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塞外豪情 49、寧王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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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玉花坐上馬車,長衫管家一路駕馬,離開小鎮,前行數裏,見一片片良田,樹木蔥鬱,穿過林蔭道,見一莊園,門前立兩石獅子,高大的黑色木門,上有飛簷琉璃瓦,院牆高過十尺。
長衫管家上前扣門,有布衣家丁開門。長衣管家向他耳語幾句,那家丁速速入內,不一會,帶著幾個人出來。帶頭的是一體態微胖,胡須過胸,麵色紅潤的老者。他身著藍色長袍,要紮棕色絲帶著,腳踩黑色靴子。
“盧管家,人到了?”這老者說話,聲如洪鍾。
“是的老爺,就在車上!”這姓盧的長衫管家,答複著,揭開馬車的布簾,赫玉花的嬌美容貌顯露在眾人眼前。
“老夫劉有泉見過盧郡主!”這老者恭敬抱拳對赫玉花說道。
赫玉花不明就裏,下了車,不知怎麼回答。
“是舅父親自迎接郡主回府,有什麼話,我們進去再說吧。”盧管家趕緊解圍說了一句,眾人轉身隨劉有泉進了莊園。
這高牆裏麵,竟是亭閣樓台,假山花園,魚塘林木,別有一番風景。赫玉花左右顧盼,發現這劉員外的莊園,雖然沒有先前的落霞莊嚴闊氣,但也風景秀麗,算是一塊風水寶地。赫玉花觸景生情,不免想起了先前在落霞山莊富貴優越的生活,再想到林三少,不覺心中悲切,自從遇到他,無形中自己的一切就變了,但她卻深深的用情到了他的身上。
穿過前院花園長廊,進到正院,見四麵房屋整齊,各個深色木門木窗,花紋雕刻,顯現一種古色古香。
到正東的堂屋,有幾個女仆恭迎使禮,屋內客廳的八仙桌前,坐一金簪篦發的老婦人,一臉慈祥地望著赫玉花。
“夫人,這便是三妹的遺腹子路郡主。”劉有泉指著赫玉花說道。
那夫人款款起身,微微使禮道:“見過郡主。”
赫玉花心裏想到那幹瘦老頭交代過的話,知道這眼前的劉有泉和這婦女便是自己假身份的舅父舅母,按輩分,本部應該如此客氣,但這兩人卻無形中生了一些生分,十分看重她的郡主身份。
“見過舅母!”赫玉花硬著頭皮說了一句,又回頭對著劉有泉喊了聲“承蒙舅舅抬愛,在這裏二位長輩,實在不該折煞路雯,我們還是尊長有別,以家人相待吧。”再深深的彎腰還了禮。
“好啦,既然郡主不嫌,老夫也就不再客氣。盧管家,郡主的房間課收拾妥當了?”劉有泉轉頭問道。
“啊,這……”盧管家心想,這哪有的事啊,先前老爺壓根就沒給自己交待過此事,轉念一想,看來這戲還得演的真一點。會意了劉有泉的心意,盧管家趕緊改口道:“哦,這事我安排給長財了,理應已經收拾妥當了,我這就吩咐仆人帶郡主前去查看。”
那慈祥老夫人走過來,拉著赫玉花的手,嘴裏輕聲說道:“不成想,三姑娘的女兒,竟然如此華容月貌,真是我們劉家的福分,就由我帶你去回房間歇息吧,順便跟你說說別的事情。”
老夫人拉著赫玉花的胳膊,出了堂屋,轉身到堂屋側麵,穿過院牆上的小門,進入一個不大的套元,有一排向陽的房屋,門窗,立柱和屋簷卻是鮮豔的紅色,看得出來時女子居住的廂房。
走進中間一間,綠騰爬窗,蘭桂齊放的房間,裏麵有精致的桌椅,垂簾拉開,有一張木格雕花的貴妃木床,風色紗幔罩著,內有紅色棉被,繡花枕頭。
“這裏便是三姑娘先前住的地方,寧王也就是你的爹爹先前身負重傷,落難到我劉家,和三姑娘在這裏相識相愛,便生下了你。”老婦人毫無芥蒂地合盤告訴了赫玉花這屋子的情況。
赫玉花微微點頭,客氣說道:“這裏很好,多謝舅母為雯兒留著這裏的原樣。”
