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黑刀秋水腹誹歸腹誹，麵上是完全不敢跟方衍硬剛。
    因為方衍記仇。
    很記仇。
    所以，黑刀秋水即使再怎麼對方衍的決定頗有微詞，也不會站出來反對，因為方衍沒有錯。
    從保全燕慶的勢力完整安全地撤離大夏的角度來說，方衍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
    隻是，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是否摻雜了幾分私心，就不得而知了。
    聽從方衍的吩咐，將所有的車隊整頓好的時候，翟老還在替墨茗軒療傷。
    墨茗軒傷得不輕。
    黑刀秋水真覺得墨茗軒有做冤大頭的潛質，不論是幫方衍擋刀還是最後被方衍暗算，不管從哪方麵來看，都是被傷害的那一個。
    但是，方衍到最後不也不曾讓開嘛。
    愛，是相互的。
    有時候，黑刀秋水想，正是方衍的無所顧忌才給了墨茗軒一往情深的勇氣。
    沒錯，勇氣可嘉。
    方衍和墨茗軒。
    兩個驚才絕豔的男人啊。
    他時常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兩人中間隔著十萬八千裏不說，還有家國情仇，怎麼偏偏就糾纏在了一起呢？
    不是沒有想要去探查方衍的過去，隻不過。
    他沒有那個能力。
    刻意想要抹殺的過去，不是可以輕易被人察覺的。
    既然查不到，索性也就放棄了。
    黑刀秋水惜命。
    胡思亂想的時候，方衍已經換好衣服，從裏屋走了出來。
    陽光正好，青年邁步而出。
    錦衣華冠，眉眼風流。
    隻一笑，便奪走了所有人的視線。
    不同於南宮宸“秀氣逼人”的外貌；方衍的眉目隻能算是出挑，但是他的氣質卻是萬裏挑一。
    舉手投足間，既有貴族清華，又有江湖俠氣。
    多情的眼中，有著道不清的世載沉淪，卻依舊清澈見底。
    南宮宸令人驚豔，而方衍令人心動。
    還好。
    黑刀秋水沉默著搖頭，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歎息的同時，方衍已經向他走來：“都清點好了？”
    黑刀秋水點頭，順便將手中的汗血寶馬牽給方衍，後者自然地接過，翻身上馬。
    他揮動馬鞭，正待躍馬而出，一人卻早已攔至馬前。
    馬失前蹄。
    方衍緊緊勒住馬鞍，以免馬兒受驚失控。
    烈日驕陽。
    兩人無聲地對峙。
    他俯視著他，而他仰望著他。
    “方衍，”他問：“你愛過我嗎？”
    方衍再次揮動馬鞭，從他身上一躍而過，“從未。”
    清冷的聲線宛若他清冷的眼眸。
    “你撒謊。”那人的聲音淡淡地從身後傳來，平靜卻堅定。
    而原本早已“一馬平川”的方衍在聽到墨茗軒反應後，突然回頭，挑眉輕笑。
    說不出的風流邪魅，道不盡的春光明媚。
    暖暖的笑意似穿透平原的風雪，直直地落到了墨茗軒的心上。
    “那便愛過吧。”他說。
    語畢，方衍一騎絕塵，帶領著一幹下屬，迅速地從長安城中撤離。
    曾在鮮衣怒馬少年時，一日望盡長安花。
    待到長白雪原重見日，金陵城下已無他。
    《流亡大夏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