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亮麗的桃花眼在皎潔的月色下閃著琉璃的光芒，輕揚折扇，眉目間具是風流。
    “你們想殺我，”他輕笑出聲，卻在刹那間凜然如箭矢：“可你們殺得了嗎？”
    黑影重重。
    月黑風高。
    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
    黑衣黑發黑臉。
    黑刀秋水。
    他渾濁的眼光悠悠的回顧著室內，然後慢慢停靠在將方衍夾擊在中間的兩人身上，轉眼便露出了兩顆白牙，笑的極為瘮人。
    江湖有傳言。
    黑刀秋水隻對死人笑。
    柳總管和儒生的臉上都不是很好看，當然，這不排除確實是因為黑刀秋水實在是笑得太難看了。
    方衍詳裝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而後邁步走向黑刀秋水：“剩下的交給你了。”
    “是，方侯。”
    一瞬間。
    局勢千變萬化。
    慘叫聲伴隨著鮮血的揮灑，開始了高歌。
    黑色開始覆蓋所有。
    猶如死神的降臨
    方衍一身青衣，慢慢自門口走來。
    血洗鉛華。
    他的身後是被他遺棄的生命。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這是他欠我的第二個人情。”
    方衍轉身欲走的同時，角落的黑影不知何時已經開了口：“方侯，主上命我送你一份大禮。”
    “哦~”方衍饒有興致抬頭。
    “方侯這邊請。”
    這是一件坐落在荒野，極其偏僻的茅草屋。
    屋外突然風聲乍起。
    風聲。
    雨聲。
    卻唯獨不見人聲。
    方衍推門而入，看到柳正天就坐在窗前。
    平靜的風中，有細雨微降。
    順著古老的屋簷，緩緩滑落。
    他看著眼前的老人，神色複雜。
    一室寂靜。
    骨肉相殘。
    方衍對於這樣的爭鬥並不陌生，隻是後怕。
    他的手上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他的肩上背負了無數人命。
    都說天道輪回。
    他卻仍然光鮮亮麗地活在世上。
    他早就應該墮進地獄，接受審判。
    方衍從不否認自己是個壞人。
    但是，眼前的男人。
    著實顛覆了方衍的認知。
    虎毒不食子。
    他卻親手扼殺了自己一雙兒女的性命。
    方衍抬頭，對上柳正天的眼神，心底泛起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