中那位白衣紅衾的仙人,不正是這位麼?
江兒一聽這人的話隨即和幾名侍衛跪了下去,想到自己剛剛的無禮話語,身顫如同篩糠。掙開侍衛,周扶風喝了不少酒,離了旁人的攙扶,身形搖晃的朝著葉煙行走了過來,伸手想要拉住他,“朕在問你,你是誰?”
葉煙行輕輕移開,錯開那隻手,目光看向他處,聽到跪在身旁的小路壓著聲音催促著說公子快行禮。葉煙行發出輕不可聞的哼氣聲,自己貴為天狐給區區一介凡人下跪?狐眼輕蔑的掠過周扶風,與周衍之相比真是差遠了,徒有虛名。
周扶風醉酒,發出含糊的聲音,依稀能聽出片段,無非是無禮治罪之言。
江兒看著葉煙行不做理睬的態度,心下著急,急忙開口:“啟稟皇上,我家公子名為葉煙行,是明王府中人。”
“葉煙行,煙行,媚視煙行,真是人如其名。”周扶風神色激動,看著葉煙行囔囔語道,“明王府中的、的人嗎?原來皇叔同是此道中人啊。”
這等風姿卓越的美人留於府中,不能是個仆役吧,那便是後院侍奉之人了。這人就如書上說的,紅衾白衣,披散青絲三千,一眼便知非世人之姿,是天上仙兒入了凡塵。腦中不禁浮想聯翩,想著眼前人流連床第會是怎樣美態,卻突然憤怒起來,從未有過這般妒恨周衍之的心情。眼神炙熱的看著清冷的葉煙行,卻不再輕易冒犯,怕他畏懼躲避。
雖不知他所言“此道”為何道,但無論何事,憑他今日行徑,自與周衍之相較便是自取其辱。葉煙行拂袖轉身,避開那令人厭惡的視線,冷冷說道:“更深露重,王爺的客人身份尊貴,還不快去請下去好生休息。”
聽到此言,侍衛突然愣了一下,仿佛說話的不是眼前這位眾人皆知的階下囚犯,而是明王爺本人,神態語氣那般相似,連說出的話語相差無幾。回神看到那人遠去,架住還要追尋而去的皇帝,一路往府外走去。
“我的公子呀,你怎的這般大膽呀,那可是皇上啊,見了皇上都不行禮的。”江兒給也葉煙行的浴桶兌著冷水,“還好皇上醉得厲害,不然肯定是要責罰我們了。”
“那人的眼神,我曾見過。”葉煙行趴在桶邊伸出手指攪動水麵,水麵隨著他纖細瑩白的手指旋出小小的漩渦,散出圈圈漣漪對抗江兒造出的水紋。“我不喜歡。”
感受到葉煙行的低落,江兒體貼的不在提及皇上,轉而說了好多葉煙行喜歡的逗樂小事。伺候多日,江兒已經感覺出了葉煙行是被人細心保護的富家公子,博文廣識溫和儒雅,喜怒哀樂皆露於麵不藏於心,不似他們身份低微自小練就一番察言觀色和揣摩上位之意的能力。
江兒輕輕歎了口氣,這份能力,葉煙行哪裏是不會,其實是不需要吧。
早朝時分,周衍之轉動指間的白玉扳指,分散思緒去那感受到的強烈違和,是哪裏變了。一如往常,自己引導著局勢,滿室朝臣皆稱為是,皇帝坐在九五之位上點頭說著明王做主呈報明王。
周扶風有些不同。
往日還開口詢問的皇帝,今日卻異常沉默。周衍之看著上位失神的皇帝,麵色如常甚至帶有紅潤,應當不是患病,如此乖順必有異動。
不出所料,周衍之還未踏出殿門,遠遠便聽得有人匆匆跑來的腳步聲,悟兒跪在眼前說:“明王爺留步,皇上請王爺萬珍樓一敘。”
“帶路。”
作者閑話:
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