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昭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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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技場上隻剩五位參賽者,其中兩位是暗殺者,換句話說再死一位平民暗殺者便贏定了。
雲何率先倒戈:“各位,我已經不能相信自己的直覺和分析了,就我所知道的唯一的平民就是我自己,大家為甚麼不能真的團結起來,通過互相表明身份來取得對方的信任。”
伽羅也讚同他的提議:“我認為在座每一位都是這樣想得。”
昭未雙手緊緊合十:“我覺得我們應該投給央碧,迄今為止央碧一直都不發言。”
央碧追問昭未:“你不是有預知能力嗎?難道是你的預知能力告訴你我是暗殺者的嗎?”
昭未堅定搖頭:“我沒有說是預知能力告訴我,我隻是說我們應該把票投給你。”頓了一頓又道“我還有話要單獨提醒小王爺,你們也可以選擇堵起耳朵不聽。”
南歌抬頭正視昭未:“好的我在聽,你有話請直說。”
在今年的秋日大典之前南歌從未見過她,一連幾天的生死搏命也使他無暇他顧,如今正視她可以算是有曆以來頭一回,因此不免多打量她幾眼,她有一頭銀白色的及肩長發,兩鬢長發在耳邊各留了一縷,編成麻花辮逐漸彙入腦後的圓發髻,純白色印花紗質的巫女服,領口袖口處皆有紅色絲絨編織線繩打結纏繞,純白色印花紗質的闊腿褲,純白色千層底棉麻布鞋,看起來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柔弱又聽話。
這時昭未對他眨了一下眼睛:“不要害怕那些與你熟悉的人事物,要留意提防那些還未明了的人事物,等時機來臨的時候一定要果斷跳下去,不要猶豫不要拖泥帶水,當你看到正三角形的時候出口就不遠了,那裏會是你的出路。”
南歌望著她的眼睛道:“我在想你要不要將你的推斷分析留給自己?”
她的眼睛很奇異,右紅瞳左盲目,在玄滄的傳說中是不詳魔女的轉世。
央碧又道:“可是我認為這比賽根本就不科學,暗殺遊戲隻能玩在熟人之間,因為你了解對方的性格,所以才能推斷誰在撒謊誰是好人,但是我們大家都是陌生人,陌生人之間怎麼可能看穿別人的謊言呢?如果說我真的是暗殺者,那麼過了這麼多輪我依然健在,這隻能說明我的演技高明,並不能說明大家誰的智商高誰的智商低不是嗎?”
雲何也猶豫了:“況且昭未給出的意見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廢話。”
央碧又道:“對的,昭未從比賽開始便從未給過我們正確信息。”
伽羅撇嘴:“那麼在死掉五位平民之後,現在雲何又同央碧站到了同一陣地?這麼明顯的拉幫結派大家就沒人表示懷疑?”
沈廷煜聽夠了廢話居高催促:“請各位不要扯得跑了題,今晚暗殺者將繼續行動。”
由於平民們屢次失利,因此第五夜暗殺者將繼續行動,繼續行動殺死僅存的平民。
第六天早上暗殺者果然選定了新的人選,昭未,昭未被選中了。
沈廷煜公布結果時麵色晦暗:“那麼有請昭未姑娘來亮明自己的身份。”
昭未是個暗殺者,在經過五天五夜的暗殺之後,她的同夥把她拋棄了。
央碧看起來如釋重負:“你別告訴我你被自己的同夥出賣了。”
昭未斬釘截鐵搖頭:“不,我的同夥並沒拋棄我,昨夜是我選定了自己。”
央碧震驚的睜大眼睛:“暗殺者可以投票給自己嗎?比賽規則允許這樣嗎?”
南歌道:“沒有說不可以便是也可以如此,對嗎?我們重視規則的王爺?”
沈廷煜道:“南公子說得完全正確,雖然這跟本王最初的想象有很大的區別。”
昭未也被送上了球體,離地之前她笑著衝大家揮手:“經過這麼多天我已經厭倦殺人了,而且殺人的感覺真的不好,況且大家都是無辜的平民,應該過上平等自由的生活。”座椅與球體連接之前她又道“哥哥我做到了,你看到了嗎?”
