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京都軼事 132、客棧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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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碧雨置身元大都,第一次來到如此繁花之地,感到心潮澎湃,激動不已。站立街上,他有點手足無措,不知抬哪一隻腳,朝哪個方向走。
令玉媛雖然自小在京都官府長大,但那時她年紀尚小,女兒身家,王府管教極嚴,未出閣前,幾乎不能出了府門。她隻記得那王府大院,花園錦繡,富貴滿堂,卻不知這大都人聲嘈雜,車水馬龍。
“碧雨,你在想什麼,我們快找巴特爾所說客棧吧,夜深了省的店家關了門,我們難道要流落街頭?”令玉媛搖了搖林碧雨的肩膀。
“哦,我這初來此地,見這東西南北,一個樣子,且不知朝哪個方向去呀。”林碧雨感到臉上發熱。
“嗨嗨,這還真是村夫進城,找不到廟門,你隨我走吧。”令玉媛,憑靠離開大都時的一些簡單記憶,帶林碧雨來到一道巷子內。他們按照巴特爾交代的,專尋燈籠上繡有三瓣花朵的客棧。
“瞧,這裏有一家。”林碧雨眼尖,一眼望見在一胡同的末端有一門頭伸出,掛一燈籠,比其他燈籠高了一些。
二人上前,推門有一小院,院內有木質涼亭,一排二層磚瓦房屋,紅漆窗格,白紙貼窗,透露光亮。
坐堂的聽聞風鈴聲,揭簾而迎,“客官要住店嗎?”
令玉媛見是一女主,便主動上前笑道:“店家可有收購魚兒之類的?”
這女主聽聞,放下簾子轉身,一會兒出來,手端一個水盆,向對麵一堂屋走去。林碧雨和令玉媛跟隨,進了堂屋,見內有八仙桌,桌旁坐著一人,林碧雨和令玉媛熟悉。
“楊……”林碧雨正好喊出,卻被那人製止,悄聲道:“本人姓柳,名若飛,二位既然是賣魚的,便隨我上樓談價。”
那男子起身轉體,朝一盤旋樓梯而上,林令二人跟隨,來到樓上有一客廳,一廂房,內設一套間。
那人停住,轉身抱拳,望著令玉媛道:“令堂主帶林公子前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閣下別客氣,我們不遠千裏而來,對此京都十分陌生,還請柳兄提攜。”林碧雨嘴裏說道。
令玉媛頷首微微一笑,“柳兄,何時將那楊晴二字改成柳若飛了?”
“實不相瞞,我在京都的身份是,禦林軍教頭,自然要隱瞞身份。二位到此,決然不能提及原名。你二位雖然遠在關外活動,但是姓名早已傳入京都。今日起,林弟改名花自魁,令妹改名卜茗然,你們的身份也各有來路。二人先行歇息片刻,待賤內盛來酒菜,我們邊吃邊談。”柳若飛說完,轉身下樓,嘴裏喊道:“為二位商家備好飯菜。”
林碧雨看了看房間,顯然是為他們準備好的住處,床鋪桌椅十分考究。令玉媛進了套間,見這內間有一廂床,蠶絲簾賬。旁邊桌椅上有銅鏡,旁邊有木質櫃子,桌椅。顯然是一女子廂房。
“碧雨,你看我這房間不錯哎。”令玉媛在套間門口探頭,她想向林碧雨炫耀。
林碧雨自知那裏間是為令玉媛準備的廂房,不敢近前,嘴裏說道:“雖然是客棧,但也男女有別,可不能輕薄而視。”
“哼,你好能裝,這一路,你有多少次和我肌膚相親,這時候又談什麼仁義禮智信,你們這些男子,一半真,一半假,我可真受不了。”令玉媛置氣,轉身不見。
林碧雨將兩人的行禮小心放置在客廳的櫃子裏,坐到那張八仙桌前等待柳若飛上來。
過了一個時辰,林碧雨都感到困乏,卻不見柳若飛來。令玉媛躺在紗帳內置氣,盡然睡著了。
林碧雨隻好下樓,來到坐堂之內,依然見那女主在櫃台前,撥著算盤。
“店家,小的一路趕路,沒來及用餐,可有什麼吃食,以解饑渴?”林碧雨輕聲問道。
“吆,客官暫且等待一會,我家掌櫃的去街上打牛肉燒酒去了,若順利,這刻便要回來了。”女店主說著,抬頭見林碧雨英俊帥氣的臉顏,頓了頓,嫵媚一笑。
林碧雨隻好轉身上樓,見令玉媛出來了,伸手打著哈欠,嘴裏喊道:“你果真是催吃的去了,小女我被餓醒了。”
林碧雨擠開樓梯口的令餘媛,要上地麵,卻被令玉媛一把抱住。嘴裏念道:“這進了皇宮,誰知還能不能見到你,可謂有一次少一次。”嘴裏說著,她將整個身子貼進林碧雨懷中,一雙博唇也印在了林碧雨的臉蛋上。
