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儲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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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轉眼七月即將過去,秋意愈發濃厚。
青櫻坐在院中,用古箏彈奏了一首略帶惆悵,哀怨悲愁的《漢宮秋月》。《漢宮秋月》是名曲,原為琵琶曲。《漢宮秋月》主要表達的是古代宮女哀怨悲愁的情緒及一種無可奈何院中、寂寥清冷的生命意境。
青櫻今日並未戴任何釵飾,頭發披散在背後。她著一身淺藍色繡梅花的曳地長裙,淡雅卻又不失端莊。臉上也沒有過多妝容,隻是撲了粉。真真兒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極為清冷出塵。清風吹來,發絲揚起,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青櫻結束了最後一個音,淡淡一笑,更是像天宮上的仙女一般。
“姐姐今日真是美麗!先前都說月福晉是第一美人,依我看,倒是姐姐這個世外謫仙樣的人最是美麗。”海蘭輕輕推開大門,看到方才那一幕,不禁打趣,還掩嘴一笑。青櫻那幽深的眼眸中含了笑意,“起風了,咱們進屋聊。”阿箬和惢心各端一杯茶,惢心恭敬地將一杯茶放在桌上;反觀阿箬,將茶杯重重一放,還似有似無地瞪了海蘭一眼。
海蘭也不惱,隻是端起了茶杯。青櫻端的茶盞明顯比海蘭好,她呷了一口,是上好的雨前龍井。看看海蘭,則是差了一些的碧螺春。而且,一聞,還有一股淡淡的黴味······這樣的不公平待遇,讓青櫻頗有深意地望了阿箬一眼。
“姐姐,皇上年歲也大了,你覺得……他會立誰為儲君?”青櫻緩緩道:“尚未可知。三阿哥弘時為長,必有一幫擁護者,王爺善籠絡人心,人脈極廣,連張廷玉大人也支持他。而五阿哥避世,裝荒唐,六阿哥尚小……因素太多了。”青櫻頓了頓,“此話以後不許再提,小心隔牆有耳。”
兩人暢談許久,至日暮西下,才離開。
“主子,別等了,已經戌時一刻了,王爺或許已在書房睡下了,不會來的。”皓雪拿了件披風給青櫻披上,溫聲規勸。“無事,再等會。”青櫻等著弘曆。許久,也沒有人來,青櫻轉身,向內室走去。可沒走幾步,自己卻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讓人安心。是他!“等累了嗎?下次,別這樣了。”耳畔是他的聲音,他薄薄的唇瓣,貼在青櫻的頸窩。“睡吧,我陪你。”青櫻感覺臉上滾燙,發出一聲嚶嚀,說道:“我會一直等你的。”身後的弘曆抱緊了她,向床榻走去。
燈,熄滅了。青櫻臉上牽起一個微笑,閉上了眼睛。弘曆就這樣抱著她,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柔情一麵。隻有在青櫻麵前,他才能卸下沉重的麵具。
次日清晨。
青櫻很早就醒了,望著眼前豐神俊朗的男人,又笑了。“醒了?”弘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原來他在裝睡!青櫻的臉又不爭氣地變得通紅。青櫻很熟練的伺候他更衣,又微笑著目送他去上朝。幾個月後的寒冬,有他,也一定不會冷了吧。次日,朝堂之上。
“皇上,臣有本啟奏。”一位有些年老的大臣站了出來,“皇上年紀漸長,也該考慮立儲一事!”一石激起千層浪,許多大臣高聲道:“臣附議!”坐在龍椅上的胤禛冷冷看了底下的大臣一眼,有絲絲不悅,反問道:“哦?愛卿以為誰可以做儲君呢?”
“和親王弘晝,性子溫和,有治世之才。”此時,高斌站了出來,駁斥道:“和親王荒唐,不適合為儲。寶親王弘曆聰慧絕倫,還曾監國,更是被先帝接入宮中撫養,深得垂青。實乃皇位之不二人選。”弘曆麵無波瀾,高斌如此“仗義執言”,隻不過是為了他的好女兒罷了。胤禛又細細掃了一眼群臣,弘晝與往常一樣,沒有來。他倒有些失望,這個孩子,明明聰慧得很,卻又裝荒唐遠離鬥爭。兩位大臣公然在朝堂之上吵了起來,各執一詞,爭得麵紅耳赤。胤禛看著兩人唇槍舌劍,再也忍不住了,怒喝道:“夠了!這是朝堂,不是市井啊,你們如此,成何體統!”蘇培盛見狀連忙拉長聲音,說“退------朝------”胤禛拂袖離去,可剛走幾步,便感到頭暈目眩,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太醫!傳太醫!”弘曆急忙大喊。
養心殿。
“如何?”見太醫出來,皇後急忙詢問。“皇上這是急怒攻心,氣血逆行,需好好調養,切不可動怒。”太醫作揖,退下了。“皇上,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說過的,要陪我到老。”皇後隱隱含淚,“還記得嗎,願如此鐲,朝夕相見。”胤禛醒了。他笑著拍拍宜修的手,道:“好。”
夜晚。胤禛將立儲詔書寫好,鄭重其事地拿出一個錦匣,把詔書卷好,放進去。他隻帶上蘇培盛,步行至乾清宮。“蘇培盛,拿梯子來。”“皇上,不可呀,萬一······”話沒說完,就被胤禛打斷了:“讓你拿你就拿吧,別多說廢話。”登上梯子,安置好錦匣,胤禛久久凝望著“正大光明”這四個大字,心想:弘曆,你是個好孩子,希望你不要忘了這四個字,正大光明。朕相信,你一定會是個明君。
幾日之後。
“皇上,請用茶。”禦前侍女跪在地上,奉上一杯茶。“咳······咳······咳,放桌上吧。”這幾日,胤禛的病情急轉直下,咳得越發厲害,常常咯血。剛想抿一口茶,胤禛又是一陣咳嗽,喉嚨一甜,血就滴在了茶盞裏。茶水變了顏色,紅紅的。胤禛愣了片刻,立馬將茶盞擲了出去,“哐啷”一聲,茶盞被摔得粉碎。二人見胤禛臉色陰鬱,又見其擲出茶盞,皆以為他龍顏大怒,忙不迭的跪下,口呼“皇上息怒”。隻不過,他真正的意圖,是毀屍滅跡,怕別人知曉他日益嚴重的病情,借此大做文章。
聖駕已去往圓明園,好悉心養病。沒有多久,胤禛便康複許多,他養病期間仍在服食金丹,有所好轉之後,吃的金丹也更多了。殊不知,原本便是回光返照之像,再加之金丹毒性大,胤禛已經是被掏空了身體,油盡燈枯了。
八月二十一日,本來剛召見過大臣的胤禛忽然咯血,繼而昏厥過去,氣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