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閃閃的大佛麵前，香火不斷。
    微薰的味道，在寂靜的黑夜中躲閃不停。
    身姿單薄的少年筆直地跪在佛前，一動不動。
    青衣淡然，眉目俊秀。
    飄逸的身影在月夜下泛著星光。
    墨湛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向他走來的方衍。
    他的身後隔出三寸星空，他的眉梢微帶笑意，他右眼下的淚痣閃著灼灼光華。
    宛若神邸。
    方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哪是麵壁，根本是拜佛。”
    墨湛覺得剛剛一定是自己的錯覺才會將神邸這兩個字和方衍聯係在一起，先不說這兩者的氣質差了十萬八千裏，就單單剛才方衍一開口就敗壞了他殘存在他人心中初時印象的好評。
    一開口，真得是差太遠了。
    事實上，不止墨湛一個人是這麼想的。
    很多人也是這麼看方衍的。
    所以，方衍覺得挺憋屈的。
    長地俊真不是他的錯。
    但是，令他覺得極其鬱悶地是為什麼人家金口一開，那是一表人才，怎麼到了他這，就成了巧舌如簧的衣冠禽獸。
    實在是，令人費解。
    當然，最無法令他釋懷的原因在於兒時的陰影。
    方衍憑借自己的聰穎天資，每每段九歌所授武功，都能一一吸收。但是，本該獲得誇獎的方衍並未等來應有的讚美，反而得到了一頓責罵。
    被罵的方衍百思不得其解。
    致此，往複循環。
    無奈之下，方衍不得不拉下臉皮求助師娘。
    師娘細細觀察之下，才發現，原來那時的方衍已經張開，而右眼下的淚痣愈發明顯，身姿也愈顯得風流，再加上開口即脆的聲線，已初現“紈絝子弟”的雛形。
    也因此，段九歌認定方衍以後肯定是敗壞門風，流連溫柔鄉的紈絝子弟。
    所以，即便方衍沒犯什麼錯誤，看到他那張愈顯風流的臉。
    段九歌實在是忍不住對著他一頓臭罵。
    好嘛，方衍不止一次埋怨造化弄人。
    人家是一張俊臉，人見人愛。
    到了他這，怎麼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呢。
    莫非是天妒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