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大夏  連問三聲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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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茗軒怎麼可能加糖。
    即使糖塊可能會減弱藥的苦澀程度,但是對於削弱藥效這一方麵而言,墨茗軒選擇直接摒棄糖塊的建議。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方衍的“嬌生慣養”程度,被黑老三直接一句:“良藥苦口利於病”勸退了。
    後者信誓旦旦地表示,他絕對不是在“公報私仇”。
    眾人齊刷刷地給了他一個“誰信啊”的眼神。
    都說“奪妻之仇”不共戴天,方侯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誰讓你把人當麵從高台上踹了下來呢。
    所以,方衍完全不知道現在他就是在“自食其果”。
    苦得要命。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了一口,剛想鬆口氣,抬頭就看見墨茗軒端著藥碗,八風不動地就往前遞。
    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的情況下,方衍接過墨茗軒手中的藥碗,一飲而盡。
    墨茗軒剛想驚訝於方衍的“配合程度”,後者就已經攀附上了他的肩,然後綴上了他的唇。
    唇齒相交間,苦澀的藥味在蔓延。
    墨茗軒稍稍有點訝異於方衍的舉動,而後便抬手護住了方衍身後。
    方衍並未回頭,所以並不知道墨茗軒的動作,隻是給了他一個“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的眼神”。
    “方侯,寧王。”
    聞聲而近。
    方衍猛地一驚,下一秒,苦澀的藥味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又痛又苦。
    方衍真是叫苦不迭,無奈之下,隻好苦著一張臉看著緩緩走近的白雲裳。
    風中有雨聲。
    雪裏有故人。
    願煮清酒一壺,請君一品。
    白色的衣裳,紫色的朱釵。
    兩相交映下,襯地她眉目如畫。
    “叨擾了。”一語雙關。
    她緩緩地走到兩人跟前,微微作揖,表示歉意。
    始作俑者這麼大大方方得認錯,反倒是方衍有點不好意思,他偷瞄一旁的墨茗軒,隻見後者就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故作不知”。
    唉。
    方衍心裏歎了口氣。
    所謂,沒臉沒皮,天下無敵啊。
    無奈何,方衍隻好上前扶起白雲裳,淡然一笑:“雲裳姑娘言重了,何來叨擾一說。”
    白雲裳也不跟他客氣,而是落落大方地笑道:“恭喜方侯死裏逃生。”
    方衍恨聲道:“全拜白祀所賜”。
    白雲裳笑容不變,“我家主子也認為委屈了方侯,所以,派我前來”她秀手一伸,手指靈動:“回答方侯的三個疑問。”
    方衍失笑,有這麼好心?
    “不過,” 白雲裳對著方衍眨了眨眼睛,“隻能回答是或不是。”
    沉吟一會,方衍緩聲問道:“柳家的人是你們殺的?”
    “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我在“生路”上遇到的那個女人是不是陸華濃?”
    “是。如假包換的陸家大小姐。”
    方衍不再開口講話,他的腦中已經開始了暴風般的整理。
    多年前“雙陸滅門”的中心人物以及受害者陸華濃死在了有求於天香閣的路上,而作為她的保護者之一的男人當著他的麵自殺,而此時,有人雇傭天香閣滅柳家的門。
    文人武將。
    陸華濃已經長眠於地下,而武將也已不在。
    想到這裏,仿佛有線從迷霧中脫穎而出,直搗黃龍。
    所有的線索全部指向了一個人。
    那位教授陸華濃的師傅。
    “陸華濃的夫子尚在人世。”方衍篤定地直視眼前的白雲裳。
    白雲裳但笑不語。
    “你們當年救下的是她的夫子?”
    “是。”
    方衍沉默了。
    話說到這裏,有些事再清晰不過了。
    那個男人是故意被留在那裏等死的,非人的折磨,無盡的寂寞,以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憧憬。
    他深愛之人,早已被做成幹屍,擺布成人偶。
    隻有他還傻傻地留在原地,癡癡地待在謊言之中。
    臨死的悲傷。
    是再也見不到的絕望。
    荒謬地像一場笑話。
    不難猜測,除了背叛與欺瞞,方衍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向來利益至上的天香閣選擇庇護一位毫無身家背景的夫子,而不是實打實的陸家千金。
    亦或者,陸家滿門抄斬,也有這位夫子的一部分功勞。
    談話已經結束,方衍盯著仍然待在原地的白雲裳,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美女到哪一站都是一道風景,更何況是氣質出眾的白雲裳。
    方衍剛起了促狹之心,就被墨茗軒一個冰冷的眼神壓了下來,心虛地不行,但是麵上又不肯示弱,隻好硬著頭皮像白雲裳拋了個媚眼。
    白雲裳有點哭笑不得,“方侯,我家主子吩咐過,若是您不再追究他的責任,他便再送你一個私人答案”。
    方衍心說,我原諒他個大頭鬼。
    你白祀真要我原諒,何必當初。
    方衍心裏恨得牙癢癢,麵上更是咬著牙問道:“白祀想要的究竟是我的命,還是”他用眼瞟了瞟身旁的墨茗軒,“他的命?”
    白雲裳的眼睛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而後悠悠道:“我家公子,誰的命都不想要,但是”她話鋒一轉,淡然道:“自己送上來的,不要白不要。”
    方衍:。。。。。。
    所以,是說他自尋死路?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為毛感覺如此心累呢。
    方衍難得對美人表現出一定的倦意,他也不想啊,實在是白雲裳這話把他氣到了。
    倒也不是因為說他咎由自取,而是他咎由自取的原因。
    雖然不想承認,更不想追究。
    但是。
    那個人屹立在自己的心底,站在自己的身旁。
    心底的空缺處,一直有一個蹲在角落的男孩。
    否認之餘是心虛。
    而掩藏在心虛下的是愧疚。
    於師有愧,於母有愧,於燕慶子民有愧,於死在墨茗軒手下的數萬英魂有愧。
    於段子吟有愧。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天香閣,可他還是毅然決然地跟上了他的背影。
    為什麼呢?
    大概是因為,他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那麼,墨茗軒,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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