令玉媛向來性情熱辣,從不遮掩,在關外和狼為伍,從不忌憚人情世故。
就在此時,樓梯有人上來,見到二人,輕聲咳嗽。
令玉媛放開林碧雨,見柳若飛提著牛肉包和一壇酒上來了。
“讓二位久等了,這夜裏打烊,我們店家本不備過夜酒肉的,隻能出去打了一些回來。”柳若飛邊說邊將那酒肉放在桌上。
女店主上來提了一壺熱茶,為三人倒上,客氣向林碧雨微笑而退,那眼神深若潭水,似乎含情脈脈。
“柳兄,這女店主可是你的夫人?”令玉媛問道。
柳若飛搖搖頭,“明麵上我和她是夫妻,實質上,這女主乃一寡婦,其丈夫參軍未歸,傳說已經去世,這女子以客棧為生,被我收買,做了白蓮教在京都的接頭地點。”
“哼,難怪我看她對碧雨眉來眼去,原來卻是個風騷女人。”令玉媛嘴一努,一臉不高興。
“哈哈哈,令姑娘快人快語,這於鳳嬌雖然不掩風姿,卻是個至情至性的女子,姑娘接觸長了自然會喜歡她的。”柳若飛打開牛肉包,攤在桌上,倒上三碗酒,“林兄弟,令姑娘,一路辛苦了,我們幹了。”
林碧雨端起酒,令玉媛比他還來的快,端起來一飲而盡。
“哈哈,令姑娘真乃女中豪傑。”柳若飛喝完酒,邊倒酒邊說道,“這酒喝了,我得給二位交代一番,先前說這花自魁是禦林軍中的一員猛將,後因惹事,被打入牢獄。我入禁軍,說動頭領,提他戴罪立功,便出邊塞捉拿白蓮教刺客,這人出了關外便被我安排人設伏殺了,如今林兄便替了他,這入宮之前,且要帶了人頭。”
柳若飛說完,望著林碧雨,林碧雨聽聞感到為難:“這白蓮教的刺客是我們自己人,且如何要得他的腦袋。”
柳若飛並不回答林碧雨,接著說道:“卜茗然乃宣政院判官張昱的義女,十三歲被張大人敬獻給奇皇後做了貼身宮女,去年因犯事被逐放青燈寺侍奉失寵女妃,今年,此事昭冤,奇皇後依重此女便要其回宮。令姑娘可先行到青燈寺殺了此女,替換形容,混跡入宮。”
令餘媛聽聞,心裏吸了一口涼氣,嘴裏說道:“這宮女無惡,且是被冤枉,卻如何下得了手荼毒其命呐。”
柳若飛臉色一沉,嘴裏說道:“二位,既然肯投我白蓮教做事,便要名至實歸,凡成大事者,不舍小義何以成大義。明日這兩個人的行藏都有線索告知二人,如若做不成,便功虧於潰,二位可要三思。”
林碧雨哈哈哈一笑,“柳兄所言,我林碧雨算是明白過來了,我和令姑娘雖然接納了同盟令,但果真要能被信得過,還是要拿這投名狀來。這種江湖道義,我卻是常有聽聞。”
“林兄弟果然遠見卓識,佩服佩服。”柳若飛並不在意林碧雨話裏有話。
令玉媛眼睛滴溜溜一轉,心裏想,這殺不殺人還是我說了算,待進了宮,我才不管你什麼白蓮教黑蓮教。
“二位若沒什麼疑慮,便可早做準備,我就不打攪二人了。”
柳若飛說完,起身下樓。
林碧雨在談話間,就覺得屋頂有人,待柳若飛離開,便伸手彈出一顆飛蝗石,盡然穿透屋頂,飛了出去。
屋頂上果然有一黑影,見異物飛出,一把捏在手裏,將那石頭徒手捏成碎末,她附身在石頭穿透的洞隙中單眼向下一望,看到屋中的林碧雨和令餘媛。心頭一樂,便來到屋簷處,來個倒掛金鍾,推開窗戶翻身而入。
令玉媛待身影入內,一掌拍向來人頭頂,被林碧雨一把拉住。嘴裏笑道:”“能識別我飛蝗石的,隻怕隻有胡敏阿姨了。”
來人站定,嘴裏微笑,口裏說道:“碧雨呐,半年未見,你又長高了。這一路別離,你和溫大俠可好?”
林碧雨見胡敏出現,心中高興,感到一陣親切,但她問及溫白孤,卻感到為難。胡敏是林碧雨的長輩,他隻能據實相告。
“胡姨,溫大俠不幸,被陸小風夫婦殺死在沙漠之中。”
“什麼,一帶大俠盡然沒走出關外大漠,是被暗算了吧?”胡敏驚疑,內心有股莫名的悲痛。想當初,溫白孤一路像自己的父親一樣,悉心保護照顧保護,如今聽聞他已經不再人世,這讓胡敏心裏實在難以接受。
令玉媛見胡敏和林碧雨是舊識,關係甚是親厚,打量著胡敏乃一中年女子,相貌氣質非同一般,便增添幾分尊敬,主動為她倒了一碗熱水,端了過來。
“前輩,小女子令玉媛見過,請安坐喝茶。”
胡敏見這一絕色女子,對自己客氣,便泯然一笑,坐了下來。望著林碧雨,迷眼微笑,似乎在問:”“碧雨呐,這位姑娘又和你是什麼關係,倆人同住一室的?”
林碧雨見胡敏的眼神,會意其中意思,不禁麵紅耳赤,嘴裏說道:“胡姨切莫誤會,我和令姑娘隻是同入京都,執行任務的夥伴,朋友。來此客棧是為接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