老婦人再次伸手拉赫玉花坐在方桌前的椅子上,微笑看赫玉花一陣,慈祥一笑說道:“這次郡主習武歸來,你舅父和我商量好了,已經聯係了你的父親寧王,想讓你們婦女相認,畢竟我們年事已高,不能耽誤了你的前程,寧王再度回到大漠,這是你們母女相認的絕好機會,所以沒有提前告知你,我們便私自做了主張,還望你不要介意。”
赫玉花聽聞,愣了愣神,心想,如此說來,這劉有泉夫婦也確有三姑娘這樣一個妹妹,撫養了他們的女兒,且又送出去學了武功。隻是自己還真不好捏拿這話語中的分寸,畢竟自己還弄不明白他們是和那幹癟老頭合謀還是,被那幹癟老頭蠱惑。自己隻有應和著了。
想到這裏,赫玉花輕輕點頭道:“雯兒感激舅父舅父撫養恩情,實在不想就此離開,但畢竟寧王是我的生身父親,我這次與她相認了,往後還回來好好為您二老盡孝。”
“這是哪裏的話,我們老了,膝下不乏有人照料養老送終,隻怕不能玷了你這郡主尊貴的身份,這於忠於孝的大事大非,我老了,但我還是分得清,郡主千萬不要客氣。”老夫人說話不慍不熱,倒將赫玉花隔得開開的。
赫玉花點頭無語,有女仆端來沏好的茶水,老夫人見狀起身告辭:“你好生歇著,明日寧王的人便要接你回去,一會兒不比到前院就餐,有人自會送來侍奉你用餐,我這就去了。”
赫玉花送老夫人出門,自己回屋坐了下來,心裏想著,這一切真是隱隱綽綽,似乎已經被人安排的天衣無縫。再想想幹癟老頭放入她體內的毒丹,便歎息無奈,隻能任憑安排了。
赫玉花喝了幾口茶,感到心裏十分的不自在,但又沒有別的法子,隻能進了簾帳,躺在床上,眯眼休息。
用過晚餐,這一晚過的漫長,赫玉花在深夜後才輾轉睡著。天明後,有仆人伺候她洗嗽完畢,又為她換上一套新衣服,這一打扮,果然又回到了那落下山莊大小姐的風采之中。
赫玉花在鏡子前端詳自己,一切還如以前,這美貌連自己看著也很是喜歡。
過了晌午,有人聲嘈雜,仆人帶著老夫人來請赫玉花,他們來到前院。有一些官家的人,頭紮紅巾,站在院中等候,見了赫玉花,各個抱拳施禮:“見過郡主!”
赫玉花微微招手示意,看到劉有泉已在院中等候,便上前說道:“舅舅,我這是要離開了?”
劉有泉點頭道:“到寧王軍營,且珍重,不要淘氣。”
一行人上前,齊聲和劉有泉道別,嘴裏說道:“郡主請!”
赫玉花辭別劉有泉夫婦,出門上了一輛馬車,在一夥人的簇擁下,離開了這陌生的莊園。
來到寧王帳前,早有一般文武官員,列陣相迎。“歡迎郡主駕到!”
赫玉花揭簾下車,見迎麵一麵大旗插在一座高大營帳的頂上,旗上一個大大的路字。帳門口,立著一青年才俊,身著白衣,兩目炯炯有神,身配長劍,看得出來是個練家子。
“郡主請入帳,王爺在內等候。”那青年做了個請勢。
赫玉花也不客氣,隻步前行,進了營帳,但見那虎頭木案前,一玉麵紅顏,黑發染鬢的中年男子,氣宇軒昂地望著自己。
“小女路雯見過爹爹!”赫玉花別扭地跪地。
“快快起來,我的女兒,爹爹虧待你了。”寧王走下坐台,伸手拉住赫玉花的胳膊,仔細端詳一番,嘴裏說道:“果然長得和你娘一般容顏,我與你娘相識時,她也就你這般年歲,真是往事如昨啊。”寧王感喟說道。
“爹爹!”赫玉花想到自己的養父赫天雄已經慘烈犧牲,心裏莫名的有了一股傷心,此情景下,竟然哭了起來。
寧王心疼地用袖子擦了一下她的淚眼,嘴裏說道:“女兒莫哭,如今回到爹爹身邊,爹爹必然疼你,不會再有什麼委屈了。”
赫玉花萬萬沒想到,就這麼順利的作了寧王的女兒,自己在寧王營中,作為女眷被安置下來,這一下子又回到人人敬仰,處處優待的境地,她多少有點回到以前的感覺,那種處尊養優慣了的日子,又回來了。
這寧王初入大漠,紮營不拔,專心收集軍糧,修養練兵,黷武習文,可謂勵精圖治,專等兵壯馬肥,馳騁關外,收納疆土。附近的財主,商家大戶,聽到他的英名,不敢怠慢,紛紛獻禮拉攏,以求自保。
劉有泉更是明事理,不但送了路雯這塊寧王的骨肉,還暗暗輸送了不少金銀,算是保了自己萬畝良田,數代家業,有寧王撐腰,周圍人等各個不敢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