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葉知秋強有力的反擊，方衍且戰且退。
    邊退邊後悔。
    神他媽自作聰明地偷襲，早知道應該先聯合墨茗軒把葉知秋做掉。
    不過，方衍稍稍地遲疑了一下。
    就算是解決了葉知秋，他和墨茗軒之間，也免不了一場惡戰。
    根本原因就是他太弱了，打墨茗軒是絕對地以卵擊石；打葉知秋吧，很大程度上也是他被打。
    你要說他有沒有後悔兒時的不用心，那方衍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親身經曆來告訴你，他後悔，非常非常後悔。
    但是，遺不遺憾嘛。
    那就另當別論。
    知道方衍把溫柔女兒鄉當做“英雄塚”的人，看著某人嘿嘿一笑，就知道某人後悔是後悔，可你讓他再選一遍。
    那估計還是會選擇把“段九歌往氣死的道路上逼”。
    所以，估摸著方衍時不時喊著要從頭來一遍的人，心底最同情的大概是段九歌了。
    重來一遍，估計真能把段九歌從棺材裏氣活過來。
    不同於方衍的“來勢洶洶，”葉知秋的攻擊其實並不凶猛。
    相反，乍看之下，反而有點打太極。
    這是墨湛見過的最不像攻擊的攻擊。
    但是，方衍躲地很艱難。
    事實上，不是方衍不想躲，而是他躲不開。
    一拳一步，穩紮穩打。
    剛中帶柔，柔中帶剛。
    固若金湯的防守，讓你無處下手的同時，步步緊逼。
    前麵尚且是洪水猛獸，後麵更是無路可退。
    方衍且戰且退的同時，叫苦不迭。
    武功絕學裏麵，兩大方向。
    攻和守。
    方衍劍氣逼人，明顯擅長攻擊；而葉知秋的不緊不慢恰恰是和方衍相克的“守”。
    相克相生，是為兩極。
    而相生相克的前提是勢均力敵。
    也就是，方衍可以和葉知秋打得不相上下。
    你讓方衍自己來說的話，即使百般不情願，他也會很有自知之明地在“可以”的前麵加個“勉強”。
    明眼人都看出，從葉知秋徒手接下方衍的劍，方衍被迫後退的那一秒。
    勝負已分。
    直到現在，都是方衍一人在苦苦支撐。
    後世有學者曾經提出疑問，為什麼方衍先是偷襲了寧王，然後再對付葉知秋，他完全可以先聯合寧王擊殺葉知秋，而後再對寧王下手。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方衍寧可選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局麵，也沒有選擇一開始就可以各個擊破的局麵。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問題，“柳雲鶴”也問過，而他得到的回答是方衍撇了撇嘴，不屑道：“我做了之後才後悔，不行嗎？”
    柳雲鶴：。。。。。。
    門口路過的南宮宸突然就邁步走來進來，扒拉著方衍手中的葡萄吃了一顆，不緊不慢地吐出葡萄籽：“擺明了是當麵下不了手啊。”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方衍惡狠狠地護住手中的葡萄，不再讓南宮宸動手拿。
    方衍一劍刺去，趁著葉知秋閃避的空襲，想要拉開和葉知秋的安全距離，不料被葉知秋察覺。
    後者先下手為強，硬著拚著內功深厚，直接雙手抵住了方衍的長劍，而後一掌猛擊在方衍的胸口。
    長劍脫落。
    血染衣衫。
    方衍被逼得後退的同時，不得不空手格擋住葉知秋的攻擊。
    掌掌相撞，方衍被震地虎口生疼，硬著頭皮咬牙將湧上來的淤血吞了回去。
    葉知秋變掌為刃，幹脆利落地削向方衍的腦袋。
    方衍急忙回身閃避，不料葉知秋揚袖一甩，短匕出鞘。
    方衍來不及抽身，隻好用手格擋。
    悶哼一聲，匕首整支沒入方衍的手臂，葉知秋迅速抽回，鮮血瞬間浸透方衍的整隻袖口。
    墨茗軒緊咬著嘴唇，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如炬，死死盯著眼前和自己相比也好不到哪裏去的方衍。
    剛才方衍不是沒有機會躲開，隻要往後退。
    隻要往後退。
    可他退不了。
    他的背後是被他親手刺傷的墨茗軒，如果他躲開了，葉知秋的匕首隻會沒入墨茗軒的咽喉。
    他本可以退，但是他沒有。
    方衍，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