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柳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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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訓重重歎氣,似是看一塊頑石對楚琛道:“當年英國公家有一孫女,論心性聰穎在你之上最後呢?死於大火。去歇著吧,別想太多沒事去看看院裏的銀杏,給花澆澆水,去落霞池喂喂魚。
足足呆坐了半盞茶時間楚琛才起身出去,清風等在外頭見她臉色蒼白麵上全是汗嚇了一跳,將她打橫抱起就去找喜姐。
魏無慢悠悠走出來坐在楚訓身旁:“你這麼說了一堆當真有用?”
楚訓嗯了一聲:“這些話誰對她說過,她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總以為有了收益就是對。不是她本性如此是從未有人教過,那楚勳是個什麼樣,逼急了可是會謀反的人,教出的兒子一個個凶神惡煞。幸而他有幾分底線想著燕北百姓。”
魏無:“這話可千萬說不得。”
楚訓:“你廢話真多。”
風雪褪盡換來萬花紛飛,桃花鮮豔得像姑娘們身上的春衫鮮嫩可愛。暖陽穿過層層疊疊的桃花稀鬆的蹦落在林厭身上,她正枕著手靠在美人榻上,散落的黑發垂入落花。碧鬆石色的長裙蓋住一雙青綠小鞋。衣裙上的輕紗翻滾於微風之中。不知坐了有多久一動不動活像一副懸掛於花樹之間的古畫。
“林厭、林厭。”安容喚了兩聲林厭才像剛睡醒一般看著她不知所措。
安容站到她身後拔下發釵替她挽起長發:“時辰不早了,不是叫我提醒你?怎麼自己反迷糊了。”
“安容,我夢到小時候接刺殺令,臉上受傷流血流膿我仍舊不管不顧。總覺得自己丟了什麼。”
“你失去了比容貌更重要的東西。”
林厭當然知曉自己失去的是什麼,是以前的自己是英珞。
青天白日的七鳳樓並未開門,粉樓下已等著個刀客。路過行人不由多看他一眼。此人頭戴竹帽,穿一身束手短袍。背上一把刀架上有大刀長劍短刺。幸而刀架做的霸氣精妙,否則倒像是賣刀郎。
柳無病等了小半響等不到人已是不耐煩正欲砸門。一人從背後抓住他肩膀:“柳兄怎這般急。”
柳無病慌忙拉起衣領掩住臉:“光天化日的,你喊我作甚。還不快些開門。”
“跟我來。”
柳無病跟在林厭身後左顧右盼,偏這一幕落入正在逸茶樓喝茶的裴錚眼中。莫問極會察言觀色瞥了眼兩人背影低聲問:“可要盯著?”
裴錚長眉微動,他倒是想可自小七被殺林厭對自己就已冷了幾分:“不必。許久沒聽戲晚上請安姨唱出盛世長安。”
林厭帶著柳無病一路進了寶瓶巷小宅。柳無病見巷裏無人連忙關上門:“真是倒了黴了,林厭你這兒安不安全?”
林厭徑直進屋倒了碗水給柳無病:“你犯了什麼事兒?”
“本也不算什麼兒,你也知道兄弟我愛名聲,接了幾樁生意不就想上個殺手榜前十。誰知道接的一樁案子是要一家莊戶老小滅口。這一家老小你猜是誰。”
“別賣關子。”
“彬州正在查白巡撫,我也是才得了消息。道上人都說這事兒嚴的很,哪家子就是白巡撫小妾的娘家,替他管著不少帳。”
林厭當即白了他一眼轉身拖過一把椅子坐下:“你趕明兒要是死了,也是自個兒貪死的。我與你說過不下三次凡涉及朝廷都要三思。咱們江湖中人摻合什麼朝廷。”言畢看柳無病眼神懨懨又問:“是誰盯上你了?”
“戴麵具的錦衣衛。”柳無病咽了下喉嚨。
林厭強忍著好歹是沒將手中茶水潑出去:“你把把脈自己幾分涼。送信給我不說還跑京城裏來。”
“不然我也不會求到你這兒,我尋了白岩他隻道自己無能。咱們幾個也就你法子多些。”柳無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能靠著門邊慫著肩。
像他們這樣的人半生都在逃命,柳無病並非膽小之人,可道上人都有條消息惹誰都別惹戴麵具的錦衣衛。這些人比他們這些亡命之徒還狠。折磨人的法子夠寫幾本自傳。
林厭抬頭看了眼天色歎氣:“你這般輕易進城就是因為人家要來個甕中捉鱉。”
“林厭,你這麼說我可不答應。我好歹榜上有名。那裏就是鱉了。你倒是別光顧著罵。”
“你先別急,把你這身打扮換了。晚上我來接你。”
“咱去哪兒啊?”
