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見南山
    柳雲鶴被方衍壓在身下，氣息開始急促起來，臉色潮紅。
    方衍卻是急地慌不擇路的放開的同時，匆匆躲開翟老揮舞的柴刀，後者極其無辜的表示：“我什麼都沒幹。”
    “不是跟你說了，這個時候不要來找他麻煩嗎！”翟老一遍扔掉柴刀，，一遍拿掃帚開始趕方衍。
    方衍一遍跑，一遍叫：“我自己會走，我自己會走。”
    “那你還不趕快走。”翟老怒瞪著某人。
    偏偏某人還不知死活地回嗆道：“不是來看看你家小徒弟過得如何嗎？”
    翟老出胡子瞪眼道：“看完了？”
    方衍迫不得已地點頭。
    “看完了就滾唄。”
    方衍咬牙切齒：“你上次可是坑了我不少桃花釀。”
    翟老一點都不客氣道：“沒錯。”
    方衍氣結。
    本來是想借這次機會，好好地驗證一下，柳雲鶴是不是真得失憶，奈何翟老把他當成寶貝徒弟，一直護著，導致方衍一直無法下手。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方衍無語凝噎。
    殘陽如血，老者招呼著青年在飯桌前坐下，不停地夾菜，眼中滿是慈愛的目光。
    “多吃點，最近都瘦了。”
    方衍眼神飄遠，戛然而止。
    翟老哼哼道：“需要我叫你吃飯嗎？””
    方衍扭頭就走：“不稀罕。”
    殘陽，樹影婆娑。
    風聲沙沙。
    方衍猛地抬頭，老人與青年的身影交錯。
    成為眼角不經意的角落。
    在微暖的影色下，緩緩蕩漾開來。
    方衍覺得難受。
    他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情。
    似曾相識，
    似是而非。
    竹林的路很窄，窄地隻能走一個人。
    俊秀的青年漫步走來，他抬頭，一眼就望見早已等候在橋頭的那個男人。
    黑衣黑發。
    回身轉來的時候，眸深如潭。
    目光相撞，方衍率先別開眼神：“要試探嗎？”
    墨茗軒沒說話，隻是朝著方衍伸出手。
    方衍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但是仍然信任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墨茗軒的手上，後者突然將他背起來，一點一點地踩過石橋，漫步踩過腳下磐石。
    潺潺的溪水，流淌過墨茗軒的腳踝。
    方衍低頭，在池水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一口咬上墨茗軒的肩膀，聲音悶悶地：“我不知道。”
    南宮宸說，方衍最大的弱點是重感情。
    即便如此，方衍也從來不認為這是一個缺點。
    時至今日，翟老明顯已經對柳雲鶴有了感情，他是真心把後者當成自己的徒弟在培養，若是方衍和墨茗軒決定試探，那麼這後果，顯然不能兩全其美。
    柳雲鶴若是裝傻，對他們而言，再好不過。
    柳雲鶴若是真傻，對翟老而言，是最好不過等等結局。
    但是。
    兩全始終無法齊美。
    所謂試探。
    就是不明結果。
    關於未來，關於結果，關於即將發生的一切。
    方衍不敢，也不想。
    鄉野村口，悠悠長路。
    婆娑的影子，令他想起從前。
    那山影下的重重疊疊，蜿蜒路口，那男人高大的身形，仿佛正張開雙臂，呼喚著：“你們三個小崽子，終於舍得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