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神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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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丈深淵,入目赤紅滾燙的岩漿,不斷的翻滾著冒著熱氣,仿佛隨時會翻湧而上,淹沒大地。
魏安的身體好像沉浸在滾燙的沸水中一樣,全身滾燙,胸口壓抑,口鼻好像被人扼住了一樣,無法呼吸。
“魏安,這一世你救我養我,你說隻有我可以,要我的生命獻祭,我認命!你無需用這樣憐憫愧疚的眼神看著我,這一點上,你不欠我什麼!”
“可是,魏安,你欠我一世深情,我便是化作惡鬼,也要纏著你下輩子償還與我——”
少年的身體被拋進熾熱的岩漿中,他仰著頭,受傷的眼神看向高空中的魏安,淒厲的發出尖銳的不甘的聲音……
魏安猛地睜開眼睛,靜坐而起。
刺目的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魏安本能的抬手遮擋,入目是一雙蒼白的骨結分明的手掌。
這是誰的手?
魏安眯著眼睛,頭皮一陣發麻,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的,魏安從一個街頭神棍,得國主賞識,做了大衛國護國國師,他已經死了,為了封印魑祟,保護龍脈,身死道消了。
可是,他現在卻坐起來了,甚至四肢靈活。
他是詐屍了嗎?
不可能!在那場封印中,他的屍體應該化作灰燼了吧,哪還能詐屍?
魏安胡思亂想著,他的思緒有些混亂,腦海中不斷的響起少年淒厲決然的聲音,間或夾雜著一些陌生而奇怪的畫麵,在腦海中不斷地循環播放著。
魏安捂著雙眼坐了很久,將腦海中的信息一一接收。
魏安漸漸地得出一個結論:他重生了,重生在異世界一個與他同名同姓的青年身上。
魏安恍然放下手,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場景。
這裏好像是一間屋子裏麵,天藍色的窗簾,四麵森白的牆,冷清寂靜,彌漫著一種刺鼻的、讓人不舒服的味道。
他茫然的看著四周,陌生的場景讓他有些不知措施。
突然,魏安聽到房間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夾雜著零落的女聲。
似乎並不是很友好的聲音。
魏安本能地迅速躺下,蓋上被子,假裝昏迷的樣子,依稀的聲音漸漸清晰的傳入耳中。
“媽,你怎麼每天叫我來看他?炎哥都沒來,我才不要來看他,多礙眼,多心塞!”
“小沫,你這張嘴就是不能小聲點,鳳炎不來,我們更要來!我們是魏安的娘家人,現在他命在旦夕,我們當然也日日關心,天天探望!”
“媽,你什麼時候對他這麼好?你不是一直都說,隻要魏安一死,就會幫我嫁給鳳炎嗎?”
“閉嘴!媽知道你心裏的那點盤算!但是,小沫,記住媽的話,越到關鍵時候,越要沉住氣!你要明白你是準備憑仗什麼嫁給鳳炎的!是鳳家的虧欠愧疚!我們是魏安的娘家人,我們對魏安越好,鳳家的虧欠愧疚就越深!屆時魏安一死,我們蘇家才能借機發作,讓鳳炎娶你續弦!”
魏安當初是鳳家大張旗鼓,明媒正娶求娶進門的,京城的豪門階層都是知道的。無緣無故的,若是魏安嫁入鳳家才半年就死了,京城的豪門階層會怎麼議論?