這裏沒人認識昭未,自然也沒人認識昭未的哥哥,她的幼小純潔的麵容定格在投射幕上。
溫度驟降的清晨,凜冽的寒風吹過水流動的河麵,幾近零度的寒冷天氣讓河水益發冰冷,這是典型的北方氣候,寒冷,動人,沒得商量,天色蒙蒙亮,一個瘦瘦小小綁著麻花辮,看來不超過九歲的小女孩,隻穿著單薄的衣服,提著兩大木桶的衣物往河邊走去。
她麵容清麗,纖細的臉蛋上有雙波光流轉的漆黑眼瞳,漾起水亮的光彩,如果細看會發現女孩也有長大傾城的好底子,不過現下看來的確不大可人,細小的手腕幾乎受不住大木桶的重量,每提木桶走一小段路,便得休息一會才能再繼續朝河邊前進,待走到河邊她已累得喘氣不止,雖然疲累,但女孩隻敢休息一會,隨即俐落的挽起袖子,伸手侵入冰冷的河水中。
刺骨的寒冷像千萬支針紮刺她的小手,她忍不住輕呼一聲:“好冷!”
冬天將近河水隻會愈來愈冷,忍住刺骨的寒冷和饑餓的肚子,女孩開始快速清洗桶中的衣物,待她將兩大桶衣物洗完時太陽也高高升起,這時的氣溫已不像清晨那般寒冷難受,但洗好的兩大桶濕衣服還是比來時重許多。
看著太陽升起的高度她加緊腳步,趕快將兩桶洗淨的衣物提回去。
提著洗好的衣物走在回家的路上,她那長著薄繭的小手已讓木桶提把給磨破,可她絲毫不敢耽誤回家的時間,隻有忍耐著傷口傳來陣陣的疼痛,繼續提著她幾乎承受不住重量的木桶步履蹣跚的往前行。
待她走到門口一個不穩跌倒在地,撞翻放衣物的木桶,女孩登時嚇得瞠大眼睛,適才洗好的衣服全都讓她弄到地上,她著急的想將這些衣服收拾好,渾然沒注意到已站在一旁的母親,母親粗魯的將跌倒在地的女孩拉起來,凶惡的破口罵道:“看看你又做了甚麼事!”
女孩吃痛驚呼,細瘦的手臂被母親用力擒著,她隻能含著眼淚直搖頭。
“叫你去洗個衣服就不高興,還故意將洗好的衣服弄髒,你是不是要將我氣死!”
母親凶惡的控訴讓女孩慘白了小臉,滿腹的委屈心酸全都一湧而上:“我不是故意的!”
她母親火上澆油:“好呀!我才罵你兩句,你就敢頂嘴。”說著挽起袖子,拿起一旁的竹掃帚,不分青紅皂白往女孩身上打去。
無情的鞭打一一落下,女孩痛得蜷曲在地上,倔強的她並不哭求母親原諒。
母親將蜷曲在地的女孩拉起,將贏弱的她拖到門外:“除非你認錯,不然別想進家門!”
女孩仍倔強的不肯開口,母親氣得不再看她一眼,硬是將家門關上。
身上的疼痛讓女孩淚流不止,顆顆晶瑩的珠淚垂落也流不完她的傷心,她失魂落魄走到附近的林子裏,坐在一棵大樹下哭泣,雖然外麵天氣寒冷,但她還是不想道歉,不知坐了多久,原本放晴的天氣變得烏雲滿布,她知道要下雪了。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降下,隻有她一個人站在屋外,枯萎的枝葉檔不住紛紛落下的雪花,坐在樹下的她一動也不動,讓冰冷的雪花落在身上,曾經她也感覺過母親的溫暖,但那已是遙遠的往事,在她哥哥還沒念書長大的時候,她的記憶中似乎有雙溫暖的手,總是輕柔的撫摸她照顧她,她很懷念那雙溫暖的手,真的很懷念。
晶瑩的淚珠再次掉落,她仍舊維持蜷曲身子坐在樹下的姿態。
片片飄落的雪花紛飛,她隻感覺這世界有說不出的冷,好冷。
就在她的意識即將抽離身體時,一個高大的身軀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男子穿著件火紅色的絲質長衫,如飛雪般紛飛的銀發長長垂在身後,她睜眼,發現他正瞬也不瞬盯著她瞧,表情如同寒冰般冷酷,可人卻是長得天上地下無與倫比的好看:“哥哥,你來了。”
紅衣男子冷冷盯視著女孩,微微啟唇淡淡的問:“要不要跟我回家?”
女孩冷得說不出話,思緒一頓後輕輕點頭,他曉得她答應了,高大的他彎下身抱起讓風雪凍僵的瘦小女孩:“走,咱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