“城外道觀,你先避避風頭。”
“厭兒啊,還是你夠兄弟,白岩那小子知道我犯事兒,直接跑了。”
林厭一拍桌起身指著柳無病:“我看你當叫有病。行了屋裏有衣裳你自己收拾。”自己倒是想跑家底全在京城往哪裏跑。
此時離天黑還有兩個時辰,林厭可不想跟這個空有武藝不長腦子的大漢待在一起。林厭:“順便把你那胡子刮了,整個兒跟山野土匪一樣。”
“晚上來給我帶兩隻燒雞。”柳無病已經進屋傳來水聲,估計是在梳洗。
林厭也從後門穿過平安巷回七鳳樓。一進門見眾人忙著搭戲台。林厭:“安姨這是要親自上台,跟隔壁紅拂樓搶生意了?”
文雨停下手回她:“秦王世子爺吩咐的,許久沒聽戲要咱唱一出盛世長安。”
林厭隨手拿了塊桌上糕點塞嘴裏:“收雙倍價錢,茶水糕點另算。若要加水又是雙倍。”
文雨嬌笑一聲:“成,我定轉告。小七的事你也別總悶悶不樂的這都快四月了。”
林厭隨意嗯了聲。想起小七身上的傷,林厭便怒火中燒。那些荒北兵痞隻會些下流東西。
七鳳樓鮮有開戲台,也就是安容興致來了才唱上一段。今兒這出還是場大戲,老早就引了不少人前來。隔壁紅拂樓東家,秦硯隻能怪自個兒這戲樓地兒沒選好。自己卻也早早來占了位置。
秦硯正與陳為淩站在樓梯口,兩人隨意蹲在地上看樓梯雕花。樓梯的扶手做工是真的精致精巧。雕的全是繁複且象征富貴的牡丹,每一朵牡丹看著都一樣,細看之下卻千差萬別。再加之塗上了鮮活的顏色,使得這些走在樓梯上的人直感覺流連在花叢。
侍女不得不出聲打擾這兩位年少貴公子:“二位公子還請入座。”
“就是隻會杵這兒占地方。”
“景燃,瞧不出啊。你竟然被放出來了。怎麼蕭嬰與明不才剛剛離京你就又開始尋歡作樂了?”陳為淩起身雙手環抱嘲諷景燃。
景燃是京中出了名的小霸王,從小寵養長大一身的少爺病又是太後外甥。此人從不講道理,若是遇著人與他講理必要動手,還不準護衛代勞定是要親自動手否則不解氣。奈何他又生的好,生的猶如雪玉一樣的人物,又戴白玉冠著月白雪緞錦衣長袍,此時眉毛上挑長睫下雙眼恰似兩顆極品墨玉,精致得動人心魄倒比許多閨閣小姐還好看。
“你個陳不為還好意思說我?你娘準你來七鳳樓了?”
聽這兩人吵架跟孩子似得秦硯無聊得打了個嗬欠,坐進席間。剛坐下就看一青衣侍女端茶給裴錚放下後屈膝道:“世子爺,您這茶按杯收,加茶是雙倍。今兒這出戲因是我們安姨唱的也得是雙倍。”
秦硯當即笑出聲,倒是自己小看了林厭,她與裴錚之間的利益卻是她占了上風。
裴錚聞言麵不改色,莫問拿出張銀票遞給文雨。裴錚偏頭衝三樓戴著麵具的林厭揮揮手笑道:“不花完不許來見我。”
林厭見戲台開唱再看台下,今日裴錚無意中卻是幫了自己。城門巡官也在看來把守不言。正要出七鳳樓忽然想起柳無病要燒雞,隻能再去廚房包了兩隻一路提著過去。
柳無病也不知道那床是不是林厭睡的,但絕不是男人睡得一股脂粉味。自己也不敢躺上去隻能趴在桌上睡了三個時辰。直到聞著香味才行來。柳無病換了煙灰長衣又刮幹淨胡子,當真好看冷峻許多,粗眉大眼極有氣概。
“我說林厭,啥時候你請我去七鳳樓瀟灑一回。這燒雞太香了就是沒酒。”
“活著進道觀再說,若是咱們遇著麵具人。你便直接朝城外青山道觀去。我來引開他們。”
柳無病立馬放下燒雞:“林厭雖說你是女子,但是咱們以兄弟相稱,丟下你我這輩子都得活在羞辱當中。”
林厭是準備保柳無病的,就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讓林軒不追究。當然若是能不暴露最好:“你是不是傻?先把你們北地的義氣給我收起來。我這麼說就是有把握自身安全。帶著你怕是一同落獄,你不僅被麵具人盯上,你還是逃犯趕緊吃完走。”
柳無病也不細細品嚐燒雞的味道,三下五除二吃完擦把手拿起刀就要走。林厭拉住他:“把你這大刀包起來。”
兩人準備好才出門。城門口並未加強把守。柳無病安下心來。拍了把林厭肩膀低聲說:“咱運氣真不錯。”
城門士兵甚至未曾多看二人一眼,林厭心道不妙:“準備好拔刀,盡量不要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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