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如何？”文璟晟問道。
    老先生瞧了半晌，就皺了半晌的眉，手上捏著姚亦纖細的手腕。這脈搏綿軟無力，好似年邁之人油盡燈枯，不好治啊！把姚亦的手放回去，再看看這幾日的數據記錄、過往的病曆報告，簡直是將救無可救演繹到了極致。
    “我也隻有百分之一的把握，餘下的，要看他了。”金禾老先生將目光落在姚亦身上。
    大腦這東西，科技進步都沒有搞清楚，中醫更不可能比他們知道的多。他隻能試上一試，全看病人意誌了。
    忽然轉頭，盯著文璟晟看了兩眼。
    “你是文故？不對，你是他兒子，那個……”
    “文璟晟。”
    “哦，對。伸出手來。”金禾老先生道。
    文璟晟伸出自己的手，他自認這些年來身體健碩，也隻是偶然會有些疲累，大多好好休息之後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搭在文璟晟脈搏上一會兒，金禾老先生摸著下巴。
    “從今天起，你和他一起喝藥。”
    “爸爸生病了嗎？”陽陽睜著眼睛滴溜溜的。
    “嗯，你爸爸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你要好好看著他喝藥。”金禾老先生說完，自己慢悠悠進了房間，等了半晌發現郝川沒有跟來，立即暴聲嗬斥，“還愣著做什麼！就知道傻不愣登的站在外麵，我怎麼有你這麼蠢的徒弟！”
    郝川內心腹誹：您也聰明不到哪裏去，被文璟晟幾句假話就給騙了。
    臉上立刻帶上諂媚的笑容，快步跑過去，“師父消消氣！”想他這麼大年紀還要被師父訓斥，也是不容易。
    “元帥。”
    “讓伊麗莎白過來。”
    關閉星聯，就看見陽陽一臉擔憂的看著他。文璟晟蹲下身子，和陽陽視線持平。
    “爸爸，你是不是覺得很難受？”陽陽拉著文璟晟，企圖讓他坐到沙發上去。
    “沒有，爸爸很好。”文璟晟抱住陽陽。
    陽陽卻從文璟晟的懷裏掙紮下來，跑去給文璟晟倒了一杯熱水，端了過來。從陽陽記事起，爸爸好像一個超人，從未有過病痛，陽陽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爸爸病了該怎麼辦。
    “爸爸真的沒事。”文璟晟接過杯子，露出一個微笑。
    “爸爸騙人，真沒事怎麼會哭！”陽陽嘟起嘴巴，“陽陽會照顧好爸爸，爸爸也要好好吃藥！”
    “嗯，好。”
    文璟晟擦掉臉頰上的淚珠，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落下了眼淚。心裏湧上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陽陽長大了，都學會關心爸爸了。
    姚亦安靜的躺在浸滿液體的醫療艙內，好似一個沉睡在膠囊中的天使。文璟晟低頭在醫療艙上落下一吻。
    “晚安，亦兒。”
    黑暗的無窮的浪潮好似將文璟晟孤獨的身形吞沒，無邊的孤寂，拉長了文璟晟的背影。
    “今天的玫瑰拔絲蛋糕是你送來的嗎？”姚亦有些扭捏。
    文璟晟合上手裏的書，“嗯，喜歡嗎？”
    姚亦的耳朵根紅紅的，一雙貓眼裏劃過一絲惱怒，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炸毛小貓。被發現了隱藏秘密的‘貓咪’，正惱羞成怒，又極力壓抑自己，避免表現出失態。
    “雖然我不怎麼喜歡吃甜食，但既然是你送來的一份心意，我也就勉為其難接受了。”姚亦挺直了胸膛，“這個給你。”
    塞進文璟晟手裏一隻漂亮的禮物盒，文璟晟眯起了眼睛。
    “禮尚往來，你不要多想！”
    “好。”文璟晟露出一個十分豔麗的笑容。
    “你不要笑了！長得帥了不起啊！”姚亦扭頭就跑，隻覺得臉上火燒一般的發燙。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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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遁走被窩呻吟中流淚