蘇家在京城雖然算不上什麼豪門,但至少也是地方小富商企,總要有個交代。
為了息事寧人,鳳家隻能安撫蘇家。
屆時,蘇家給鳳家一個台階,比如:魏安從小身子不好,有心疾之類的,生死不過是福薄。
鳳家感激,姻親之好,自然不會拒絕鳳炎娶蘇小沫續弦的事。
王義珍心中的算盤噼裏啪啦地打得老響。
蘇小沫撇了撇嘴,若非那個男人是鳳炎,她才不屑嫁個二婚的男人。
心中雖然有些怨懟,蘇小沫仍然點了點頭,笑道:“媽,我懂的,女兒能不能嫁個如意郎君,就全拜托媽了。”
王義珍看著眼前年輕漂亮的女兒,微微欣慰,道:“小沫,你放心,媽就你一個女兒,自然是想把這世間最好的姻緣送到你手中。不過,這幾日你也得沉住氣,來時我問過醫生了,魏安怕也就是這幾日了。”
蘇小沫聽了,得意一笑,掩去了眼中的陰毒。
王義珍看了一眼女兒,示意她收好自己的表情,而後道:“走吧,進去探病了。”
一聲清脆的金屬聲,房門打開又重新關上。
魏安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如雪,呼吸羸弱,似有還無。
王義診走到病床邊,雙腳並攏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握著被子外魏安的手,麵容憐憫,哀傷歎息道:“可憐的孩子,雖然生來富貴,卻沒有享過一天的福,好不容易飛上枝頭嫁入豪門,卻沒想到突然飛來橫禍!這輩子,你能有如此造化,已經勝過世間萬千的普通人了。”
“安兒,舅媽養育你這麼多年,你就安心的去吧!魏家的東西,你舅舅會替你和你父母守護好。到了陰曹地府,也別怪你舅舅舅媽,怪就怪你的命數不好,命煞孤星。下輩子投胎,挑個好時辰出生吧。”
王義珍擦了擦眼角鱷魚的眼淚,站了起來,對蘇小沫招了招手,道:“來,看看你表哥。”
蘇小沫不得不裝作一副關心的模樣,上前探望了一番,順便說了幾句讓自己都覺得惡心的話。
真是的,媽明明知道他已經昏迷了,根本聽不到她們說的話,就算病房裏有攝像頭,也不可能將她們的話清晰的錄下來。
幹嘛要裝得這麼像嘛!
蘇小沫說完交差,轉身先走出了病房,瞬間覺得空氣清新多了。
王義珍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也跟著出來病房。
兩母女笑著來到護士台,王義珍滿臉笑容地給護士長打招呼,轉身告辭。
兩人一轉身,護士台頓時響起一陣嘰嘰喳喳的八卦討論聲。
“聽說,這是裏麵那位的娘家人,天天來探病呢!這幾天了,婆家一個人都沒來!”
“所以說吧,女人啊,嫁得再好,婆家再富貴,生死關頭,隻有娘家人是真好……”
“是啊,女人啊,一輩子隻有娘家人對你是真心的。”
王義珍滿意的聽到身後的議論聲,對著旁邊的女兒教育道:“聽見沒有,我們每天來探病,可不是白來的。”
輿論,有時候能掩蓋邪惡的真相!
蘇小沫聽到後麵那群無知小護士的議論,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女人一輩子,娘家再好,也必須要找個有錢有勢男人,娘家才會一直珍惜你!
王義珍母女漸漸走遠,護士台的議論依舊如火如荼。
“女人女人的,說什麼呢,裏頭的那位可是個男的。”
“男的女的又有什麼區別,還不是一樣嫁出去了,聽說嫁的是頂級的豪門呢,還不一樣可憐……”
“是啊,是啊,也就大學剛畢業的年紀吧,就快不行了,長的很帥呢,妥妥的小鮮肉一枚,聽說才半年,也不知道遭遇了什麼……”
“再帥再鮮有什麼用,還不是快沒了,哎,造孽啊……”
“嘰嘰喳喳說什麼呢,護士台什麼時候成了八卦論壇了!還要不要給病人輸液配藥了?一小時一次的巡查,做了嗎?”
護士長突然大聲打斷了護士台一群女人的八卦。
兩個當值的年輕小護士急忙拿好巡查本和托盤,匆匆地走出了護士台。
轉角的位置,一個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男子,麵色蒼白,氣息微弱,唯有一雙眼睛明亮耀人,散發出逼人的氣勢,他扶著牆壁艱難的站在那裏,也不知站了多久……
兩個年輕小護士突然見轉角處無聲的多了一個人,如同鬼魅一樣,不禁驚呼:“啊——,你、你……這位病、病人,你怎麼自己起來,跑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